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晨光熹微。


    楚逸之回到質子殿才堪堪睡了一個時辰,就被福祿德叫了起來。


    “殿下,使臣們聽聞殿下回來了,早早就在外候著了。”


    楚逸之這幾天都沒睡好,半夢半醒的,現在頭還暈著,迷迷糊糊問,“幾時了?”


    福祿德佯裝無意偷偷瞥了他好幾眼,欲言又止,“卯時了殿下。”


    楚逸之揉了揉額間,“你先出去,本王一會就來。”


    福祿德眼神飄到他的頸間,又快速移開視線,幾次張口無話,最後才道:“是。”


    殿下自那日去了金鑾殿就三日未回,今晚又是陛下親自將他背來的,殿下的頸間還有……


    殿下以前和陛下明明沒有什麽接觸,這次是怎麽回事?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殿下被逼迫的!


    福祿德無數次想問又不敢問,害怕讓楚南星想到那些不美好的回憶,隻能憋在肚子裏極力說服自己,這不是他一個下人該操心的。


    *


    腰膝酸軟難眠,楚逸之強忍著痛,在內心把蕭穆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才平靜下來。


    旺財小心翼翼道∶【宿主你還好吧?】


    因為隱私保護原因,它看不到這三天以來的情況,也就生生和楚逸之切斷了三天的聯係。


    天知道它有多惶恐,雖然宿主現在看起來平靜的像一攤死水,好像對於這種事情全然不在意一樣,可它就是有一種直覺,宿主真的生氣了。


    且是氣到極點,反而藏怒宿怨了。


    懶得再打開意識對話,楚逸之半倚著,邊揉著腰邊漫不經心的問,“有沒有辦法去除痛覺?”


    旺財頓了頓∶【那個……宿主……】


    楚逸之心裏本來就窩著火,也不想和旺財閑扯,”別廢話。”


    旺財隻好解釋,【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咱們係統界希望每一個任務者都有特殊的體驗,所以……對於隱私方麵導致的痛感,是沒有辦法屏蔽的】


    它感覺自己每說一句話,宿主的臉就冷一分。


    果然,現在這個才是真的宿主嗎?


    楚逸之怒極反笑,“我要你有什麽用啊?小土豆。”


    旺財默默下了線。


    它感覺如果自己再不走,可能真會變成土豆泥。


    雖然霖大人的身份挺厲害的,但宿主現在這樣……好像比他更可怕。


    完了完了,霖大人不會把宿主給氣的黑化了吧?


    被一個自己不喜歡還莫名其妙的人那樣對待了,還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和他說話,宿主的意誌力真的不是常人能比啊。


    *


    盡管身上再是酸痛難忍,該見的也還是得見。


    今日是秋日宴,各國間使臣往來眾多,楚逸之本來為了出席派人準備一件非常華麗的衣服,打算在秋日宴上穿的。


    這是他計劃中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可看現在的狀況……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衣服肯定穿不了了。


    楚逸之咬了咬牙,黑若點漆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幾分戾氣,隻是一瞬,就消逝不見。


    他用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走了出去。


    福祿德看到了,本想扶著他出去,又被楚逸之用手勢製止了。


    他隻好緘默不言。


    *


    楚逸之一出來就看到了巴巴等著的眾使臣。


    使臣們將楚逸之團團圍住,你一眼我一語的關切,“殿下您回來了。”


    “殿下怎麽變得這般憔悴?”


    “殿下一年不見又長高了些許,看著也比以前更英俊了。”


    “殿下今天怎麽穿的這般厚重,都到脖子了。現在明明還沒有到那麽熱的時候,殿下是不是跟著他們董夏國皇帝去北道山莊受涼了?”


    這些使臣們都是楚晏壈的親信,也是從小看著楚南星長大的,對他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孩子一樣親切。


    楚逸之聽到北道山莊卻並未否認,隻是笑著回應,“確實是天氣轉涼了,本王覺得有些冷,才換了這個衣裳。”


    他聲音沙啞,言語間藏著無法忽視掉的疲倦,臉上也是,雖然看著笑麵如花,可都不用湊近,就能看出臉上遮掩不住的乏憊之意。


    使臣們更是心疼了,“殿下從北道山莊一路風塵仆仆而來,舟車勞頓辛苦了。”


    一位年長的使臣氣憤的說,“這董夏國皇帝是怎麽回事?他去求醫看個病,還要帶著咱們殿下!”


    另一位長胡子的使者勸慰道,“周大人,咱們畢竟身在他國,還是謹小慎微些。”


    誰知,聽了這句話,年長的使臣反而怒目而視看向他,“羅大人,你這是什麽話,你覺得我周某活了這麽多年,會怕蕭穆霖他一個小孩。”


    他剛說完這句話,身旁突然響起一個笑中帶著愧疚的聲音,“此事確實是孤得不對,孤在此向你們道歉了。”


    是蕭穆霖。


    見到他,剛才還一派怒容的使臣們頓時泄了氣,紛紛行禮。


    隻有那位年長的使臣還愣在原地,一直不肯跪,“董夏國陛下,這是又是說的什麽話,道歉為何要向我們這群糟老頭子道歉?不應該向我們殿下道歉嗎?”


    蕭穆霖也不生氣,徑直走到楚逸之麵前,態度誠懇,“對不住了南星。”


    這句話他在兩人分別前已經說了許多次,楚逸之一覺醒來心情不好,也懶得回應了。


    畢竟該說的話昨天已經說過了。蕭穆霖現在一定認為自己被他的器大活好所感動了吧。


    拜蕭穆霖所賜,他現在光是站著,雙腿都忍不住發顫,渾身上下更是難受的要命。


    如果不是不得已,他真想躺在榻上好好休息一番。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此時的天還有些黑,不過由於今晚是秋日宴,所以許多宮人都早早起來準備了。


    楚逸之並未回話,看著宮人們三三兩兩的背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見狀,蕭穆霖轉身對使臣們說,“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李公公,帶著嶽璽國的使臣們去用早膳。”


    李公公早就準備好了,“得嘞陛下。”


    “大人們這邊請。”他語氣恭恭敬敬,沒有對嶽璽國的一點不尊重。


    使臣們這才滿意了。


    金鑾殿和質子殿離得近,蕭穆霖心中有事睡不著,就時刻注意著這裏的風吹草動。一見到楚南星居然這麽早就起床應付使臣們,他趕忙出來幫他解圍了。


    等到這些使臣徹底走了,他才轉過身來,“他們走了南星,你再回去睡會兒。”


    楚逸之抑製住將他剝皮抽筋的衝動,盈盈一笑,“陛下這麽早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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