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疤看看蘇佳顏一動不動,麵容呆滯,“帶走,扔外麵,別放在這給趙姐留麻煩。”


    “萬一她報警怎麽辦?”另一名青年擔憂問道。


    當著兄弟們的麵黑疤借著酒勁,拍著胸脯,吹噓道:“在南詔市沒有我搞不定的事,上個妞而已,沒事的,她敢報警,我就敢殺她全家!”


    “對,跟著混疤哥肯定沒錯!”眾青年對黑疤又是一陣吹捧,黑疤則喜上眉梢。


    過了一會,包廂的門打開了,幾個青年用外套裹住了蘇佳顏,然後兩個人一頭一腳抬著從包廂走出來,直奔大門,“大公會館”工作人員見狀也沒人敢上去質問,兩名青年將蘇佳顏扔進了一輛麵包車裏,此時外麵下著暴雨。


    麵包車行駛了一段行程,一名青年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一腳將赤身裸體的蘇佳顏踹出了車外,麵包車飛馳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被雨水衝刷的蘇佳顏驚醒過來,恐懼感占據了內心,她顫顫巍巍的從馬路上爬起來,下體依舊還會傳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痛哭流涕的她隻能抱緊雙臂,在這燈紅酒綠的街道上艱難而又無助地走著。


    道路上一輛輛私家車在這個暴雨的夜晚,未作減速的從蘇佳顏的邊上快速駛過,積水在他們車輪的碾壓下,一次又一次的在幫蘇佳顏衝洗著那肮髒不堪的身體。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馬路兩側還有一些正在營業的商家,裏麵的不明真相的食客,隔著玻璃見此情景,大多嗤之以鼻,有的嬉笑,也有的甚至在心中怒罵。


    突然一個東西落在了蘇佳顏的身上,她被嚇得尖叫一聲,連忙用手把那東西從自己身上扒開,這時候的她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


    “姑娘,莫嫌髒,穿上它!”一個蒼老而溫和的聲音,在蘇佳顏背後響起,


    驚恐中的蘇佳顏扭頭一看,一個駝著背,邋裏邋遢的老乞丐,拄著一根破木棍艱難的彎下身子,撿起積水中那件破舊不堪的外套。


    “給,穿上吧!”老乞丐一手拄著木棍,一手將衣服遞過來,滿目慈祥的看著蘇佳顏。


    看著骨瘦如柴的老人,用飽受風霜的手遞過來的衣服,蘇佳顏內心感動不已,眼淚也止不住從眼眶一湧而出,熱淚雨水夾雜在一起,滴落在這座繁華城市的街道上。


    “謝謝爺爺!”蘇佳顏接過衣服,抽泣著。


    看到蘇佳顏把衣服穿在身上,老乞丐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又連忙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在身上那幾件破爛不堪的衣服中,掏遍了所有的口袋,顫顫巍巍的將手遞到蘇佳顏的麵前。


    “給,拿著!”老乞丐溫言道。


    蘇佳顏低頭一看,老乞丐手裏攥著一把剛從口袋裏掏出的錢。


    “不,我不能要您的錢!”蘇佳顏將老人的手輕輕推了回去。


    “娃兒聽話,拿去坐車!”老乞丐將手又伸了過去。


    蘇佳顏推手想繼續拒絕,發現老乞丐伸直了手臂,用足了力量,那瘦弱的身軀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拿著!”老乞丐喝道。


    看著老乞丐那堅定的眼神,蘇佳顏顫抖的伸出雙手,老乞丐將手裏緊攥的錢,一把放在她的手中,拄著木棍,駝著背,頭也不回的在暴雨中一瘸一拐的走著,也許他還要找今晚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又或者會繼續到哪個飯店的屋簷下,等待酒足飯飽的食客們,出來時候能大發慈悲給他幾個施舍錢。


    蘇佳顏滿眼淚水的看向手裏的那把錢,一毛、五毛、一塊……她雙手緊緊握住,對著老乞丐遠去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杜敏在蘇佳顏走了之後,就一直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蘇佳顏回來。


    聽著外麵的暴雨越下越大,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杜敏內心開始擔心了起來,她撥了蘇佳顏的手機號碼,可是任憑她怎麽撥打,始終沒人接。


    杜敏急的在客廳裏團團轉,心裏一擔心,腦海裏總是會閃出千奇百怪的情況,看著時間已經淩晨三點了,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她腦海裏,難道蘇姐已經被……?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暗罵自己不該胡思亂想,可是打了那麽多電話都不接,怎能叫人不擔心呢?


    想了一會,她決定打電話報警。


    正當她準備撥打110的時候,響起了若有若無的拍門聲。


    杜敏心裏一喜,她知道是蘇佳顏回來了,連忙跑過去將門打開,眼前的情景嚇得她驚惶失色。


    全身濕漉漉的蘇佳顏,頭發還在往下滴著水,麵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渾身上下隻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外套。


    杜敏一把將半裸的蘇佳顏拉進來,關上門,急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蘇佳顏目光呆滯,任憑杜敏如何搖晃,她始終一言不發。


    出於女人的直覺,杜敏一下子猜到了蘇佳顏所遭受的傷害,她強忍著淚水,把蘇佳顏扶到沙發上坐著,脫掉她那件破舊不堪的外套,找來幹毛巾慢慢擦拭著她身上的雨水,看著那一身的傷痕,下體更是紅腫,杜敏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


    “蘇姐,我們報警吧。”杜敏哽咽道。


    蘇佳顏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神色呆滯,杜敏輕輕搖晃著她,哭著說:“蘇姐,你說句話好不好,你別嚇我!”


    蘇佳顏突然捂住腦袋,尖叫一聲,像是想起了可怕的噩夢,她衝進了衛生間,打開淋浴,衝刷著自己身體,她不顧身上傷痕帶來的疼痛感,反反複複的用力去搓試著身上每一塊肌膚。


    “蘇姐,別洗了,傷口都搓出血了。”杜敏衝進了淋浴下,緊緊的抱住蘇佳顏。


    蘇佳顏抱著杜敏大哭了起來,“我好髒,好髒。”


    “蘇姐,我們報警好不好,讓警察把那壞蛋抓起來。”杜敏哭道。


    “我不想報警。”蘇佳顏哭訴道,“報警沒用的,抓不完的,好多人!”


    杜敏不知道蘇佳顏所說得他們到底是誰,她也不想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照顧好蘇佳顏。


    她將蘇佳顏從淋浴房扶出,幫她輕輕的擦拭著身子,生怕碰觸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


    杜敏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蘇佳顏,畢竟這是女人揮之不去的噩夢,如果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將會怎麽辦?不敢想象,她隻是默默的陪著蘇佳顏,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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