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帶著葛除惡為向導,乘坐黑龍騰雲駕霧,直上蒼穹。龍身偉岸,引起城中不少修士注意。


    五洲大陸之間,恢宏如通天巨柱的大須彌山巍然屹立,山下一切在它麵前都如此微不足道。


    成白極目遠眺,詫異道:“此山輪廓一望無際,遠在大陸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見部分,從未見過恢宏如斯的超巨大山峰,不知有何奧妙?”


    葛除惡道:“傳說此山乃萬山之祖,世界的中心,連接諸天萬域,深藏秘境多不勝數。”


    成白沉吟道:“都是老話,讓我耳朵聽得要起繭子了,卻非真正奧妙所在。它究竟是怎樣出現的?正常情況,茫茫宇宙不該有保持這樣形狀、高度的大山吧。”


    要知宇宙大道法則偉力,星空中任何巨型物體都會逐漸變成圓形,而麵前的巨山仿佛特立獨行,不像大自然產物。


    葛除惡哪裏知道這些,訕笑道:“末將不知。李家文化曆史悠久,他們之中說不定有人知道。”


    成白道:“當初石師父讓我有機會請教檮杌書院的李夫子,日後見麵,定當好好討教。”


    “主上,大須彌山曆史比檮杌書院也好,比李家也好,都要久遠得多,他們未必知道多少。”


    黑蛉說罷往大須彌山方向飛去,開始時顧著討論,速度不快。剛離開銀苼城上空,身後風馳電掣趕來一輛青鸞拉著的七馨車。


    汪雄武催動靈禽緊追不舍,大聲喝道:“呔!給我站住。”


    成白突然想起:“誒……我怎麽忘了他們還留在銀苼城,見到黑龍認出,不追過來才怪。”


    汪雄武怒火衝天,罵道:“偷我寶物,搶我丹獸,切我……此仇不共戴天,原來是你們幹的,竟敢留在銀苼城大搖大擺。師叔,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潘仲涵麵色冷冽,哼了一聲道:“你們是何來頭?雞鳴狗盜之舉膽敢動到驚濤門頭上。說出幕後何人指使?將須彌芥子、縛妖索、夢寐香交還,老夫便既往不咎。”


    他一眼看去,隻覺成白和葛除惡的境界一個比一個低,多半是幕後人的門下小廝,問清楚何方勢力再考慮動手。


    汪雄武叫道:“我認得你,吞天宗宗主白帝,騙吃騙喝之徒,今日走不得。”


    成白訝然道:“這不是惡人先告狀麽?二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有憑證?”


    潘仲涵微微一愣,道:“白帝?連勝萬物天梯五十層的天驕,怎會如此修為難辨。你身上有什麽寶物掩飾不成?”


    汪雄武這些日子閉門養傷,消息不通,聽聞戰績嚇了一跳,悄聲道:“師叔,他打得過五十層,豈非……豈非不在你之下?”


    潘仲涵遲疑道:“我也沒把握過得了五十層,真有這本事,我們可以滾了。”


    汪雄武心有不甘,怒喝道:“尤那賊子,你決計無此本事,定然弄虛作假,休想欺瞞過我。”


    他氣運雙臂,掌勢微揚,發出隱隱雷聲轟鳴,便要動手。


    潘仲涵並不阻止,心中暗道:“雄武修煉五雷掌大有長進,讓他前去試探一番深淺,再談好壞不遲。”


    “你們要找麻煩,勝得過我的寶物再說。”


    成白泰然自若掏出一個雷雲普化碟漂浮在空中,緊接著丟出兵豆,化為黃巾力士大將站立其上,出麵迎戰。


    汪雄武從七馨車上一躍而起,腳踏懸空衝殺過來,五雷掌一式“雷奔雲譎”,轟然連擊一十八掌,掌力前赴後繼如大浪滾滾,剛猛絕倫如飛龍在天,雷蛇狂舞,威風凜凜。


    成白瞧得清楚,心想:“掌法看著是玄門正宗,有模有樣,不過當聖子差了那麽點兒意思。常禦風擊敗他大約不用十招。”


    “區區傀儡,叫你立斃掌下!”


    汪雄武話音未落,便被黃巾力士揮舞開山槊帶起的氣浪卷飛數百米開外,一轉眼又回到七馨車上。


    潘仲涵功力遠在汪雄武之上,已臻至通破能所、陰陽交徹之境,運起五雷掌,伸掌以柔和勁道接住人,化解洶湧衝擊力,感覺掌上傳來的強橫力道,神色變化複雜。


    汪雄武慘敗士氣萎靡,潘仲涵推開他,並指如劍,使出更高層次的五雷戮心訣。


    五雷歸一,是為天戮,如刀似劍的鋒銳殺氣隔空朝黃巾力士直刺過來。


    黃巾力士大將霸氣衝霄,越戰越勇,腳踏雷雲普化碟飛行自如,揮舞開山槊組成七煞誅魔之勢,正麵迎擊,與五雷戮心訣硬撼。


    空中雷光激蕩,無數細小電流消散,黃巾力士恍若卷起滔天颶風,強勢將攻擊來的力量撕碎,接著就要乘勝追擊,碾平麵前一切。


    潘仲涵察覺對手明顯技高一籌,暗自心驚,出言息兵罷戰:“道友請住手。閣下有遠古傳世仙家傀儡為倚仗,我也不是對手,甘拜下風。雄武,與我返回驚鼇島吧。”


    “走好,不送。”


    成白召回黃巾力士和雷雲普化碟,暗中品評:“姓潘的老小子修為約在骨王和炬之間,若在以往是個強敵。”


    汪雄武無法接受,驚呼道:“師叔,你我聯袂手段盡出,未必怕了一個傀儡。那小子絕對沒有真本事,隻要幹掉他,什麽寶物都可以奪回來。”


    潘仲涵喝道:“你身為候選聖子,不能獨挑大梁,難當大任。回去好好按我指導修煉,突破境界至劍體大成,莫要因逞強之氣壞了大事。”


    汪雄武冷靜下來,俯身行禮道:“多謝師叔提點,弟子一時衝動。”


    成白看著兩人催動七馨車迅速朝北海方向退去,心中暗道:“潘長老身份金貴,不願意為汪雄武拚命,滿口大大大道理,難以揣測是何打算。”


    想了想,不太放心盧妙婷一人留在白蓮公館,發符信請姚影影多加照顧。


    姚影影符信回複道:“放心啦,我會幫你把小媳婦兒保護好的。”


    成白隻覺越說越亂,不好多解釋,催動黑蛉向大須彌山頂飛去。


    在空中飛行風馳電掣,跨越一百多萬裏,而眼前這座巨山比旅途長度還要高,無怪乎攀登大須彌山被修士視為壯舉。


    繼續騰雲九霄,直至次日傍晚時分,成白遞給葛除惡新煉好的第五顆辟穀丹,順便喂黑蛉一塊巴蛇肉恢複體能,才遠遠望見宏偉山尖仿佛與浩渺天際相接。


    引人注目的並非山峰本身,而是山尖之上那神秘存在——一塊懸浮著的渾圓玉璧。


    它氣息玄妙,似光滑如鏡又神光內斂,保持著勻速節奏不知疲倦地緩慢旋轉,如同一方世界的心髒,穩定而有力量。


    葛除惡為了彌補之前的無知,滔滔不絕地介紹。


    “這便是善會城,不知多少萬年來漂浮在大須彌山頂上空,距離三百六十裏外的地方。別看不停地轉動,進去以後絲毫感覺不到地麵動彈。”


    “城中有分日夜,卻並非太陽造成。末將來此不久,難以區分究竟怎樣運作,似乎是隨著時間到達某個頂點後,光線開始逐漸退卻,從而形成日夜交替之感。”


    “善會城其實是個貿易都市,有著各種各樣優異或是拙劣的寶物、材料或者不明用途器具,不知哪個幽冥道中什麽諸天仙神,妖魔鬼怪帶來的,偶爾鑽出來令人大吃一驚,大人習慣就好。”


    “城中有維持秩序的門派,便是所謂天劍,一群自命不凡的家夥,占著天王胳膊粗,少惹為妙。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宗門派係……”


    “大人請看,乘坐寶蓋車來的就是天劍,他們注意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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