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人道:“不能怪楚少門主,那幫老學究動不動就閉門造車,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有別人上門去尋,沒有他們來找別人,在五洲大陸很是沒有存在感。但關鍵時刻,又不得不上門索求,故而位居九門之一,分量極重。”


    楚亢天計議道:“必須馬上聯係才行,一下子出了太多青釭銅母,北衛周邊價格隻怕要暴跌砸到地板上去。若沒有萬通玄門,如何消化如此之多?”


    青釭銅母不比能夠充當貨幣的黃金等物,流通不太容易。


    成白心中大動,暗道:“適逢其時,可以趁便宜收購部分。”


    安奕人道:“常哥這塊無影鋼至少能鑄煉三把靈劍,本屆盛會就有三顆龍伯內丹,剛好足夠。”


    常禦風一張臉苦的要擠出水來,喃喃道:“八把靈劍被魔頭熔化隻剩三四把的材料,何其慘烈?奕人說的是仿平和劍圖譜麽。”


    煉器師之間圖譜珍貴難得,大多深藏不露。


    平和劍臨摹仿造流傳甚廣,圖譜多樣。各具差異的仿品威力自然比不上原作,相互之間差距甚遠,從靈器到魂器都有。


    一般而言,此類圖譜最不濟也能煉製出低品靈劍,總是比其他不見經傳的圖譜好得多。幾乎是個煉器門派都有收藏一兩冊奉為經典,鑄煉經驗出奇的豐富,故而客人花錢定製寧可中意仿品。


    常禦風所在鎮獄劍派收藏寶劍頗多,甚至有大名鼎鼎的十惡劍,也屢遭他人摹仿,豈能不知此中微妙?


    安奕人點頭道:“平和劍形製構思巧妙,完美無瑕,才能萬古流芳。以此為模樣鑄煉靈劍,我有把握成就絕品靈器。”


    成白心中驚訝:“安奕人掌握大師圖譜,能煉製出絕品靈器,就已是煉器大師無疑,何以自甘淡泊,混成了個助師?”


    但每個人都有些秘密,不好直接問。


    一時興致盎然,成白隨口道:“以我愚見,不如將無影鋼材質再精煉到天品以上,可能隻剩餘一把長劍用料,加上三顆龍伯內丹,有機會煉成魂器聖劍。”


    常禦風目光一亮,躊躇道:“法寶至關重要,做得多不如做得精,大白所言深得我心。”


    毀了四把天品和四把尊品靈劍,材料加上丹靈和工費,卻隻得三四把絕品靈劍,當然是劃不來,不如精益求精煉製一把聖劍來得好。


    安奕人本以為能接下定單,聞言愣怔片刻道:“天下間有本事鑄煉魂器寶劍的人屈指可數,對煉器師資質和煉器鼎品級要求完全是兩碼事。”


    常禦風道:“愚兄此次損失嚴重,收獲也頗豐,希望搏上一次。奕人兄弟能試試煉製魂器麽?”


    安奕人搖了搖頭道:“魂器非宗師不可,尋常煉器師就算得了圖譜,失敗率依然居高不下。天材地寶珍貴,小弟最多試試挑戰大師,可不敢越級宗師冒險嚐試。”


    楚亢天道:“縱觀北衛國裏外周邊,有宗師之稱的隻有長生會龍頭莫若,一代天才明王,少年老成,足以勝任。”


    常禦風道:“莫若煉成黑墟鼎,榮登天寶榜前十,年紀輕輕新晉宗師,名滿天下,確實了不起。林正源那些老牌明王都要給幾分薄麵,實是有求於他。不過莫若工錢昂貴,在青釭銅母找到買家之前,怕是花費不起。”


    有合適材料練手,在俐童指導,四葉幫襯下,成白自忖毫無問題,便道:“禦風若是信得過我,願意傾力打造一把聖劍。”


    常禦風猶豫不決,問道:“可有魂器聖劍之作?能否一觀?”


    楚亢天慫恿道:“成宗主煉器修為精深,煉製法寶曾經引發天劫,威壓阡安城,隻是未能成功。若不要求天品魂器,定能順風順水,大功告成。”


    空口說白話,就是說沒有了。


    常禦風不敢輕易拿主意,推脫道:“容我湊齊材料,稟明師門,再行決定吧。”


    “常兄若是不放心,不妨將這塊無影鋼均分為兩份,一份給我煉製,一份給他人煉製,不要求尺寸大,也有機會各出一把魂器寶劍。兩相對比,當可知高下。”


    成白提議後留給常禦風認真考慮,空餘時間與安奕人借用仙華閣一間靜室,一起將所得星宿珠研究透徹。


    安奕人好奇問道:“大白,你真的試過煉製天品魂器麽?”


    成白想了想道:“嚴格來說不是煉製天品魂器。”實際是至品靈器升級為至品魂器,意義上差別不小。


    安奕人籲了一口氣道:“這就對了。除非是帝子得到盤古族無上傳承寶籙,傳說中的帝師親自教導,把關嚴控品質,否則斷無可能如此誇張。”


    成白訝然道:“什麽帝師?”


    安奕人道:“古老神話世代相傳,太古……不,也許久遠到荒古年代,盤古族煉器神宗師能夠煉製一種教導帝子的傳承仙器,儲存億萬年博學廣識,智慧超人,被譽為帝師,非尋常宗門傳功授業之師能夠望其項背。可惜沒有人見過。”


    成白想起俐童整天嬉皮笑臉的模樣,心中默然道:“這家夥也能叫帝師麽?”


    不過傳承魔方的能力不容置疑,沒有俐童一路扶持,無論修煉還是煉器煉藥,絕不可能順風順水。


    星宿珠形似球狀,表麵看光滑猶如珠圓玉潤,經過兩名煉器師聯手破解,重重起伏伸展,變得凹凸不平。


    安奕人分析道:“星宿珠也分多種品類,這顆屬於佳品靈器,卻能掌控更高品階的虛空靈舟。”


    成白辨別道:“它足足有228道禁製,錯綜複雜堪稱所見靈器之最。”


    安奕人搖頭道:“不僅如此。想必你是初次研究星宿珠,看得出外層228道禁製,眼力可算萬中無一。實則星宿珠內部還有四層28道禁製,內外共計256道,層層遞進,環環相扣,奧妙之處遠勝遊魂珠。”


    成白慢慢拆解細看,果真如此,肅然道:“多謝指教。”


    他見安奕人分析、拆解星宿珠頭頭是道,暗自佩服,心想:“安奕人絕不是第一次接觸星宿珠,他所學甚雜,必定深藏不露。”


    安奕人逐漸將整顆星宿珠全部展開,體積大了不少,外形重重疊疊,似一朵盛開的蓮花,內中精妙之處盡收眼底。


    成白欣喜若狂,讚不絕口道:“太好了。道法陰陽,始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此類推,星宿珠不是終極形態,發展完善,還有更高明的……更高明的……”卻不知言語該如何表達。


    安奕人接話道:“通天珠。”


    他見成白沒有聽明白,解釋道:“比星宿珠更高品級的是通天珠,據說以之操控靈舟,足以光速奔馳,穿越諸天萬域。但這等品階魂器太過複雜,加上用途所限,放眼世間,隻有萬通玄門的煉器宗師掌握。”


    成白受益匪淺,欽佩道:“奕人絕非尋常煉器師,不知師從何處?”


    安奕人漫不經心道:“我一介散修,無門無派,東遊西蕩,頻繁跳槽,近些年才在檮杌書院安頓下來。”


    成白頗感意外,道:“五洲大陸崇尚仙聖之道,師承有自,似乎不是很看重顛沛流離之人。”


    安奕人道:“可不是麽?師門出身極受世人所重,我這般站不穩腳跟之人,怎能受到歡迎?檮杌書院看我有點兒學問,聘個助師,不過區區名譽閑職,已是難得高位厚祿。”


    成白微微一笑道:“隱逸之道隱於市也。奕人若真心想出人頭地,絕不是目前光景。”


    “借你吉言。”


    安奕人嘿嘿一笑,提議道:“大白兄弟將這顆星宿珠轉讓給小弟如何?約重五十斤,按市價折算九十萬兩黃金,四人平分,我支付你二十二萬五千兩。常哥和風姑娘已經答應了我。”


    隻折算材料價格比較低廉,但省了拍賣傭金……


    成白想了想,點頭道:“好吧,就不用拿去拍賣了。”


    兩人研究良久,相談甚歡,將星宿珠重新組裝完好,交給了安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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