天色悄無聲息的陰沉下來,點點雨水落下。


    明府外,乃有容打著油紙傘,腳要落地時,地麵生出冰晶蓮花,托舉她的雙足,使其玉足不沾泥水。


    “又下雨了,最近青龍城的天氣變化無常,是不是受到礦場妖氣的影響了。”乃有容輕聲道。


    青衫男子走在雨中,雨水落在他的青衫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為何不問出殺人者是誰?繼續追問,他一定會說。”


    乃有容伸出手掌,接住一滴雨珠,她微微低首,掌心雨珠倒映著她的模樣,“他這樣做,一定有緣由,很少有人願意為人背黑鍋,他願意背,肯定是想要保護殺人者,我們繼續追問,反倒不好,畢竟我們是去感謝,不是去報複。”


    青衫男子摸上腰間的佩刀,“你覺得我護不住殺人者?”


    乃有容輕輕搖頭,語氣平和,“我自然知道師兄本領,可師兄不是無敵的,不是嗎?”


    青衫男子沉默,臉龐不動聲色,握住佩刀的手悄然用力,青筋暴起。


    乃有容停下,低聲道:“師兄不必自惱,有些劫難是躲不過的,天數已定,越想躲開,陷的越深,如今奇鯤鵬已死,我再無後顧之憂,可以放心衝境,等我變強後,一定會好好孝敬師兄。”


    “哼!等你能孝敬我,怕是我都死了。”青衫男子冷酷的說道,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乃有容掌心向下,雨珠順勢落地,“武者一道,順勢而為,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們就能遇上那位殺人者。”


    “可能嗎?他殺奇鯤鵬後不敢冒頭,想必實力最多是洗凡,想抵達我們這個層次,至少需要六七十年。”青衫男子搖頭道。


    鎮魔塔四十五層


    盤正在擦拭鎧甲,他有兩副鎧甲,一副是他追隨搖光星使時所穿的鎧甲,一副是現在身上穿的鎧甲。


    他身上的鎧甲是上一任盤的遺物,也是他師父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


    他擦拭的鎧甲,是搖光送他的第一件禮物。


    “弟子不必不如師,但作為師父,眼睜睜看著弟子隕落,是師父的恥辱。”盤喃喃道。


    他年齡比前代搖光大,也是前代搖光的引路人,司裏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搖光的戰將,卻不知他也是前代搖光的師父。


    他將畢生所學教給前代搖光,為其護道,當其成長起來後,選擇成為其戰將,追隨其腳步,征戰妖魔。


    星使在外神境之前,身份處於保密狀態,唯有司裏最高層的幾人知曉。


    現如今知曉他教導過前代搖光的人,僅有流雲真君了,其他知曉者都已戰死。


    他從未對外說過自己是搖光之師,因為對他而言,那不是榮耀,而是恥辱,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恥辱!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啊,如果真有的地府,你應當轉世了。”


    “小骨,我找到了一個比你天賦還好的人,雖說他把天賦都用在了修煉魔功上,但不可否認,他天賦好的像怪物。


    他和你很像,你比他多一份仁慈,他比你多一份殺心,誅邪司需要這樣的人,唯有這樣的人才能帶領誅邪司征戰四方,驅逐妖魔。”


    “司裏幾名長老讓我教導他,這個命令我在百年前也聽過一次,那次我答應了,教出了有生以來最傑出的弟子,但這一次我不準備答應,他應該有自己的路走,不該學我的路,不然就是另一個你,最後也會死。”


    哢~


    門開了


    烏月走了進來,麵色不善,“盤!為什麽把我派出去抓漢王小女兒的人撤回來了!那家夥就是一個禍害!我三令五申不讓她出城,可她還是跑出去了!你不怕她暗中搗亂,把青龍山礦場裏的妖魔放出來?”


    盤放下手中濕布,手掌一翻,桌麵上出現一枚青色果子,“你的心亂了,這不是你的性格,吃了這枚寧神果,平靜一下浮躁的氣。”


    烏月拿起果子,咬了一大口,她早已察覺到自己最近有些浮躁,但控製不住,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令她煩不勝煩。


    寧神果下肚,烏月心底的火氣稍稍平息,臉色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上麵下的命令嗎?還是漢王那邊給我們壓力了?”


    盤雙手交叉,“漢王似乎很看重這個小女兒,不,準確說是看重青龍山礦場下的東西,所謂小女兒隻是一個推手,你應當知道漢王的性格,他不是一個看重親情的人。”


    “真君與塔主不管嗎?”


    “塔主的意思是讓漢王下場,再斬了漢王的爪子,這些年,漢王府太過了。”盤說道。


    “不怕得罪玉衡星使了?”烏月說道。


    玉衡星使可是漢王的女婿,要斬漢王的爪子,要麵對的可不僅僅是漢王。


    盤敲了敲桌子,“玉衡星使不一定會站在漢王那邊,即便玉衡星使不樂意,我們也有真君在,不必太過擔憂。”


    青龍分部與漢王府作為漢州內兩大勢力,還不是敵對狀態,難免會發生各種交纏,內部勢力錯綜複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平日裏看不出什麽,真當雙方發生衝突,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玉衡星使是誅邪司成員,同時也是漢王的女婿,誰也拿不準他的選擇與立場。


    漢王自從有了玉衡星使這個女婿,就一直在暗中擴張,招攬了許多天才,甚至還把橄欖枝拋到了誅邪司內部。


    幾位長老早已對漢王有所不滿,不過一直沒機會和漢王翻臉。


    這次是一個好機會,不論漢王的目的是什麽,青龍山礦場出了事,黑鍋就往漢王頭上扣。


    漢王想通過小女兒謀劃一些東西,司裏的長老也想通過其小女兒坑一把漢王。


    “你們是不是早已知曉礦場下有什麽東西了!”烏月盯著盤。


    盤有沒有回答,烏月心裏明白了,轉身離去,關門時,對盤說了一句:“別失了手,賠夫人又折兵。”


    翌日午時


    烏月敲響了黎九的房門。


    得到回應後,她打開門,腳剛抬起來,就又縮了回去,迅速後退。


    房間裏白煙滾滾,無比悶熱,而讓烏月後撤的不是熱與白煙,而是漂浮在白煙裏的毒素。


    “這是...丹毒。”


    烏月望向屋內,看著皮膚通紅的黎九,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熔神後期!


    她記得與黎九初次見麵時,黎九好像才內壯境!


    這才過了幾天?


    她還沒突破五極境,黎九怎麽連續突破好幾個小境界?


    到底是誰抓住突破契機了?


    “怎麽不進來?”黎九問道。


    “你房間裏全是丹毒,這股丹毒還很霸道,你是在房間裏煉上古毒丹嗎?”烏月反問。


    “吃了點丹藥,這些是排出去的雜質。”


    黎九走出房間,隨手往嘴裏扔了兩顆丹丸,背後的龍虎象圖騰熠熠生輝,茁壯成長,強化著他的體魄。


    “你吃的什麽丹藥?”


    “龍虎象秘丹。”


    烏月無法維持平靜的臉龐,嘴角抽動,看黎九的眼神與看怪物無異,“你吃了多少秘丹啊!”


    “不多,還沒吃夠兩百顆。”


    其他人和烏月說,自己吃了兩百多顆龍虎象秘丹,烏月肯定不信,但說話人是黎九,她不得不信。


    黎九房間裏彌漫的丹毒就是最好的證明。


    烏月無法理解,黎九是如何把龍虎象秘丹排出體外的。


    “奇怪,龍虎象秘丹的丹毒十分霸道,如附骨之俎,難以剔除,即便是有特異天賦銀髒,也隻能一點點消除,你竟然能一口氣排出這麽多丹毒。”


    “努力一點,就能排出去。”黎九隨口道。


    烏月說的沒錯,特異天賦銀髒能排出丹毒,但需要一定的時間,特別是秘丹的丹毒霸道,並非一般丹毒,所需時間要更多。


    黎九之所以能這麽快排出丹毒,是他把狻猊的自我約束天賦用在了銀髒上。


    提升銀髒品質的同時,也加快了銀髒消除丹毒的速度。


    靠自我約束天賦與特異天賦銀髒的配合,以及大量秘丹的加持,黎九順利將龍虎象三法都修煉到第四層。


    龍虎象三法任何一法修煉至四層,都能靠體魄與熔神巔峰武者一戰,三法齊修,所帶來的提升更為巨大。


    龍象橫練法作為平衡之法,能極大限度發揮出龍虎之力。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沒有龍象橫練法的龍虎之力就相當於兩根牙簽,龍虎象三法之力融合後,牙簽就變成了筷子,不論是質還是量,都遠勝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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