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遐這些過往事跡算不得秘密，華靜姝既打聽得，崔敏之也有所耳聞。
皇後娘娘這次給再給祺王選妃，估計也就是意思一下，心中也知道未必能成。祺王殿下若是看不上那些人選，自然是要鬧騰一番的，順勢算了就是。
左右祺王不是她親生的，皇後娘娘不過是盡嫡母的義務，裏頭幾分真心實在難說。誰不知道祺王殿下與太子不對付呢！
思及此處，崔敏之扯扯賀遐的衣袖：“殿下能不能帶我一個？”
“你？”
“嗯！怎麽說我也是安樂侯府的小姐，有些事，的確應該參與一下才對。”
崔敏之對賀遐眨眨眼：安樂侯已經入局，她插手也是順理成章。她可不介意讓安樂侯倒黴一些。
“好啊！”賀遐的臉終於恢複了溫度，甚至落滿了陽光，透著暖意。
“什麽帶一個！加上我唄！”不知從哪裏，突然躥出了一個少年來。
來人的速度極快，隔著兩桌呢，雙腳一彈，朝著賀遐與崔敏之就跳了過來。
少年一隻腳剛剛落地，還不等他站穩，一個拳頭就到了跟前，少年匆匆出手擋住，身體一轉，錯身之間，卸了這一拳的力道。
“你怎麽會在這？”賀遐趕緊出聲，同時一隻手按住了十一的肩膀，示意他別打了，是熟人。
當然是熟人，這少年正是言莫追。
言莫追拍拍十一的肩膀：“兄弟出手不錯嘛！你是他身邊新來的護衛？”
十一麵具之下看不見眉眼，一隻手已經甩開了言莫追拍在他肩膀的手。
“不是啊！”言莫追也不覺得尷尬，自說自話道：“那太好了！他這人陰險得很，跟他一夥兒，一準要被算計！”
崔敏之深以為然。
言莫追也不等十一附和，討好地笑笑：“兄弟挪一挪？給我騰個位置？”
十一不願與之糾纏，給言莫追挪了個空位，言莫追不客氣地坐下了，自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才回答起賀遐的問題：“我為什麽在這？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是啊，反正你肯定是沒考上，自然也不用參加殿試。當然能在這裏尋歡作樂。”大概是報複言莫追說他陰險，賀遐一點兒沒客氣，打擊起言莫追來也是毫不留情。
“什麽啊！我沒考上那肯定是因為審卷考官隻顧著欣賞我一手好字，完全看不進我文章的內容，所以才落榜了！”言莫追不服氣得很，“我就問你，這屆考生裏，誰的字能寫過我？！那什麽華二公子也好、桑家那天才也罷，哪個能與我相比？！”
言莫追說的的確是實情，隻是——
“春闈的試卷都是經過謄抄再呈給審卷考官的，你那字寫得再好，考官也看不見。考官能看見的，隻有你寫得跟狗屎差不多的策論。能給你過才怪。”賀遐今日的嘴巴怕是淬了毒。
此時崔敏之竟然有些慶幸，剛剛賀遐的陰陽怪氣似乎還嘴下留情了？
言莫追心虛地轉移話題：“怎麽淨說我呢！說說你們剛剛是打什麽壞主意呢！帶我一個！”
喲，言莫追怎麽知道他們是在打壞主意呢！
不過既然言莫追送上門來——
崔敏之接上了話：“這位公子可是認得桑家那位？”
“哦？你們什麽打算？”言莫追上下打量崔敏之，這位姑娘第一次見，也不問問他是誰，就與他合謀？
崔敏之嗬嗬一笑：“我準備——找個茬，打他一頓。”
“啊？”
“我出了六百兩押華二公子，如果我賭輸了，找個人撒撒氣不是很正常嗎？”崔敏之仿若一個沒有心機的任性小姐，肆無忌憚地說著可怕的話。
“謔！”
言莫追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兒，沒想到今日竟讓他見到了比他還厲害的。言莫追不可置信地指著崔敏之，問賀遐：“你竟然會認識這樣的姑娘？”
賀遐嗤笑：“我還認識你呢？”
言莫追一時竟無法反駁。
“這位是安樂侯府唯一的千金小姐。”賀遐補充道：“就像你，是鎮北將軍府唯一的紈絝少爺。”
“嗯……嗯？”言莫追原本還猛猛點頭，半路發現不對，“怎麽她就是千金小姐，我就是紈絝少爺？！我哪裏紈絝了？！”
就他的貧窮程度，怎麽也算不到紈絝兒子好嗎？！要不然言莫追至於蹭到賀遐這桌來嘛？！他……他這不是沒帶錢嗎？！
不過安樂侯府？
“安樂侯府的小姐啊。”言莫追好笑，“行啊，帶我一個！”
賀遐嘴角一勾，看來，這京城又要熱鬧起來了。對他來說，沒有比這更合他心意的了。
鎮北將軍府與安樂侯府，關係實在是很糟糕。因為鎮北將軍府常年駐守邊關，崔敏之對此毫不知情。賀遐很期待，當崔敏之與言莫追聯手對桑家發難，這朝局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言莫追與崔敏之約好了，明日揭榜、湖心小築盤口結算之時，兩人再做詳細計劃。
賀遐算著時間，讓華靜姝先回去，留下十一跟他一起進宮去。
“十一是坐我的馬車來的，我送你們去吧。”崔敏之借口進宮路程不近，侯府馬車便利，送賀遐與十一進宮，不等言莫追拒絕，把華靜姝托付給了他。
言莫追一陣無語，不過看在崔敏之給他付了酒錢的份上，勉強接受了這份差事。
幾人由湖心小築的花船送至岸邊，安樂侯府的馬車已經候在下船地點。
馬車沿著喧鬧的大街往宮門去，車裏的三人六目相對。
“殿下，你進宮若是碰見我父親，記得讓他早些回來，我有事要同他說。”崔敏之的聲音挺大，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手上卻偷偷從馬車車座下方取出了一方香爐，打開蓋子，用香壓壓平，取出一支線香，一個字一個字寫了起來。寫一個字、壓平，再寫下一個字。
捐家產、求恩典、離京城、查桑家。
賀遐與十一都瞧見了香爐裏的字，亦明白了崔敏之要十一做的事。
“若碰見侯爺，定把話帶到。”賀遐配合道。
崔敏之合上香爐，又塞回了馬車下方。
皇後娘娘這次給再給祺王選妃，估計也就是意思一下，心中也知道未必能成。祺王殿下若是看不上那些人選，自然是要鬧騰一番的，順勢算了就是。
左右祺王不是她親生的，皇後娘娘不過是盡嫡母的義務，裏頭幾分真心實在難說。誰不知道祺王殿下與太子不對付呢！
思及此處，崔敏之扯扯賀遐的衣袖：“殿下能不能帶我一個？”
“你？”
“嗯！怎麽說我也是安樂侯府的小姐，有些事，的確應該參與一下才對。”
崔敏之對賀遐眨眨眼：安樂侯已經入局，她插手也是順理成章。她可不介意讓安樂侯倒黴一些。
“好啊！”賀遐的臉終於恢複了溫度，甚至落滿了陽光，透著暖意。
“什麽帶一個！加上我唄！”不知從哪裏，突然躥出了一個少年來。
來人的速度極快，隔著兩桌呢，雙腳一彈，朝著賀遐與崔敏之就跳了過來。
少年一隻腳剛剛落地，還不等他站穩，一個拳頭就到了跟前，少年匆匆出手擋住，身體一轉，錯身之間，卸了這一拳的力道。
“你怎麽會在這？”賀遐趕緊出聲，同時一隻手按住了十一的肩膀，示意他別打了，是熟人。
當然是熟人，這少年正是言莫追。
言莫追拍拍十一的肩膀：“兄弟出手不錯嘛！你是他身邊新來的護衛？”
十一麵具之下看不見眉眼，一隻手已經甩開了言莫追拍在他肩膀的手。
“不是啊！”言莫追也不覺得尷尬，自說自話道：“那太好了！他這人陰險得很，跟他一夥兒，一準要被算計！”
崔敏之深以為然。
言莫追也不等十一附和，討好地笑笑：“兄弟挪一挪？給我騰個位置？”
十一不願與之糾纏，給言莫追挪了個空位，言莫追不客氣地坐下了，自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才回答起賀遐的問題：“我為什麽在這？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是啊，反正你肯定是沒考上，自然也不用參加殿試。當然能在這裏尋歡作樂。”大概是報複言莫追說他陰險，賀遐一點兒沒客氣，打擊起言莫追來也是毫不留情。
“什麽啊！我沒考上那肯定是因為審卷考官隻顧著欣賞我一手好字，完全看不進我文章的內容，所以才落榜了！”言莫追不服氣得很，“我就問你，這屆考生裏，誰的字能寫過我？！那什麽華二公子也好、桑家那天才也罷，哪個能與我相比？！”
言莫追說的的確是實情，隻是——
“春闈的試卷都是經過謄抄再呈給審卷考官的，你那字寫得再好，考官也看不見。考官能看見的，隻有你寫得跟狗屎差不多的策論。能給你過才怪。”賀遐今日的嘴巴怕是淬了毒。
此時崔敏之竟然有些慶幸，剛剛賀遐的陰陽怪氣似乎還嘴下留情了？
言莫追心虛地轉移話題：“怎麽淨說我呢！說說你們剛剛是打什麽壞主意呢！帶我一個！”
喲，言莫追怎麽知道他們是在打壞主意呢！
不過既然言莫追送上門來——
崔敏之接上了話：“這位公子可是認得桑家那位？”
“哦？你們什麽打算？”言莫追上下打量崔敏之，這位姑娘第一次見，也不問問他是誰，就與他合謀？
崔敏之嗬嗬一笑：“我準備——找個茬，打他一頓。”
“啊？”
“我出了六百兩押華二公子，如果我賭輸了，找個人撒撒氣不是很正常嗎？”崔敏之仿若一個沒有心機的任性小姐，肆無忌憚地說著可怕的話。
“謔！”
言莫追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兒，沒想到今日竟讓他見到了比他還厲害的。言莫追不可置信地指著崔敏之，問賀遐：“你竟然會認識這樣的姑娘？”
賀遐嗤笑：“我還認識你呢？”
言莫追一時竟無法反駁。
“這位是安樂侯府唯一的千金小姐。”賀遐補充道：“就像你，是鎮北將軍府唯一的紈絝少爺。”
“嗯……嗯？”言莫追原本還猛猛點頭，半路發現不對，“怎麽她就是千金小姐，我就是紈絝少爺？！我哪裏紈絝了？！”
就他的貧窮程度，怎麽也算不到紈絝兒子好嗎？！要不然言莫追至於蹭到賀遐這桌來嘛？！他……他這不是沒帶錢嗎？！
不過安樂侯府？
“安樂侯府的小姐啊。”言莫追好笑，“行啊，帶我一個！”
賀遐嘴角一勾，看來，這京城又要熱鬧起來了。對他來說，沒有比這更合他心意的了。
鎮北將軍府與安樂侯府，關係實在是很糟糕。因為鎮北將軍府常年駐守邊關，崔敏之對此毫不知情。賀遐很期待，當崔敏之與言莫追聯手對桑家發難，這朝局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言莫追與崔敏之約好了，明日揭榜、湖心小築盤口結算之時，兩人再做詳細計劃。
賀遐算著時間，讓華靜姝先回去，留下十一跟他一起進宮去。
“十一是坐我的馬車來的，我送你們去吧。”崔敏之借口進宮路程不近，侯府馬車便利，送賀遐與十一進宮，不等言莫追拒絕，把華靜姝托付給了他。
言莫追一陣無語，不過看在崔敏之給他付了酒錢的份上，勉強接受了這份差事。
幾人由湖心小築的花船送至岸邊，安樂侯府的馬車已經候在下船地點。
馬車沿著喧鬧的大街往宮門去，車裏的三人六目相對。
“殿下，你進宮若是碰見我父親，記得讓他早些回來，我有事要同他說。”崔敏之的聲音挺大，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手上卻偷偷從馬車車座下方取出了一方香爐，打開蓋子，用香壓壓平，取出一支線香，一個字一個字寫了起來。寫一個字、壓平，再寫下一個字。
捐家產、求恩典、離京城、查桑家。
賀遐與十一都瞧見了香爐裏的字，亦明白了崔敏之要十一做的事。
“若碰見侯爺，定把話帶到。”賀遐配合道。
崔敏之合上香爐，又塞回了馬車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