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花苑。


    蘇佳顏掛完劉東的電話,正在臥室裏抓緊時間化妝呢。


    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好一會她才想起來今天是答應劉東約會的日子,他不說自己都忘記了。


    看來天天喝酒真的把腦袋喝壞了,蘇佳顏這樣想著,手裏的唇膏也完成了它最後的工作。


    化完妝之後,她站在立體鏡子前又整理一下自己的發型和衣服。


    此時的她身穿黑色緊身超短裙,臉上濃妝豔抹也增添了整體的一絲風塵味。


    看一眼手表,快到上班時間了,拎上小包蹬上高跟鞋就快步出門了。


    走到小區門口時候,突然想到自己淩晨喝的醉醺醺回來的時候,在這差點被一個死纏爛打的客人拉去開房,幸好有幾個青年及時出來仗義相助,才沒讓他得逞,但還是被占了不少便宜,想到這蘇佳顏心裏一陣咒罵,但願以後不要再碰上這種有幾個臭錢就胡攪蠻纏的客人。


    站在路邊看著一輛輛已經搭上客的出租車從身邊駛過,蘇佳顏心裏很焦急,眼看規定上班的時間就要到了。


    小區進出的住戶看路邊站著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穿著性感的女孩子在等車,都不免多看幾眼,但是心裏都會暗暗猜疑,這麽晚了還打扮成這麽妖豔,八成是做小姐的吧。


    之前剛從事這份工作時候,蘇佳顏還是很在意別人看她的目光,時間久了,心態也擺平了,對於那種異樣的眼神,她選擇視而不見。


    本來嘛,自己確實是在夜總會裏陪客人唱歌喝酒,正因為工作的原因,她一直選擇單身。


    麵對劉東拋來的心意,她也是裝糊塗,刻意保持一定距離,更不敢告訴他自己從事的工作。


    不是怕被嫌棄,而是盡量保護自己僅剩不多的尊嚴。


    “大公會館”這就是蘇佳顏上班的地方。


    它在當地屬於很有名的商務夜總會,座落於城區的繁榮地帶,其占地麵積近萬平方,上下十幾層,內部設有酒吧、ktv、洗浴、飯店……一應俱全,外觀看起來像一座大大的城堡,內部更是金碧輝煌,在當地已成知名坐標。


    到了晚上這裏燈火璀璨,門庭若市,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前來尋歡作樂者也都非富即貴。


    一輛出租車在大公會館門口停下。


    蘇佳顏支付了車費,從車上下來,快步地向大公會館裏走去。


    “佳佳,等等我!”


    一聲急呼叫住了蘇佳顏,這是她在這工作的藝名。


    她回頭一看,是在一起上班的女孩子小小,隻見她身穿吊帶,火辣身材一覽無遺,正疾步的走了過來。


    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的,並肩走進了大公會館。


    蘇佳顏和小小乘坐電梯到了夜總會所在的樓層,這裏有“大公會館”為女孩子們準備上班前休息的大包廂,可容納上百人,包廂裏有為每個女孩子配備私人儲物櫃,上班時可存放一些私人財物。


    她像往常一樣,走進休息室,在牆上考勤表內寫上自己的名字“佳佳”。


    與平日裏能聊得來的幾個女孩子互相點頭打招呼,便直徑走向自己的儲物櫃,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拿出鑰匙打開櫃門,在裏麵隨便翻出一本雜誌,坐在一旁椅子上獨自翻閱起來。


    沒一會就心煩意亂地把雜誌扔在一邊,又從皮包裏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叼在嘴裏。


    休息房裏的氣氛永遠都是那麽高漲,女孩子們像平常一樣在休息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牌、說笑,談論著前一天自己所遇到的客人,有的則是慌手慌腳忙著化妝……每天亦是如此,她們在等待,等待明天在這個城市裏生活的保障。


    “你給我進去。”一個女人的嗬斥聲從門口傳了進來。


    女孩子們聽到這尖銳的聲音就知道是誰!


    是她們的“媽咪”趙姐來了。


    門開了,先進來的是公關部一位男部長,一身筆挺的休閑西裝,油頭粉麵的裝扮,出了名的吃軟飯。


    門外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清秀女孩,雖穿著比較土氣,但五官確是很精致。


    她低著頭站在原地,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讓你進去,你耳朵聾了啊!”女孩子身後冒出一隻手臂,一把將她推進了休息房裏,跌倒在地。


    眾人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孩,繼續忙著手裏的事情。


    趙姐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也進來了,三十多歲濃妝豔抹,踏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衣著暴露,大半個酥胸露在外麵。


    她掃視一下休息房內情況,目光所到之處,聲音便戛然而止,女孩子們沒有一個敢與她對視。


    大家心裏都清楚,反正自己是來上班,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摔倒在地上女孩,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和委屈,放聲哭了出來:“求求你們,放我走吧,我不要待在這裏,我求求你們了。”


    看著那陌生而又無助的女孩,蘇佳顏和其他女孩一樣,選擇了冷眼旁觀。


    “現在放了你?你想得美,你要把錢還了才能走,不然老老實實在這給我上班還債,到了這了你就休想走。”趙姐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孩。


    “我……我會還的,隻要……你放我走,我保證,我出去打工還給你,求求你,求求你。”女孩子跪在趙姐腳邊不停地哀求。


    “哼。”趙姐一腳踢開了女孩子,“連本帶利,你不在這上班,你一輩子也還不完。”


    “求求你,求求你。”女孩依舊不死心,跪在地上不斷地向趙姐磕頭。


    “油鹽不進的家夥,好話我跟你說了幾百遍,你為什麽就不聽,在這上班會讓你少塊肉嗎?給你臉,你不要,賤貨!”她惡狠狠地罵道。


    女孩跪在地上還是一直不停地磕頭求饒,眼淚在臉上留下一條條灰痕,額頭也漸漸淤腫起來。


    眼前發生這一切,在大公會館早已不是新鮮事了,沒人敢上前阻止,生怕禍及自身,都是冷眼旁觀,甚至是一種幸災樂禍。


    “趙姐,她這樣該怎麽辦啊!”公關部那位男部長走到媽咪邊上。


    “怎麽辦?我能怎麽辦,這死丫頭我關了她三天了,好話說了一大堆,她不聽我隻能來硬的。”趙姐生氣道。


    “她這樣子去上班肯定會得罪客人!”部長擔憂道。


    趙姐覺得它說的也有道理,看了看地上的女孩,不耐煩地說:“起來吧,今天不用你上班,但你哪也別去,就先待在這裏,待到她們下班為止。”


    轉頭又對部長說:“讓人在門口看著,不許她出這休息室一步。”


    “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說完,部長屁顛顛跑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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