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西弗勒斯就在麥格教授的幫助下離開了霍格沃茲。晚上卡梅利亞找到校長辦公室,想要同樣申請不參加下周的考試,卻遭到鄧布利多的拒絕。


    “抱歉,卡梅利亞,這個需要監護人的簽字,沒有監護人的同意,我們並不能讓小巫師隨意離開霍格沃茲。”鄧不利多坐在辦公桌後,喝著加了雙份糖蜂蜜甜水,無奈又親切的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你可以向家裏寫信,征求一下家裏的意見。”


    但這根本不可能。卡梅利亞不可能給阿拉裏克寫信,就像阿拉裏克並不會同意她的請求一樣,畢竟阿拉裏克隻想要卡梅利亞乖巧的執行他的安排,安安分分的成為他屬意的繼承人。


    卡梅利亞離開了校長辦公室,前往空教室整理幾天前盧平帶來的實驗材料。


    改良的狼毒藥劑確實比原來的藥劑效果要好。原來的藥劑更像是強製的昏迷藥劑,隻是在月圓夜讓變身的狼人強製陷入痛苦的昏睡,而改良後的藥劑則是能大大減輕狼人變身時的痛苦,並且能夠保有作為人的意識,並且在有意識時安然的陷入昏睡。


    盧平在嚐試過一次改良的藥劑之後,看向卡梅利亞的眼神不再是被抓住把柄的無奈和不滿,而是變成帶著些許感激的複雜情緒。盧平沒有想到,雖然是試藥,可確實讓他暫時脫離了變成狼人的痛苦。而且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愧疚懊惱的醒來,發現自己對夥伴造成了傷害。


    對於波特他們的詢問,盧平隻能說是因為家裏得到了資助而能夠有一些錢買狼毒藥劑。


    剛考完魔咒學,莉莉邀請盧平一起去圖書館。畢竟盧平是格蘭芬多為數不多熱愛學習的學生。


    “盧平在說謊,詹姆,狼毒藥劑的效果根本不是這樣的,況且,真的會有人這麽好心每個月出一大筆錢資助嗎?我可不相信。”


    西裏斯不顧波特掙紮伸向和盧平一起前往圖書館的莉莉的手,鉗製住他的肩膀,看著盧平離開的背影,意味深長的說。


    “什麽狼毒藥劑?”波特遺憾的看著莉莉越走越遠,並沒有聽清西裏斯說的話,有些疑惑的問。


    “狼毒藥劑的效果根本不是那樣的。”盡管狼毒藥劑稀少且昂貴,但身為布萊克家大少爺的西裏斯,對於這種珍貴的魔藥還是了解一些的。


    “狼毒藥劑都被發明多少年了,萬一已經改良過了呢?”波特扒開西裏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而且,萊米能夠得到狼毒藥劑這不是好事嗎?”


    “目前來看是好事,但如果真的是好事的話,萊米為什麽要隱瞞?”西裏斯並不讚同波特的說法。


    “嗯?萊米不是告訴我們了嗎?”波特摸了摸下巴,“難道他還有別的事瞞著我們?”


    “再看吧,詹姆。”


    ......


    考試很快就結束了。


    卡梅利亞並沒有跟著家養小精靈回到格萊斯莊園。


    “帶我去蜘蛛尾巷。”卡梅利亞冷冷的看著前來接她回格萊斯家的小精靈命令道。


    “可是...卡梅利亞小姐,主人還在等您回去...”來接卡梅利亞的並不是家裏的佩羅,而是另一個不起眼的小精靈。他枯瘦的手指擰著身前的圍帕,有些猶豫和害怕的說道。


    “這是命令,你不能違抗格萊斯的命令。”卡梅利亞麵無表情的提醒道。


    “是的,卡梅利亞小姐,小精靈不能違抗格萊斯的命令。”這個小精靈帶著哭腔恭敬的回應,“小精靈會聽從您的吩咐。”


    果然隻有底層的小精靈才會聽從她的命令。卡梅利亞想著,不過這樣正合她意。


    ……


    等到卡梅利亞到達蜘蛛尾巷,已經是傍晚。


    天色一如既往的灰暗,還下著雨。


    卡梅利亞讓小精靈在巷口等待她,自己一個人向著斯內普家的房子走去。


    她推開斯內普家的門,卻發現沒有人。或許,西弗勒斯會在那裏。


    果然,在那片荒涼墓地的門口,卡梅利亞一走近就看到了西弗勒斯。


    一排排小小的墓碑裏,一個十五歲少年的身影顯得格外明顯。


    雨越下越大了,還夾著雪。十二月的寒風凜冽而刺骨,卡梅利亞支著魔法屏障,慢慢朝著雨幕中的那團黑色走去。


    西弗勒斯還穿著斯萊特林的校服,他蜷縮著,靠在冰涼冷白的墓碑上,被雨打濕的頭發緊貼在臉上,看不到臉上的神色。


    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反應,直到那道腳步聲停在了他的旁邊,他才像僵硬的雕塑活了過來一樣,緩慢而又機械的轉頭,看向了已經蹲下來看著他的卡梅利亞。


    西弗勒斯的眼神裏還帶著迷茫和麻木。像一具呆滯的木偶,緩緩的和卡梅利亞對上視線。


    “西弗勒斯。”卡梅利亞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坐在地上的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的心裏也像這雨一樣,慢慢的變得潮濕。


    聽到卡梅利亞的呼喚,西弗勒斯的眼睛慢慢的眨了一下,依舊帶著無助和茫然。


    “為什麽?”他嘶啞的開口,似乎有一個問題遲遲困擾著他,看到卡梅利亞他才像是終於找到倚靠一樣吐露出來。


    “她為什麽……”他的聲音裏帶著茫然和痛苦。


    隻是話還未說完,就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卡梅利亞半跪在地上,不容置喙的把西弗勒斯攬進懷裏。她雙手抱著西弗勒斯濕漉漉的頭,讓他能夠靠在她的肩窩裏。


    為什麽他不是第一選擇?西弗勒斯無聲的在心裏繼續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的眼睛空洞的直直看向卡梅利亞身後的另一座冷白的墓碑。


    艾琳早已經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了。這是西弗勒斯見到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艾琳的第一眼,就明白的事實。


    房子裏依然很破舊,保持著西弗勒斯離開時的樣子,桌上他離開時留下的金加隆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


    那個被他稱為母親的女人,拒絕接受他的魔藥,也拒絕接受麻瓜的治療。她像是失去滋潤的花朵,自顧自的枯敗下去。


    因為她失去了她內心的依靠,她的丈夫,她繼續生活下去的執念。


    可,他又算什麽呢?


    西弗勒斯很想問,但看著艾琳臨終前空洞但歡欣的樣子,他終究還是沒有問,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麽?


    他自始至終,都不是艾琳的選擇,他也從來沒有被他的母親堅定的選擇過。


    就像那個聖誕夜艾琳扔下他去找離家的托比亞一樣,她再次拋下了他。


    令人窒息的潮濕像從未停過的雨一樣纏繞著他。胸口空了一塊,像是被粗糙的羊皮紙粗暴的塞滿一樣,空洞且生疼。


    “不要再想了,西弗勒斯。”卡梅利亞打斷了西弗勒斯的思索,聲音沙啞但堅定。


    “我在,西弗勒斯。”


    熟悉輕柔的話語,讓西弗勒斯忍不住閉上了眼。


    還好……有你在,卡梅利亞。


    他在心裏像是歎息又像是呢喃的說道。


    卡梅利亞的身上很暖,讓西弗勒斯覺得冰冷的心也慢慢染上了暖意,開始緩慢的跳動起來。


    他能感受到,他被卡梅利亞堅定的選擇著。他們是朋友,但更像是家人。


    家人?西弗勒斯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他半睜開眼,看著潮濕的地麵。


    一股酸澀像觸手一樣輕輕觸碰著他重新開始跳動的心髒,帶起傳至四肢的酥麻。


    真的是……家人嗎?


    他聽著卡梅利亞緩慢而平穩的心跳,鼻尖是讓人安心的卡梅利亞的味道。


    心裏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不隻是家人,她還是……


    但幾乎下一秒,西弗勒斯就把這離譜又膽大的念頭壓下去了,身體卻不受控製的發熱,連耳尖都開始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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