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發呆呢。”腦海裏觀海瀾替趙修緣回答著,即使大師兄壓根就聽不見。


    “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不許在我腦袋裏說話!否則,以後再也別想借用我的身體!”趙修緣暗自磨了磨牙。


    自從今日早上觀海瀾嚐到所謂的凡人吃的美味之後,便纏著鬧著求著趙修緣借讓身體。最後受不了她的腦海式轟炸,兩人達成協議,在趙修緣修煉神魂入定之時並且經他允許的情況下,觀海瀾可以使用他的身體。而且約法三章,決不允許觀海瀾在控製他身體時作出違背他意願的事。比如,像今早非禮大師兄那樣。美食與帥哥,兩相比較,最終觀海瀾還是選擇了美食。


    見風陌白一直等著他的回答,趙修緣隻得點頭笑道:“暫時無法靜心入定,坐在這裏賞會兒月。大師兄怎麽也出來了?”


    “我當然是怕與你共睡一床,晚上你會忍不住會非禮我才跑出來的。結果沒想到還是在這裏撞上了。”風陌白打趣道,見趙修緣漸漸黑了臉,又哈哈大笑著說,“小師弟,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觀海瀾啊觀海瀾!趙修緣再次磨牙。他真的很想說,那個出手非禮的人不是他啊!他真不好這個。而這當口,觀海瀾也很識趣的沉默裝死了。


    “師尊今日已將五靈歸元法傳給你了吧?”話題一轉,風陌白突然看著他認真道。


    “嗯。”趙修緣點頭。雖然有些奇怪山靜真人為何不將功法傳給大弟子,但這事對風陌白卻也沒什麽可隱瞞的。


    “我倒也未料,那日將你帶回來竟能令師尊一嚐夙願,終於尋到傳人。托你的福,我這個做弟子的也總算能夠回報師尊一二了。”風陌白兀自說著。


    “傳人?你不也是傳人麽?為何反而要將這五靈歸元法傳給我?”趙修緣問。


    “五靈歸元法,那是師尊嘔心瀝血才參悟出來的修煉方法,非五係靈根者無法修習。”深吐了一口氣,風陌白問,“師弟可知寧州混元宗?”


    “曾在九州誌上見過記載。”趙修緣點頭。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會有兩個混元宗?”風陌白問。


    “的確好奇。”趙修緣直言不諱。


    “既然你已拜入門下,那麽有些事也不必瞞你。師尊曾是寧州混元宗掌教,執掌混元峰。而我,也曾是混元峰大弟子。”風陌白說到這裏,頓了頓,解下腰間白青之色的酒壺猛灌了一口,問到,“可要?”見趙修緣搖頭拒絕,他才繼續說到:“那時混元宗為了能躋身一流大派,長老會便一致決定吸納周圍中小門派,以此來壯大自身實力。此舉的確成功了。吸納其他門派後,雖無法與靈仙門這類根基久遠的一流大派相比,卻也能稱得上大門派了。隻是,時間一久弊端也就出現了。原本就來自不同門派的人卻被強行揉合在一起,自然就產生了家族與派係勢力。他們開始拉幫結派爭權奪利,反倒是我混元宗本脈日漸式微。”


    “鳩占雀巢麽?”


    風陌白冷笑一聲:“若僅僅是這樣那便也罷了。你可知,師尊當年不過八百一一歲,卻已跨入了煉虛之境。”


    煉虛之境?這一句話給予趙修緣的震驚非同小可。曾經到達過煉虛期的金丹?


    風陌白繼續道:“師尊那時初晉煉虛期,境界未穩,又見那幾幫人處處勾心頭角針對我混元峰一脈,便心生倦意準備辭去掌教之職。誰知那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將念頭動到我的身上,趁師尊遠去豐州之時挑撥靈仙門煉虛期長老之孫與我爭鬥。我失手將其重傷,導致他再不能修煉。靈仙門上混元宗問罪,被幾家勢力收買了的長老會在靈仙門的壓力下,順水推舟定了我八十一根封靈針之刑。”


    “九九八十一根封靈針?那不是存心要毀人修為麽?”趙修緣道。封靈針,是一種以北海幽川之底特有的封靈石為主所煉製而成的靈器,可做禦敵之用。一旦射入體內,封靈針便會融化於經脈之中堵塞經脈,導致靈力無法運轉。而一旦被封靈針進入體內,若想將其逼出,除非自斷經脈。這已等於是自廢修為了。因為封靈針較為陰毒,後來便不再為正派修士所使用。隻是作為懲戒工具,每個宗門刑堂都會配備,用來處置宗門叛徒以及罪大惡極者的。這樣便可以防止他們在被趕出宗門後,仍會使用宗門法術損害宗門利益。


    風陌白又是一聲冷笑:“毀人修為?何須九九八十一根。他們無非是想逼師尊出手罷了。不過第十九根,師尊便趕來了。”


    “結果呢?”


    “我出手傷人是事實,以師尊為人自然不可能當眾庇護。那幫人正是算準了師尊的性子,有備而來。最後,師尊對那名靈仙門長老說,由他來替我受剩下的六十二針,以此謝罪。六十二根封靈針入體,仙靈門長老離開,但師尊卻因此經脈受損修為大退,被逼辭去掌教之職。後師尊欲帶我離開混元宗閉關療傷,哪知他們竟半路攔截誣陷師尊帶走了真正的混元令,要他交出來,最後直接動起手來。一切無非是個借口,怕日後師尊與我重回混元宗,便一不做二不休聯合十名元嬰高手要取師尊與我性命。師尊一邊保護我,一邊與他們鬥法,接下十名元嬰合力一擊後力竭,被震碎經脈散盡修為,甚至連靈根也被一並摧毀。若不是關鍵之時天欽老祖出手,隻怕真就要被那幫人得逞了。”風陌白一改平日爽朗笑容,神色陰鬱地狠狠灌了口酒,緩了緩才又道,“小師弟可知,今日我為何要對你說這些?”


    “大師兄若有什麽話,便直說吧。”趙修緣坦然一笑,知道正題終於來了。


    “師尊與我在此地隱居已有一百一十三年,期間又收了王馳、張誠、張全、駱江四人。你並非自願拜師入門,此事我也知曉。以師尊為人,沒想到連這般手段都使了出來,由此可見是多想收你為徒。也許正是因為同是修為靈根被毀,成為五係廢靈根的緣故才對你另眼相看。我知道,小師弟你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所以隻希望小師弟在此地一日,便能將自己當做真正的混元宗弟子,能如我們師兄弟一般尊敬師尊,而不要因之前之事對師尊心有芥蒂。”


    竟然能看出他靈根被毀?趙修緣心驚。但轉念一想,自己練氣修為卻出現在陰山,確實極為少見。再加上山靜真人曾經又是煉虛期高手神識強大,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才看出來的吧。


    煉虛高手?!趙修緣突然驚出一身冷汗。煉虛期神識比之他不知強大多少倍,那麽他昨夜豈不是就在對方眼皮子底下進出混沌珠?山靜真人必定發現他突然不見了。但轉念一想,黑芒星君都看不透不知道混沌珠是什麽樣的寶物,想必山靜真人也一樣。而且,從山靜真人身上,也沒有感覺到一絲貪婪與惡意。事實上,也是他一時間當局者迷。除了擁有混沌珠的他以外,如月灼、魑鬼這般仙界來到修真界的,修為跌落至元嬰期,因此神識被天道規則壓製也僅有元嬰期,山靜真人一個煉虛期倒退至金丹期的修士又怎可能豁免。


    如此看來,倒也不必太過緊張。


    這麽一想,趙修緣心中一鬆,漸漸釋然,於是對風陌白道:“大師兄所言,修緣記下了。師尊當初代大師兄受六十二根封靈針之刑,可見愛徒之心深厚。如此尊長,修緣怎會不敬。”這師徒二人也是默契,一個讓他將師兄們當做親人,彼此照應,一個讓他尊敬師父,不要心懷芥蒂。這般看著,竟令他心生羨慕起來。若是當初他剛來修真界時遇到的師尊是山靜真人,那麽是否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見趙修緣如此說,風陌白臉上再次露出爽朗笑意,提醒道:“小師弟,還有一事你一定不知曉。師尊隱居此地後,耗費了一百零二年參悟創造出五靈歸元法,之後才從練氣期修煉到如今的金丹後期。所以,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師尊的一番心意。”


    耗費一百零二年創造出五靈歸元法?趙修緣愣了愣,想起之前風陌白說過,他們隱居此地已有一百一十三年,那麽也就是說,山靜真人從練氣期修煉到如今的金丹後期,才用了十一年?!而且還是一直以來被認為是廢靈根的五係靈根!當初炮灰趙修緣可是身具玄陰之體,又是冰係單靈根,而且還有南宮淼丹藥輔助,這才以二十二歲之齡跨入金丹大圓滿的。如此已被稱為少年天才,那這個隻用十一年就到達金丹後期又得稱之為什麽?而且,是在沒有任何先天與後天輔助的情況下。


    “五靈歸元法,五靈歸元法……”趙修緣喃喃自語,回過神時風陌白已不見了蹤影,顯然已先回去了。


    本就對五靈歸元法有了一絲好奇,經風陌白這麽一說便更好奇了。於是他也不準備去其他地方修煉了,直接於樹上打坐,頗為吃力的聚起一絲絲仙力注入儲物空間,將那枚錄有五靈歸元法的玉簡取出貼於額頭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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