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株葫蘆藤有些古怪,長勢旺盛,綠葉茂密,卻隻結出一顆金色大葫蘆。


    成白轉了兩圈,看了又看,揮刀斬斷葫蘆的龍頭藤,拿在手中湊近聞了聞,好像不能吃。


    索性又將它的龍頭藤全部斬去,露出葫蘆嘴,再湊近看看嗅嗅,裏麵也沒有能吃的東西,不免有些失望。


    打了許久,口渴難耐,成白便將葫蘆拿去盛滿附近的清澈泉水,仰頭喝了一口。


    “嗯?”


    這一口吞下去,成白大吃一驚,簡直如同瓊漿玉液,沁人心脾,瑤光聖殿的米酒與之相比味如嚼醋。


    成白忍不住多喝了幾口,當即抱著金色葫蘆醉倒,不省人事。


    三個時辰後,成白才醒來,環顧左右,臨近傍晚,山頂景色依舊,心中警惕:“幾口就醉倒,還好沒有人來,否則遇到敵人豈不是慘了。”


    他站起身來,立即察覺力量大增,受的輕傷不藥而愈,喝下去的酒液提升實力效果驚人,心中通透暢快,有所向披靡之意。


    回身看那眼泉水,心中狐疑,舀起一口水嚐了嚐,隻是尋常甘甜清水,絕非酒液。


    將金色葫蘆拿起,嗅了嗅,酒味芳香醇美,心中大奇:“這葫蘆莫非是個寶物,否則綠石人怎會如此在意。”


    他將葫蘆再次盛滿泉水,又嚐了小半口,依然是濃鬱美酒無疑,竟能將普通水變成酒液,大喜道:“太好了,絕對是個寶貝,以後叫做酒神葫蘆吧。”


    找到先前砍掉的龍頭藤,稍幹縮小了些,塞進葫蘆嘴做為蓋子剛好,收進百寶袋,心滿意足,哈哈大笑。


    在高山頂遠眺東南方,隱隱望見遠方一座城市的微小縮影,那便是玉衡城了。


    成白正在估計還要多遠到達玉衡城,忽然發覺空中有雨點頻繁落下,訝然道:“晚上要降雨了?”


    抬頭望天,有一朵黑雲飄過,隱隱可見盤繞蜿蜒黑龍,雨滴正從中飄落。


    “怎麽有股子騷味?”成白狐疑地抽了抽鼻子,感覺有點異味,左顧右盼,沒有發現異常事物,轉身下了怪石山。


    天色漸晚,空中黑雲上,巨大的黑龍一臉享受,喃喃道:“這一泡尿憋得急了,灑在凡間,滋潤萬物,功德無量,受者皆長生也。”


    它睜眼俯視大地,騰雲駕霧朝玉衡城飛去。


    成白回到了石渠走廊,此時已到晚間,溶洞內的怪物增加不少。


    夜間偶有色澤鮮豔的粉色、綠色、藍色毒菇人,它們發現敵人,會散發腐臭毒霧,吸到的人輕則暈倒,重則斃命。石人種類不怕毒素,才與之相安無事。


    成白因為在石渠走廊中雷火慎用,不敢輕易招惹怪物,隱身避開,無意中躲開了毒霧。


    以他目前腳程,奔跑賽過千裏馬,回到石渠走廊,片刻就接近另一端出口。


    突然他聞到了硫磺臭味,前方的分支通道上來一個魁梧身影,附近各色毒菇人紛紛挪動起來,往反方向走去,遠遠避開那高大身影。


    成白定睛細看,那家夥比綠石人更高大些,體格健碩,深紅色體表閃爍著焰光,踩過的地麵焦黑冒煙,異常敏捷的行動明顯超過綠石人,令成白觸目心驚,原來是一個熔岩石人。


    “這怪石山裏,隱藏的強大怪物不少,別招惹為妙。”


    成白慶幸自己隱身狀態,對方難以發覺,安然躲避,伺機準備從熔岩石人旁邊掠過。


    正當他偷偷觀察的時候,身後急匆匆趕來一個人影,卻是戴著灰綠色麵具,穿著灰綠色緊身衣的雲鵑。


    成白皺起眉頭:“她怎麽來了?”


    雲鵑乍見熔岩石人,暗叫不好,今晚她冒險通過石渠走廊,一路順利避開了石人和毒菇人,不料快到出口時,竟遇到了怪石山最麻煩的怪物。


    熔岩石人絕非石渠走廊那些反應遲鈍的常見石人可比,發現雲鵑,立即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攔下,重拳攻擊。


    雲鵑不敢怠慢,掏出短刀施展月光刀法,刀光淩空飛舞,招式精妙,翻滾削斬,可攻可守。


    熔岩石人氣勢威猛,以力破巧,雙拳揮舞與短刀正麵交戰,半空中火星亂冒,幾次將短刀打飛,壓製得雲鵑手忙腳亂落在下風。


    雲鵑力量速度都不如對方,逃脫不得,暗暗叫苦:“今日我命休矣。”


    正當她驚慌失措時,熔岩石人背後突然爆發出絢麗刀光。


    成白以暗殺模式全力施展悶黑靈,過隙刀的恐怖威力盡數落在熔岩石人背上。


    熔岩石人突然受此重擊,怪叫一聲翻滾倒地,跌了個狗吃屎。


    “快走。”成白匆忙叫了一聲,又躲入隱身狀態。


    雲鵑知道利害,趕緊接回短刀,奔跑向石渠走廊出口。


    熔岩石人低沉怒吼幾聲,爬了起來,便要追上去,誰知背後再次爆發出悶黑靈的燦爛刀光。


    雲鵑回頭匆匆一瞥,心中震驚:“他幫了我兩次。”


    熔岩石人再一次趴倒在地。


    成白不敢再糾纏熔岩石人,重新躲入隱身狀態逃走,兩次暗殺結果讓他明白實力差距,懸殊到比剛麵對綠石人時還大,目前攻擊不足以讓熔岩石人當場斃命,再糾纏下去自討苦吃。


    果然熔岩石人又爬了起來,背上多了兩道十字刀痕,這次它狂吼亂叫,轉身對自己背後做出瘋狂攻擊舉動,如果還有人在必定被它撕碎。


    成白和雲鵑趁機逃離石渠走廊。


    怪石山外星光若隱若現,夜色醉人,空氣清新。


    雲鵑跑進獨眼叢林,停下腳步,高聲道:“你在嗎?出來講話。”


    成白在遠處聽到了,不想與她糾纏,尋覓方向,自顧遠離。


    雲鵑喊了一陣無人應答,心中幽怨,嘟囔道:“我隻不過是想提醒你,獨眼叢林裏最麻煩的不是狼群,而是狂暴獨眼巨獸。”


    成白早已走遠,啃了點存糧,漱了漱口,找到棵十來米高的大樹,在樹冠上躺好,今天下午睡得很足,現在精神抖擻,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盯著天空數星星。


    哇哦,有流星了耶,趕緊許願,送個漂亮好老婆給我。


    許久才朦朧睡去。


    今晚做夢了,夢到鬧地震,天崩地裂,哎呀呀,不是做夢,是真的有地震。


    成白驚醒了,整棵大樹搖搖晃晃。


    有個紅褐色皮膚,獨眼獨角,滿嘴獠牙,高達8米的人形巨獸,正在使勁拔成白睡的那棵樹。


    “大清早讓不讓人睡覺。”成白抱怨了一句,跳下樹來。


    對方的高大威猛讓成白心生忌憚,倒退十數步遠遠旁觀。


    人形巨獸就是獨眼叢林最著名的狂暴獨眼巨獸了,它的雙臂比雙腿還粗還長,扭動大樹沉聲低吼,連根拔了起來,折斷枝杈,把主幹做成了巨型狼牙棒,就是它們最常用的武器。


    狂暴獨眼巨獸揮舞狼牙棒,低頭盯著成白,似在考慮要不要拿他當早餐。


    成白見狀趕緊隱身躲避,這等巨獸拔樹推屋,神力少說也有萬餘斤,不要輕易招惹。


    狂暴獨眼巨獸失去眼前目標,轉身高舉狼牙棒走向他方。


    成白好奇心動,悄悄跟上,七彎八繞,來到一個羆人部落前。


    與鬼臉盆地類似,此地羆人占據主要勢力,隻是獨眼叢林的羆人更強大有序,部落社會更為完善,甚至有了祭司。


    羆人祭司高高站在祭壇上,大聲呼喝,周圍聚集了高高低低大群妖獸身影,除了羆人兵卒、武士外,還有獨眼叢林最多的狼群,和當地最強大的狂暴獨眼巨獸。


    成白倚仗通言秘術,聽清了羆人祭司的話語,仔細分辨各個妖獸族群,心中驚訝:“林中的妖獸要與城市中的人們開戰。”


    城鎮不斷發展,屢屢侵犯到叢林的生存。


    羆人祭司將妖獸們團結起來,要對不斷砍伐樹木,縮小叢林領域的玉衡城人發動反擊。


    成白注意到周圍聚集的狼群,相比地球常見的狼,眼前的妖獸該稱為巨狼才對,體型高大健壯得多。狼群善戰,有相當部分成為羆人的坐騎。


    它們奔跑速度遠超尋常馬匹,持久、耐力、敏捷都更加優越,運載身高兩米上下的健壯羆人來往自如。就算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烏騅馬都有所不及。


    成白一眼就相中了羆人祭司的坐騎,那頭巨狼毛色雪白,勇猛神俊,在眾多巨狼中出類拔萃。


    羆人祭司手舞足蹈,大聲吼道:“可惡的玉衡城,貪婪的人族,他們霸占了河流、平原,還要霸占林木,殺戮諸多妖族,驅逐我們離開領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多數妖獸靈智未開,不太懂他講的什麽,隻覺得似乎有道理,紛紛附和開戰。


    拔走大樹的狂暴獨眼巨獸頗有身份,開口聲音如雷:“可是每次開戰,都是我們吃虧,輸一次往後退五十裏,至今為止獨眼叢林已經割讓五次,不開戰還沒丟的這麽快。”


    不少妖獸又轉向狂暴獨眼巨獸,紛紛點頭讚同,反對開戰。


    羆人祭司努力平定下反對的聲音,安慰眾妖獸道:“今時不同往日,我日夜做法,溝通賢者,為獨眼叢林族群派遣了黑龍上使壓陣,便是那玉衡殿主,也決計不敵。”


    眾妖獸聽聞認為可行,又紛紛讚成開戰。


    有反對的聲音:“難道不能談和嗎?相安無事不是更好。”


    羆人祭司道:“我們與人族無法溝通,一見麵就是生死相搏,談不了和。”


    狂暴獨眼巨獸洪聲道:“除非有位勇士,藝高膽大,深入玉衡城中周旋遊說,祭司大人,你去如何?”


    羆人祭司麵色大變,推辭道:“萬萬不可,人族一見我們,便要剝皮拆骨,取出晶核,死路一條。”


    反對的聲音道:“你沒試過怎麽知道?”


    眾妖獸麵麵相覷,也有不少讚成談和。


    羆人祭司急忙道:“我是大首領,談和莫要再提,有黑龍上使出麵,此戰必勝。”


    反對的聲音道:“黑龍上使在場,正是談和的良機,輸了豈不是連談和的機會都沒有?”


    狂暴獨眼巨獸提議道:“妖族之中強者為尊,若有新的首領支持談和即可。”


    羆人祭司抬頭打量狂暴獨眼巨獸的碩大身軀,和手上巨型狼牙棒,心生怯意,陪笑道:“若是羆人族中有能勝得了我的,便無話可說,他族不合規矩。”


    成白就是那個反對的聲音,妖獸中皆以為是其他強大妖獸在說話,沒有注意細節,此時他顯形出現,朗聲道:“我也是羆人,可否與你一戰分勝負?”


    他現在膽大包天,反正察覺不妙就隱身溜走,初生牛犢不怕虎。


    眾妖獸轉頭看來,羆人祭司滿臉震驚:“你看上去像個人族,怎麽會說妖獸語言?”


    成白臉不紅心不跳說道:“我是個長得像人的羆人。”


    妖獸們不明所以,保持狐疑態度,但是通言秘術使它們親近不少,沒有當麵反對。


    有幾隻鼻子長的妖獸偷偷對成白方向嗅了嗅,悄聲道:“有一股上級妖獸的騷味,是妖族化形無疑。”


    昨晚恰巧淋到了點黑龍尿,無意中幫了大忙。


    羆人祭司反複打量成白,相比兩米有餘的粗壯羆人首領,成白明顯瘦弱單薄得多。


    他自忖足以碾壓對方,心中大定,高聲叫道:“既然都是羆人族的,我接受你的挑戰。”


    心中卻暗喜:“當著所有部族的麵打倒他,立個下馬威。”


    成白跳上祭壇,亮出過隙刀。


    “贏了的便是本族首領,輸了的永世為奴。”


    羆人祭司說罷,手拿白骨權杖旋轉使得虎虎生風,又重又狠,如狂風驟雨般打了過來。


    成白揮舞過隙刀周旋幾招,隻覺對方力大勢猛,白骨權杖不知是何種異獸骨骼,堅逾精金,竟能抗得住過隙刀,偶爾接觸震得虎口酸麻。


    他暗暗吃驚,這位首領戰技和膂力驚人,若在昨日沒喝下酒神葫蘆美酒之前,隻怕未必能抵擋得住。


    交戰幾個回合,成白不喜糾纏,使出悶豬頭殺招。


    羆人祭司雙掌持白骨權杖舉起擋住,但接不住下麵緊跟而來更快的甩黑鍋,隻避開要害,哎喲一聲受傷倒地。


    成白刀指羆人祭司,喝道:“你可認輸?”


    羆人祭司哼哼幾聲道:“你現在是首領了,談和就由你去。”


    成白一指首領的巨狼坐騎:“那它就是我的了。”


    羆人祭司幹笑道:“自然是你的,騎去吧。”


    心中卻暗道:“等你離開去了玉衡城,羆人中以我最強,自然還是我當第二首領,也沒多大區別,萬一你死在城中純屬自找。”


    成白大喜牽走巨狼坐騎,安撫住它:“我是大白,你以後就是小白。”


    巨狼小白對這個名字不反對,隻是提醒道:“按規矩,你得娶了上任大首領的女兒。”


    “什麽?”成白聽得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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