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首領探出頭一看,領頭的居然是韓將軍的副將葉能葛。


    葉能葛此刻正騎在馬上,目光如炬,一派勝券在握的架勢。


    莫首領瞳孔猛地一沉,厲色道:“葉副將,你這是為何?”


    葉能葛並未回答他,隻是繼續往前走著。


    邊疆戰士和皇家護衛隊的差距即使再大,他們也有累的時候。


    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活捉蕭穆霖!”


    此話一出,周圍的將士全都向主帥大營跑去。


    說來可笑,大敵當前,邊關將士們居然反過來圍攻自己國家的皇帝。


    “陛下,臣也是奉令行事,您就放下抵抗吧。”


    一位小士兵隨聲附和,“是啊,成王敗寇,輸的人總要死,不是嗎。”


    這些士兵們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邊說著還想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仿佛他們眼前的不是一個董夏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明君,而是一個靖譖庸回,不誤朝政,不管百姓死活的昏君。


    很快,這隊伍的最後頭過來了一個人。


    他們抬頭一看,居然是蕭秦桑。


    莫首領驚住了,“平輝王,你這是在做什麽?”


    蕭秦桑坐在一個八人抬的步輦上,神情悠然,他看著倒下的皇家護衛,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皇兄,你是不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落在我的手底下?”


    他的笑容更加扭曲,看起來猙獰又瘮人,“你知道嗎?從小我都搶不過你,東西是,皇位也是。”


    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回憶,話音一轉,“可是誰讓你非要和我搶南星呢?”


    “你為什麽非要和我搶南星?!!”


    “他是我的!”


    “我的!!!!”


    蕭秦桑的聲音越喊越大,最後直接吼了出來,似乎蕭穆霖是個特別十惡不赦的人。


    因為太激動,他語氣都有些發顫,“你知道嗎皇兄,其他的東西我可以不在意,我可以不在意的,我可以不跟你爭,不跟你搶,隻做一個閑散王。”


    “但是,南星他不行!!!”


    “沒有人可以把他從我身邊搶走,如果有——”


    “那就隻有死。”


    莫首領沒有看他,反而轉身看向葉能葛,“你勾結平輝王謀反,該當何罪?!”


    葉能葛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哦,可是平輝王說他要是能當皇帝,要封我為護國大將軍,陛下給我封了什麽?”


    “一個小小的副將?”


    他邊說著嗤笑起來,似乎覺得自己的這個職位配不上自己的才華。


    蕭秦桑繼續道,“皇兄,還是多虧了你呢,要不是你把韓將軍從齊城調過來,皇弟我也不至於這麽輕鬆就騙到了兵符了呢。”


    蕭穆霖抬起頭,目光凜冽的看向他,“你勾結略國?”


    蕭秦桑笑得更瘋狂了,“皇兄這句話就說的不對了,這怎麽能叫勾結呢?我們這是合作啊。”


    “而且……就算我真的勾結了又能怎麽樣?隻要他們能幫我登上皇位,給他們幾座城又何妨?”


    “再說了,就荊州那種窮鄉僻壤,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麽可守的呢?我泱泱董夏,還差這一個窮地方?”


    蕭穆霖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轉身對著周圍的皇家護衛隊道,“別打了。”


    “大敵當前,自相殘殺算什麽?孤跟你們走便是。”


    他說的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隻是說了句今天喝什麽茶一樣的話而已。


    莫首領不可置信,“陛下!”


    這種緊要關頭,陛下怎麽……


    蕭穆霖用手勢製止住他,“走。”


    *


    三日後,炔都城主府內。


    “王爺!


    “不好了王爺。”


    本就因為問不出楚南星下落而煩躁的蕭秦桑聽到這句話臉色一黑,將手裏的茶杯摔了出去,“本王好得很。”


    小士兵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半點都不敢忤逆他,“王爺,京城有信來報!”


    蕭秦桑接過婢女遞來的帕子,目光幽深的看了婢女幾眼後才道:“說。”


    “王爺,京城密信來報,狄國不知從哪裏憑空弄出了一位神將軍。他以一敵百,僅僅三天已經攻破了咱們兩座城了。”


    “照這個情況下去……”


    “什麽!蕭祁玉不是去了嗎?!”蕭秦桑收回留下婢女身上的目光,曆聲道。


    小兵支支吾吾,“屬下不知……”


    “廢物!要你何用!速速叫人來前來商議,千萬不能叫他們打攪本王半個月後的登基大典!”


    “是,王爺!”


    *


    暗牢牆邊。


    楚逸之打開一個金色的木盒子,拿出裏麵的藥丸吃了一顆。


    一丸下肚,本來軟綿綿無力的手腳頓時重新換發了生機一樣,變得敏捷極了。


    這個藥丸是他前幾日才得到的。


    楚晏壈這麽久大肆尋醫,卻沒有找到一位可以解這毒的方法。


    就在幾日,有一位毒醫找到了他。毒醫聲稱自己走投無路,剛好看到了榜上的一黃金萬兩,才敢來見他的。


    毒醫還告訴他,自己本是某個隱士家族的後代,他們家族世代研究毒,對於製毒之術早已爛熟於心。


    這個毒他解不了,卻有一個方法可以使他的手腳重新靈活起來。


    且不受毒的作用。


    楚逸之聽了這個,頓時感了興趣,那不就相當於死的時間不變,但可以關掉他的疼痛嗎值嗎。


    毒醫還說,此藥世間僅有三顆,讓他慎用。


    楚逸之不以為意,當即就吃了一顆。


    “宿主怎麽樣,好些了嗎?”


    楚逸之沒說話,隻是笑笑,半刻才道,“小土豆,是你展示實力的時候了。”


    旺財:“啊?”


    “你去蕭秦桑的房裏,把兵符給我偷來。”


    旺財再三確認了一遍,“宿主,你說的是我?”


    “不是你還是我嗎?你長的那麽小,別人又看不到你,你去偷再合適不過了。”楚逸之一副還用我說的表情。


    旺財還想再拯救一下,“那個……宿主……”


    可楚逸之已經沒有耐心了,“你去不去?”


    他這幾個月都有些陰晴不定,隻有這兩日才堪堪恢複了些正常,旺財本以為可以和以前一樣了,沒料到沒想到他又變成了這副樣子。


    求生欲作祟,他忙道:“好,我現在就去。”


    說完它麻溜的飛走了。


    楚逸之看著旺財離開的背影輕笑一聲,在大牢門前學了句鳥叫。


    今天的天氣比較冷,暗牢裏又潮濕,守門的侍衛早就凍的瑟瑟發抖了。


    聽到有鳥叫,他還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


    “布穀。”


    侍衛掏掏耳朵,這種天氣怎麽會有布穀鳥?莫不是自己凍出幻覺了?


    他正要往前一探究竟,就莫名暈了過去。


    楚逸之搖了搖手裏的睡眠噴霧,心道果然好使。


    上次對蕭穆霖噴了許久,他睡了兩個多月,不知道這個侍衛會睡多久。


    這係統界的東西到不難用。


    想到這裏,他故技重施對著前方昏昏欲睡的另一位侍衛又一噴。


    這位侍衛也頃刻倒地。


    楚逸之似乎是覺得這種事情特別好玩,對著周圍所有的侍衛都噴了這麽一噴。


    暗牢的安排也奇怪,蕭穆霖這麽重要的人,居然隻派了五個人看守,都不夠他玩的。


    他噴完了,旺財也回來了,。果不其然,它手裏拿了一個比它自己還大的東西。


    那個自然就是兵符了。


    楚逸之捏著兵符看了又看,實在不相信這麽醜的東西居然是統領萬軍的兵符。


    他們道具組的兵符不都是精致又好看的嗎?怎麽這個兵符看起來就像一塊生鏽的鐵一樣?又醜又厚。


    確定不會被有心之人調換嗎?


    想到這裏,他隨手拍了拍旺財光溜溜的頭,“幹的不錯,你回去吧。”


    聽到表揚旺財開心了:“那當然了宿主,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楚逸之:“你的意思是我以後有什麽活都可以找你幹了?”


    旺財被他誇的高興,隨口答應,“那是自然。”


    而它絕對不會想到這一句話會給自己的後來帶來多大的災難。


    “……”


    楚逸之躡手躡腳的走向裏麵,挨個找了一通,才找到了在暗牢裏對著一個很醜的花燈自言自語的蕭穆霖。


    “小花,你說孤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見到南星不?”


    “他是不是真的生孤的氣了?”


    “還是……他一點都不想見到孤。”


    “孤真的好想他,怎麽辦。”


    “他還會回來嗎?”


    楚逸之想了半天,才意識到他說的小花其實是那盞花燈。


    他仔細看了一眼,那不是那個票販子給他們送的那盞花燈嗎?


    那麽醜,他怎麽還帶著?


    蕭穆霖說的入迷,完全都沒有注意到楚逸之就在他身後,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那個睡眠噴霧太強大了。


    實在忍不住的楚逸之噗笑了一聲。


    這熟悉的,魂牽夢繞的聲音一下子就勾住了蕭穆霖的心,他噌了一下轉頭。


    果不其然,那個木槿色衣衫的少年就在他的前方。


    昏暗潮濕的暗牢裏全是各類的死囚犯,惡心又肮髒。可他卻不染一粒塵埃,幹淨得仿佛是個自天而降的仙人一般,自動與其他東西隔絕。


    蕭穆霖情不自禁開口,“南星……”


    楚逸之沒有理他,轉身從那幾個被他噴暈的侍衛上身上找鑰匙。


    看著他對侍衛們的身體胡亂摸了一通,蕭穆霖心裏有些不大開心。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什麽。


    “南星,你是來救孤的嗎?”


    楚逸之還是沒有理他,實在找不到鑰匙,他便隨便從袖口拿了根鐵絲,開始撬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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