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溫黎就醒了。


    現在的天兒越來越熱,雖然還沒到夏天,但這會兒五六點鍾,天邊兒早已經露出了太陽。


    昏黃混沌的日出,跳出地平線,照的整個世界也模模糊糊的。


    溫黎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半,她卻已經沒有了睡意。


    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令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今天她可能有機會,讓因為車禍而扭轉的人生,重新回到正軌上。


    她內心激動,既然睡不著,索性爬起來洗漱收拾。


    一直捱到七點多鍾,徐清鶴給她打電話,問她起床了沒。她立刻回答說起來了,惹得徐清鶴在那頭笑了笑,“我來找你。”


    兩個人吃過早飯後,出發前往和薩醫生約定的醫院。


    醫院是莊家的,全國最為出名的私立連鎖醫院之一,據說這裏有著最智能貼心的服務,最先進昂貴的醫療設備,最技術高超經驗豐富的醫生們。


    果不其然,他們一進到醫院,立刻就有導診護士上前迎接。


    在一番詢問,得知他們是來找薩醫生之後,導診護士微笑著親自在前麵帶路,將二人送到了薩醫生麵前。


    莊政這麽早居然也到了。


    溫黎和徐清鶴一一打招呼問好,“莊先生,薩醫生。”


    莊政看了眼徐清鶴,隨後對著溫黎笑的和煦良善,“讓薩醫生先給你做檢查,去吧。”


    溫黎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她是借著莊政先生的麵子,才能約得上薩醫生,現在再搶在他麵前做檢查,多少有點不合適。


    她笑著道,“莊叔叔,還是你先吧,我可以等的。”


    莊政無所謂的笑道,“我這都是老毛病了,而且我想,薩醫生應該對你的病例更感興趣。”


    在他們來之前,莊政就和薩醫生交代過,薩醫生此刻自然捧場。


    他附和的道,“確實,你的情況和我正在研究的方向是相同的,而且,我最近一年都在思索一種新的治療方式,已經在臨床上試驗過,都取得了成功,如果你的情況剛好是那一種的話,那麽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很幸運,你有治了。”


    溫黎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麽突然。


    她難以置信的道,“那太好了!”


    徐清鶴也很興奮,“薩老師有了新的治療方式?”


    “對,但是隻針對特定的幾種情況,在國外的時候,進行過臨床試驗,隻是暫時還沒對外公布。”薩醫生道。


    徐清鶴看向溫黎,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動。


    如果能治好的話,那他們這一趟,來的簡直太值了!


    莊政見狀接著勸說,“所以,溫小姐你先吧,你是雯雯的朋友,不用跟我太客氣的。”


    “誰先都一樣,今天一天的時間,足夠給你們兩個人看了。”薩醫生倒是不太在意誰先誰後,幹脆果斷的道,“不如聽我的,溫小姐先來。”


    他說著也不管二人同不同意,率先朝診治室走去。


    莊政朝溫黎做了個請的姿勢。


    溫黎因為興奮,小臉微紅的點頭道謝,“謝謝莊叔叔。”


    診治室的門關上,走廊上隻剩下莊政和徐清鶴。


    徐清鶴知恩圖報,說起來這次能夠約上薩醫生,多虧了莊政,因此他主動道謝,“謝謝你莊先生。”


    “不用客氣。我也是舉手之勞。”莊政在椅子上坐下,也招呼他道,“她做檢查應該需要一個多小時,坐著等吧。”


    徐清鶴聽話的坐到了他旁邊。


    莊政看著他的側臉,和記憶中那張年輕貌美的臉,有著三四分相似,他的眉眼間不自覺流露出更多的溫和。


    “徐先生今年多大了?”他故作輕鬆的問。


    “您叫我清鶴吧。”徐清鶴溫雅的回答,“二十一,下個月過完生日就二十二了。”


    “那真的挺年輕的。”莊政不動聲色的道,“怎麽想著學醫了?父母有做醫生的嗎?我們莊家是做醫院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年輕人,大學選專業的時候,都是繼承上一輩的衣缽,選擇了當醫生。”


    “這種情況確實比較多,我們同學中也有很多,都是世代行醫的。”徐清鶴附和道,“不過,我的情況比較特殊。”


    莊政好奇道,“怎麽說?”


    “我學醫是我個人的意願。”徐清鶴道,“當時選專業的時候,隻是想盡可能的幫助到別人。”


    幫助到別人?


    恐怕最想幫助的是溫黎吧?


    莊政看穿不說破,把問題兜回去,“那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其實這屬於個人隱私,可莊政問的很自然,態度又和煦,加上他此番幫助了他們,徐清鶴並不介意他的冒昧。


    他如實的道,“我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母親開了家小餐館,這些年來我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其實早在昨天見過徐清鶴之後,莊政當即調動人手,將徐清鶴情況查了個底朝天。


    資料上麵的女人,和記憶中的一樣,隻不過變得老了些,豐腴了些。


    其實十多年前,他就想起了那些事情,之後他曾悄悄派人出去打聽過她的下落,可惜這些年每次都無功而返。


    怪不得。


    原來她更換了名字。


    要不是這次的醫術交流大會,恐怕他還遇不到他,更不知道他們母子還在人間。


    此刻他找話題同他聊,也隻是想和他多些親近,好彌補缺失的這些年。


    “你母親把你養的很好。”莊政心有感慨的道,“她一個人拉扯著你長大,供你上學讀書,還把你教育的這麽優秀……可見真的是用了心。”


    “嗯。”徐清鶴笑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那我有機會的話,要去拜訪一下這位偉大的母親。”莊政狀似玩笑的道,“當然,主要是為了嚐嚐你母親做的菜。”


    “好吃嗎?”他問,“我對飯菜比較挑剔。”


    徐清鶴謙虛道,“我覺得很好吃,而且生意也很不錯。”


    “看來我非去不可了。”莊政道。


    徐清鶴心中有所思量,客氣的邀請道,“等您回到島城,得空哪天想吃,可以打電話給我,您這次幫了我們這麽大一個忙,我請您吃一頓飯當做感謝。”


    莊政便順著台階道,“那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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