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與她糾纏。”趙修緣傳音道,打定主意先離開,回天韻大陸建立傳送陣再說。


    觀海瀾應了一聲,也不管雪飛霜,帶上趙修緣與蓮華便走。但是下一秒一道銀光落下,三人被仙器飛霜攔住了去路。方才一個飛霜,觀海瀾因為大意,便被困在了其中,這回自然不可能再次中招,輕鬆避過。隻是,閃過了麵前這一道銀光,左右前後四方又立即有數道銀光罩下。抬頭一看,九個飛霜已列出陣型,猶如一張天網,將趙修緣三人去路封了個徹底。


    雪飛霜尚未出手,僅是控製仙器飛霜不斷阻攔,欲將趙修緣三人先困住的趨勢。觀海瀾帶著趙修緣與蓮華兩人,行動不便,再加九個飛霜配合無間,幾乎無法衝出圍困。


    “你去對付她,不用管我與蓮華。”趙修緣發話,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角落中的雪憶天。仙器的確棘手,尤其還是九個。不得已,隻能再利用一下雪憶天了。


    觀海瀾心有靈犀,隻瞬間便知道趙修緣的打算,便直接舍了趙修緣與蓮華,衝向雪飛霜。那架勢看上去似乎是打算控製住雪飛霜,以此來破除仙器飛霜所布下的困境。


    雪飛霜忌憚觀海瀾,怎可能讓他近身,立即召回仙器,數道銀光直接向觀海瀾兜頭罩去。


    見雪飛霜被觀海瀾吸引了注意,趙修緣立即出手,衝向雪憶天。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星沙錘再次飛出,射向那九枚仙器。


    雪憶天之前大概是怕妨礙雪飛霜對付趙修緣與觀海瀾,故而離的有些遠,所以反倒給了趙修緣可趁之機。眨眼間,趙修緣便已至雪憶天跟前,抬手便捉。隻是,在他出手的瞬間,一陣危險感忽然襲上心頭。蓮華警示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小心。”蓮華出聲。


    與此同時,趙修緣已條件反射般扭身閃避連退數尺,。一道銀光擦肩而過,直接將他衣袍割破,帶出幾滴血珠。血珠尚未落地,便因這極度冰寒的氣候而結成了冰珠,滾落到地上。看了眼肩頭破損的衣袍,再看了眼空中攻擊他的其中一枚仙器飛霜,他心有餘悸。倘若剛才不是他預感到危險直接移動了下位置,那麽此刻被射穿的便不是肩膀,而是脖子了。飛霜,不是九個,是十個。不,或許還有更多,除了主人,大概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雪飛霜一次性召出九枚飛霜,為的便是迷惑他們,讓他們下意識的以為此仙器便隻有九枚。更甚至,她一開始對付觀海瀾,用的隻是銀色光罩,似乎意在擒獲他們,讓他們下意識的以為,仙器飛霜隻是一個禁製陣法類的仙器,忽略了它的攻擊能力。


    站在遠處的雪飛霜未動,但雪憶天身旁卻又出現了一個雪飛霜,直接將他帶回。兩道身影合二為一。


    “分/身!”趙修緣心中暗暗吃驚。分/身隻有達到仙階方才能修煉出來,雪飛霜明明隻有大乘,如何能做到?


    雪飛霜這麽一來一回,不過一瞬,趙修緣揮出的星沙錘也正好擊散了圍困觀海瀾的九枚飛霜,令觀海瀾得以衝出包圍。隻不過這一次,星沙錘雖然擊中了九枚仙器,卻未能對仙器飛霜造成任何損傷,隻是散了開來,很快便又結成了陣法。反倒是趙修緣,竟是被仙器飛霜反彈給星沙錘的力量激的氣血翻湧,嘴角溢出一絲血來。以一敵九,星沙錘稍稍不及。畢竟,趙修緣並非它真正的主人,發揮不了它的全部實力。而仙器飛霜,卻是由主人控製著的。


    “這仙器飛霜,實在棘手。”觀海瀾脫身的瞬間便趁勢回到趙修緣身旁,帶上趙修緣與蓮華直接化為白光飛遁。一枚飛霜,他並不怕,隻需注意些避開便行。但九枚結成陣法,甚至不知其中哪個是陣法類哪個是攻擊類亦或還有其他類型,這便難了。而且,這些是仙器,不是靈器,就連星沙錘都無法完全毀掉它們。


    見觀海瀾堂堂仙人竟直接逃跑,雪飛霜皺眉,喝道:“哪裏跑!九星連珠!”霎時,九枚飛霜直接追蹤觀海瀾,化為九道流光飛射出去。雪飛霜的身影也同時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雪憶天一人。


    心知幫不上忙的雪憶天正欲離開,這時,卻見趙修緣又出現在自己麵前。未料到趙修緣根本就沒被觀海瀾帶走,待他反應過來時,身體又已無法動彈。


    “再借雪少主一用!”趙修緣笑了笑,抓起雪憶天便走。


    一天內兩次被同一人所擒,雪憶天心中可說是鬱卒至極。


    這頭,追著觀海瀾的九枚飛霜一頓,隻因它們的目標停了下來。雪飛霜追到,卻隻見觀海瀾一人,頓時轉頭看向後方。此時,趙修緣也已捉著雪憶天追了上來。三人呈夾擊之勢,站於一線。


    “收起你的仙器,讓我們離開,我便放他安然回穀。”趙修緣扯了扯手中的雪憶天,對雪飛霜道。人質在手,還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質,不怕對方不妥協。


    雪飛霜沉著臉,沉默了一會,卻忽然笑了一下,用一種寒冷徹骨的目光看著趙修緣道:“哼,我此生最恨的便是被人要挾。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什麽事能讓我妥協的!日月爭輝!”隨著又一聲大喝,結成九星連珠陣的仙器飛霜中間,竟又出現兩枚同樣大小的飛霜。隻不過這兩枚飛霜顏色不同於另外九枚,一為金色銀邊,一為銀色金邊,猶如一日一月。


    十一枚飛霜光芒大放,趙修緣、觀海瀾、蓮華三人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幕日月當空的異象。但仔細看去便能分辨出,空中的那一日一月其實仙器飛霜所化。浩大的氣勢席卷而來,充滿了危險殺機。是殺陣。


    雪飛霜竟然不顧雪憶天安危,使用無差別攻擊!虎毒尚不食子,可這女人竟連自己兒子都殺。這是趙修緣怎麽都料想不到的。然而他卻不知,雪憶天雖名為冰封雪穀少主,實際隻是雪主雪飛霜的義子而已。但即便是義子,這種毫不顧忌義子安危的無差別攻擊也不是一般人會做的。因此,他直接對觀海瀾傳音道:“分頭走!”他要賭,賭雪飛霜隻是佯攻,就如同方才他們佯裝逃跑一般。


    被趙修緣控製在手中的雪憶天也是滿目吃驚,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之色,望著眼前的殺陣不知在想什麽。


    雪飛霜施放陣法的目標是趙修緣,方才在日月爭輝陣尚未完全結成時,觀海瀾是有機會遁走的。但趙修緣帶著蓮華,又是陣法目標,他若與趙修緣分頭走,趙修緣必定會無法逃脫。因此,觀海瀾不但沒有聽趙修緣的分頭走,甚至直接衝到了他身旁。兩人雖都會點破陣之法,卻不擅長。但好在趙修緣有真實之眼。


    趙修緣與觀海瀾,一個是大乘,一個是仙人,卻被一名大乘修士外加十一枚仙器逼得脫身不得,當真是憋屈。趙修緣也認真起來,將平時被丟在儲物空間角落的真實之眼召了出來,同時手中握著星沙錘,準備在破陣的同時搞一番破壞。他同時對付不了十一枚飛霜,但不代表對付不了一枚。此刻,他是下定決心要將這將他逼得如此狼狽甚至受了傷的仙器給損毀。


    九星連珠,日月爭輝。天相異變,必有災降。


    空中異象,本是金色的日與月漸漸化為粉紅,又由粉紅化為血紅,映得趙修緣、觀海瀾、蓮華、雪憶天四人眼底一片微紅。四周景物也變得扭曲,一片昏暗。陣中,受影響最深的便是趙修緣。這殺陣,引起了他體內血戮魔炎的躁動,但幸好他尚且能控製,並未到臨界點。受影響最小的自然是蓮華,在察覺到空中血日與血月對人心境有影響時,便輕輕念起了咒文,淡金色佛光綻現。雖然不過蒙蒙一層,在這昏暗中顯得極為微弱,卻令陣中其餘人心中一片清明。


    混沌珠內一陣躁動,小青龍小昂的清吟聲不斷傳入趙修緣腦海。那聲音似乎很急切,一聲接著一聲。


    小昂想要從混沌珠出來。它的意念直接通過龍吟傳達給了趙修緣。趙修緣心中疑惑,雖說此刻境地較為棘手,但想到小昂好歹是青龍神獸,還是讓它如願,放了它出來。


    讓趙修緣吃驚的是,一出混沌珠的小昂猶如脫韁野馬,竟頭也不回直接飛向空中血色日月。它身體越變越大,最後竟是遮天蔽日,對著那日月張口便吞。隱約間,趙修緣看到那龍嘴附近還有透明口水流出。


    趙修緣一陣汗顏,小昂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就像是被他關在混沌珠內餓了幾輩子似的。這回,大概都不用他與觀海瀾破陣了。


    日與月不過眨眼間便被小昂吃了。陣外,傳來雪飛霜吃驚的聲音:“青龍?”而日月爭輝之陣也因失去了日與月,自動破除了。空中,隻餘九枚飛霜。小昂青龍雙眼放光,作勢便要衝過去,卻被趙修緣一把揪住尾巴。


    開玩笑,陣法被破,雪飛霜失了兩枚仙器吃驚之下尚未反應過來,此時不遁更待何時?再被纏住,雪飛霜要追究的可就不是幾條靈脈分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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