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權聖殿,成白找了家最好的客棧,包下頂樓,在寬大陽台上緩緩揮舞過隙刀,將新領悟融入其中,在變化與精簡中反複取舍,刀法更為完美。


    練習許久,成白掏出了缺月刀也練了練,頗感稱手,細看不禁讚歎:“形狀優雅,線條流暢,除了風格不同,差距妖獸晶核外,其他未必遜色於過隙刀。”


    但這是決定換取秘術的寶物,不再念想,收起來專心使用過隙刀。


    晚上成白喝了一口酒神葫蘆的美酒,現在酒量有所提升,一天喝三口不會醉倒。


    他抬頭凝望夜空,再次要來更多紙筆,將星空中的天體位置記錄,與前麵比對,心中狐疑:“再多記錄幾次看看。”


    夜間休息充足,天將亮時就騎著小白往貝殼山進發。


    這座山說高不高,說大不大,海拔僅數百米,遠遠小於怪石山。秘境需從山間兩壁夾峙中進入,縫隙所見藍天如一線,這樣的奇峰美景便叫一線天。


    縫隙入口還有全天候獵人行會的崗位守候,進入需要繳納一兩黃金,驗明獵人等級標記。


    “這裏還收門票?概念真先進。”


    成白唏噓道,跳下坐騎,吩咐小白在外麵自由活動。


    小白靈智未開,平時若沒有通言秘術交談,不會主動說話,這次提議道:“帶我進去吧,我也想到處看看。”


    成白想了想道:“裏麵的石化蛇會將生物石化。當它們凝視你時,可能隻有些僵硬,時間長了便會癱瘓,如果還沒有警惕及時擺脫離開,就真的會慢慢石化。”


    妖獸的秘術能力都打聽清楚了,有個別高級的雙頭石化蛇,凝視石化速度會更快。但石化蛇不能抬頭太高望向天空,偶爾爬到空曠地區時,便成了空中毒鬿雀的食物。


    小白道:“巨狼一族,天生對癱瘓、石化秘術有抵抗力,如果毒鬿雀是石化蛇的天敵,我們就是它們的克星。”


    這是成白之前不知道的,帶著小白進了貝殼山秘境。


    內中景色瑰麗,怪石突兀,秀木橫生,涓細清流匯成小溪穿過木石之間,明明是山間洞穴,卻有多處如窗般奇形孔洞,折射進來清晨時分五光十色的亮光,宛若在多處點著各色明燈,絢麗多彩。


    成白不禁讚道:“太美了,光看景色,就是絕佳秘境。”帶著小白四處遊逛,卻沒有發現石化蛇,七彎八繞,在秘境小道中越爬越高。


    見小白到處嗅聞,似有發現,成白問道:“有什麽特別的嗎?”


    小白道:“它們的活動痕跡非常集中,好像在統一行動。”


    成白有些奇怪,跟著小白走了一會兒,見它突然停止腳步,忙細加詢問:“有情況?”


    小白悄聲道:“它們都在前麵,再走過去恐怕有危險。”


    環顧四周,成白選定一處高大巨岩,上方隱蔽視野好,帶著小白攀爬上去,以他現在的力量,小白再重十倍也能抱起兔起鶻落。


    躲好往下俯視看去,眼前景象令人震驚。


    大群石化蛇集中在前方,擁擠到堆疊起來,互相之間看不到地麵,小的數米,長的十多米,都是巨蟒體型,全部努力抬起頭,直視前方一動不動。


    它們對麵有一座巨大的石像人首,僅有頭部就高達數十米,看形狀像是女性,材質光滑細膩,潔淨如玉,五官立體,麵容嬌美。


    等待許久,石化蛇群還是一動不動,仿佛它們自己石化了。成白耐心左看右看,直到明豔陽光從外麵折射進來,過了早晨,蛇群才動彈起來。


    石化蛇無法把頭抬高到看到成白和小白,沒有發現他們,自顧陸陸續續轉身離開。


    看著下方蠕動的蛇群,成白和小白麵麵相覷,不明白石化蛇到底在幹什麽,太詭異了。


    好容易等到石化蛇都走得幹幹淨淨,成白和小白才跳了下來,圍著巨型石像人首轉了半圈,沒發現什麽特別的。


    小白在四處嗅了又嗅,靠近一些長著杏子般果實的蔓藤植物,它們發出輕柔的歌聲。


    “這就是朗蔓,既然碰到了,不要白不要。”


    成白按知事所說辨認特征,飛快動手把飽滿的果實都摘走,順手丟一顆入口,核小肉多,芳香甘甜,太好吃了。


    再往上走就到峰頂了,成白離去時又掃了人首石像一眼,隨口道:“若是真人,那得有多大?”


    一人一狼穿過洞穴,來到峰頂,此處峰巒弧狀起伏,視野廣闊,空中毒鬿雀盤旋翱翔。


    它們有著強烈的領地意識,在附近區域位於食物鏈巔峰,長相與無畏荒野的巨鬿雀有些不同,體型還要更大些,渾身羽毛烏黑,喙部帶有劇毒,個別長有三足,在山崖之間築巢棲身。


    峰頂四處骸骨遍地,可見凶殘,敢來招惹的獵人少之又少。


    今天卻有狩獵隊伍觸了逆鱗,引得一些毒鬿雀組成陣形圍殺襲擊,在半空中此起彼落。


    正是聞鳴軒為首的隊伍,一行四人,個個臉色煞白。


    “我們一路通行無阻沒有遇見石化蛇,峰頂毒鬿雀怎麽這麽多,隊長快想辦法。”同行的美女隊友催促道。


    聞鳴軒強自鎮定,叫道:“我在老獵人那裏打聽多次,石化蛇每年這一天清晨不知所終,山頂鬿雀數量增加,屬正常規律。富貴險中求,將斂息披風給我。”


    這件事先準備好的寶物能讓大部分妖獸忽略穿戴者存在,但不是真正的隱身,隻是失去敵意,驟然攻擊妖獸還是會受到反擊的。


    聞鳴軒穿戴斂息披風道:“我立刻去拿走那傳說中的神秘古劍,就可以退出秘境,你們堅持一下。”


    同行的高大劍客隊友忙道:“快去,我們聯手能支持片刻。”


    聞鳴軒在寶物和隊友掩護下,奔向山峰中央插入巨石的一把古舊鐵劍,周圍堆滿人類骨骸,內中隱隱反射著多處金屬光澤。


    他來到古舊鐵劍旁,好奇多看了反射光澤幾眼,那不過是骸骨堆中的殘舊金屬武器,和烏鐵打造的獵人標記,還有些破破爛爛難以說清是什麽的裝備。


    “19級、20級、21級……死了這麽多比我還高級的獵人。”


    聞鳴軒辨別標記,看得心驚肉跳,趕緊彎腰抓住古劍劍柄,力運雙手,使盡力氣卻拔不起來。


    “不好,拔不出這把神秘古劍,怎麽辦?”


    正當聞鳴軒不知所措時,空中有陰影遮蓋下來。


    他放棄古劍,抬頭看去,頭頂盤旋著一隻格外巨大的三足毒鬿雀,雙翼展開長達三十米,卷起的狂風聲勢駭人,粗壯的巨爪尖端銳利如刀刃。


    它與其他毒鬿雀不同之處,除了生有三足外,渾身還隱隱散發黑光,低頭細看聞鳴軒所在位置,露出戲謔的眼神。


    聞鳴軒在頭頂強壯翅膀猛烈拍動的狂風下,運功抵抗才能站定不倒,心中暗道:“這麽大的毒鬿雀,難道是暗影鬿雀王?”


    他猜對了。


    鬿雀王眼神犀利,斂息披風對它影響不大,居高臨下對聞鳴軒發出暗影刃秘術。雙方實力差距數倍,兩道黑暗刀刃如風車般旋轉疾閃而過,獵人的頭顱和腰被切斷,身體斷為三截倒在骸骨堆中,與其他失敗者同樣塵歸塵,土歸土。


    聞鳴軒的敗亡落入隊友眼中。


    同行的雙刀獵人喝道:“是暗影鬿雀王,它秘術厲害,我們快退入洞穴,離開秘境。”


    三人且戰且退,試圖鑽進來時的洞穴通道。


    這樣的洞穴在峰頂有好幾個,連通下山來往道路,隻要能夠躲進去,毒鬿雀與洞穴裏的石化蛇是死敵,不方便追擊。


    鬿雀王見過多次這樣的組合,知道他們下一步行動,振翅追上,就要對三人施展暗影刃秘術,但還未發射出去,眼前天旋地轉,它的頭顱被突如其來的絢麗刀光斬斷,跌落在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趕上來的成白剛好見到聞鳴軒被斬斷成三截倒下,對鬿雀王的暗影刃頗為忌憚,隱身接近,暗殺模式甩黑鍋出手,快刀斬下頭顱,又隱身藏匿,觀察動靜。


    三個獵人忙於照顧自己沒有看到,互相配合防守撤退,成功躲進洞穴,毒鬿雀們在洞口盤旋一陣,逐漸散去。


    成白圍著暗影鬿雀王轉了兩圈,確定它垂死掙紮,沒有能力反抗,才將它的無頭軀體收進百寶袋中,肉塊、晶核、翎羽都有了,想必比無畏荒野上的巨鬿雀更加美味。


    他想在骸骨堆中淘幾件寶物,可惜都是殘缺品,斂息披風也被暗影刃破壞了,目光落在隻露出劍柄的古舊鐵劍上。


    正要上前查看,高空中有一顆流星飛速墜落,摩擦空氣冒出熾熱烈焰,發出音爆轟鳴聲,降臨山頂……不,那不是流星,它落地前減緩了速度,聲音漸小,快慢控製自如,沒有對地麵造成劇烈衝擊,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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