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海垮著臉不說話。


    羅文通匯報道:“昨晚雨太大,現場的很多痕跡都被衝刷掉了!”


    “什麽意思?我弟弟白死了?”喬四海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時,旁邊的法醫站了起來,摘掉白色的紗布口罩,取下手套。


    “我們在現場發現一塊帶有血跡的尖銳石頭,經過比對,確認死者是太陽穴撞到了那塊大石頭上,失血過多而亡。”


    法醫說著,歎了口氣。


    “事發地經過大雨的衝刷,沒有留下犯罪者的指紋和腳印,目前隻能通過走訪排查,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者了!”


    “我知道一個人可能有嫌疑!”


    薑眠並不打算隱瞞自己昨天看到的。


    “誰?”羅文通立馬問。


    “我!”


    薑眠剛要開口,一個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厲圖南從人群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想要阻止他的趙楠。


    “喬三旺是被我殺的!”


    厲圖南掙開趙楠挽留的手,走到羅文通麵前。


    坦白道:“昨天喬三旺從部隊裏放出來,經過彈子石那邊的斜坡的時候,撞見了我正在跟農場知青趙楠親熱。


    我求他守口如瓶,他勒索我給他五百塊錢,爭吵中,我失手把他推到了斜坡下麵。


    他腦袋撞到了石頭上,出了很多血,我一看恐怕救不活了,擔心惹上麻煩,就跑了!”


    厲圖南說的,跟現場情況基本吻合。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兩個開始竊竊私語。


    “怎麽會是他?”


    “他不是民兵隊隊長嗎?怎麽會跟趙楠搞對象?”


    “這已經不是搞不搞對象的問題了,出了人命,厲圖南搞不好要被槍斃!”


    普通人都知道的道理,趙楠這個曾經的大學生又怎麽會不知?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是我,是我殺了喬三旺行不行?”


    厲圖南冷冷一笑。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麽殺得了喬三旺一個大男人?你不用替我遮掩,我犯下的事我認!”


    “來人,把厲圖南給我帶回局裏做調查!”羅文通當場下令。


    幾個小警員衝上來,押了厲圖南上警車。


    厲圖南回過頭看了趙楠一眼,心甘情願的上去了。


    薑眠的目光在趙楠悲痛的臉上停了許久,腦海裏忽然升騰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


    晚上,喬四海家。


    厲圖南被抓了,最高興的莫過於許大力。


    許大力在鎮上買了幾樣鹵菜,還打了一壺酒,來喬四海家跟他一起吃。


    “喬主任,依我看三爺就是厲圖南殺的,他自己都承認了!”


    許大力給喬四海夾了一大塊鹵豬頭肉,想勸喬四海接受這個結果。


    喬四海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裏怎麽想的,厲圖南被抓了,民兵隊隊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許大力嘿嘿一笑:“那我不還聽你喬主任指揮嗎?”


    “你真聽我指揮?”喬四海反問。


    許大力趕緊拍著胸脯表示:“那還用說!”


    喬四海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那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你要是辦成了,我立馬讓我侄子在調查結果同意書上簽字!”


    “什麽事?”許大力趕緊把耳朵湊了過去。


    喬四海用手擋著嘴巴,在他耳邊一陣嘀哩咕嚕。


    …………


    許大力被當兵的抓了。


    原因是他竟然拿著一台極其昂貴的牡丹牌照相機,偷偷摸摸的潛進了東坡那邊山裏的研發基地拍照取證。


    結果被巡邏的士兵發現了,當場摁下。


    據許大力的交代是喬四海讓他這樣幹的,但喬四海抵死不認,說他血口噴人。


    兩人在部隊的審訊室裏好險沒打一架。


    霍曦東拍了桌子,把兩人都扣下。


    又從喬四海家裏搜出一張存折,裏麵竟然有一筆三千塊的現金存入,日期是前兩個月的。


    霍曦東把存折劈頭蓋臉的砸喬四海懷裏,往身後的椅子裏一坐。


    兩條長腿交疊著:“說說吧,這錢哪來的?”


    喬四海還想抵賴:“我自己這麽多年存下來的!”


    “胡說八道!”霍曦東怒氣衝天:“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就是秋歌!”


    “什麽秋歌?”喬四海一臉懵逼。


    “海外情報間諜!”霍曦東也不怕嚇著他。


    果然,喬四海一聽,立馬老實了,求爺爺告奶奶的。


    “不是霍團長,咱們倆雖然有仇,可你也不能這麽陷害我呀?”


    霍曦東冷笑連連。


    “陷害?你要是解釋不清這筆錢的來源,以及為什麽指使許大力進山拍照,你就等著被槍斃吧!”


    至此,喬四海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兒,自己好像觸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於是他微微衡量了一番,立馬實話實說:“我交代,我什麽都交代!”


    兩個月前,有一個神秘人找到了喬四海,給了他一筆巨款,還留下一部相機。


    讓他替自己找一件流落民間的寶貝。


    這寶貝是元朝的,是個青花瓷的花瓶,找到了拍照給他,他親自來取。


    喬四海左右衡量,覺得這種寶貝應該隻有古墓裏才有。


    恰好這時候山裏傳來封鎖的消息,喬四海就以為當兵的在山裏發現了古墓。


    他自己老胳膊老腿兒的,不願意冒這個險,於是抓住了許大力想要取代厲圖南的心思。


    利用在喬三旺的調查同意書上簽字這一點,讓許大力帶上相機去山裏幫自己拍照取證。


    誰知道許大力這個沒文化的,手腳不夠利索,進山以後連古墓的入口都沒找到就被抓了!


    “讓你拍照的是什麽人?”霍曦東問。


    “不知道!”


    喬四海搖頭,見霍曦東不信,他又道:“真不知道,我連他麵都沒見著。


    隔著一間屋子說話呢,錢也是以現款的形式留下的,不過聽口音不像本地的。”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霍曦東保持懷疑。


    “絕對是真的,若有半句謊話,就讓我跟我哥一樣,橫死荒地!”


    喬四海舉手發誓。


    霍曦東讓公安局的人把喬四海帶走調查去了。


    直覺告訴他,喬四海沒有說謊。


    可秋歌不是喬四海的話,那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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