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瞬間刷過。


    [怎麽了?怎麽了?]


    [老公,你沒事吧?]


    [是誰在下黑手?]


    [大膽!不把我們當人看。]


    ......


    “沒事,放心,我沒有事。”


    容祈安柔聲安慰一番後,回過頭去,淩厲的目光掃向逃跑的一個染著黃頭的長發女人。


    他原來溫柔的聲音不在,高聲道:“大姐,你回頭看看你男朋友,他被你的刀砸到腿了,差一點以後他就要跟你一起做姐妹了。”


    零星幾盞路燈在街頭閃爍,發白的光亮照在了女人的臉上,因為快步奔跑,她額角的汗打濕鬢角全部淩亂的頭發。


    女人快要跑到麵包車上的腿聽到這一句話,猶豫著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見拿著手機正對著她拍的容祈安。


    直播間的眾人瞬間截屏,女人的那一張驚慌失措的臉被定格在手機頁麵上。


    本來就因為這裏發生的械鬥這邊的商戶樓上的人家門窗緊閉,但因為這一高聲的內容還是有人忍不住好奇心打開了窗,把腦袋探下來瞧瞧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


    “朋友們,我得給這位可憐的先生止個血了。”


    容祈安將手機放在地麵一旁支撐起來,鏡頭對著自己的方向。


    他皺著一雙極為好看的眉頭,沒有管那一把鋒利的刀,他隻是嫌棄的將躺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另一條褲腿上的布料撕開。


    【容容,就讓他死了算了,反正那一刀是他女朋友幹的。】


    係統的少年音一個字一個字向外蹦,從他的腦海裏浮現在他的眼前,紅色的字體像在跳舞,每個都是拳頭大小,這樣子的界麵像是打遊戲般。


    「他死了,我肯定是要賠錢的,網上那群人肯定會給我也添上殺人凶手的罪名,畢竟我也動了手,直播間的眾人都看見了的。」


    容祈安向這個真的變笨的家夥解釋道,手心一點綠色光,進入黑衣男人的身體,保證這一個月之內他都不會死掉。看這個男人失血過多,他還是別做得太狠,掠奪這個男人身體裏麵的生機了,等下他死在這裏,還說不清。


    他一邊在心中對係統說話,一邊手腳麻利的快速將已經暈過去的黑衣男人流血的那一隻腿止血。


    手上的血液被他擦在了男人衣服上。


    止完這一個男人腿上的血後,他抬腳向另一個流血的女孩走去。


    “塔塔。”腳步聲走在這漆黑的夜裏。


    “同學,你初中畢業了嗎?”


    容祈安開口的聲音不急不緩,詢問這個臉上的淚水快要半幹的紅長發女孩。


    女孩的麵貌稚嫩清秀,但淩亂的黑發還是讓自己顯得幾分狼狽,坐在地上屈起膝蓋,依舊水汪汪的眼睛,怔忡地看著他,嘴唇微微張開但一言不發。


    容祈安見她依舊呆愣著自顧自地說完了話,將從兜裏麵掏出來的一包麵包大小的紙巾輕飄飄地遞了過去。


    手指直而白,也很瘦,但是指節圓潤,指甲修剪得整齊幹淨,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襯得指尖的那一包紙巾更加精致。


    “把血按上就行了,自己止個血吧。”容祈安嗓音平淡的說,“你們老大他身體上有病,我手上也沾了他的血,你自己看著處理吧。會不會?要不要我喊人來幫你?”


    容祈安的聲音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但落在一直沒有人關心自己的紅發精神小妹耳邊,隻覺得自己聽到了天籟,那道無比動聽的聲音純淨如初雪落心間,融化成溫暖的汪洋大海。


    “謝謝。我上高中了。我會,我隻是來玩玩的。”


    不帶夾子音的女孩子聲音因為之前的哭泣已經有些泛啞。


    黑暗處灌木叢中蟋蟀的蟲鳴一陣又一陣。


    “好好考個大學吧,有可能你還會成為我的學妹。”


    容祈安澆地完手中的紙巾後,漂亮地轉身開始邁開長腿,返回自己家店裏。


    飄過的聲音有些搖晃,但是全部聽進了女孩的耳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靈上。


    上大學?這個曾經遙不可及的事情現在已變成了她的夢想。她想要當那個人的學妹。


    *


    這個時候,警車的急促沒有間隔的轟鳴聲中終於趕過來。


    紅藍相間的顏色閃耀著進入這一片區域。


    黃頭發女人駕駛的麵包車早已發動,留下了原地的尾氣和一堆不熟悉這裏路況而逃跑不及的混混和精神小妹們。


    “容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莫國桑依舊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製服,大步向前走入店內。


    身後從警車上下來的警察,一個個甩著手裏的電棍去追捕這群想要逃跑的混混們。


    反抗者被電棍撂倒後,直接喜提銀手鐲,扭送著雙手,在身後警察的壓力下,像被逮到耳朵的兔子一隻隻走向了警車車廂。


    今年他們的業績遠遠達標了。


    依舊在流血的兩個傷者被經驗豐富的警察重新拿出醫療箱,快速簡略包紮。


    容祈安和直播觀眾們道別後,又收拾了店裏的雜物後,正在店中洗碗的他抬頭,就看到了莫國桑那一張剛毅嚴肅的臉,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甜品店門外。


    他身後的黑暗,好像要將他完全吞沒般。


    “是那群人又找事了。”容祈安最後再衝一遍手中的鋁飯盒,頭都不抬地回複,“莫警官,等我洗完碗,我開車跟你們走吧。”


    深夜中,被打開的甜品店又一次迎來了關門。


    容祈安拿著手裏的幾個塑料袋走到了自己車上。


    最大袋子裏麵的東西是他剛從冷藏室的冰櫃裏麵取出的那一些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果核、那些幹菜幫子與幹花。


    深夜中,容祈安二進宮,又一次在警局做完了筆錄出來。


    這時候他的腦袋裏麵已經迎來了第三次係統的警告聲。


    【季允晏,生命垂危,請宿主盡快救援。】


    容祈安涼薄地心想這人怎麽還沒死?


    生命力那麽頑強,還需要他救。


    他不慌不忙的拿出已經在車內充好電的手機,想著之前他在林浩南手機上看到的電話號碼,先加了個備注,快速的撥打出去。


    “喂,是誰?”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有些暗啞,又傳來了另一道男人輕輕柔柔的嬌笑聲。


    “不說話,掛了。”


    容祈安聽著手機中季振笙這個原文中主角攻半熟不熟的聲音,低頭看著自己那個紅色發亮的錄音鍵。


    又在手機中進行好一番的操作。


    一扭頭,他駕駛車子,一路穩穩地開向了導航中的季氏集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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