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的表情微微滯了滯,很快又笑起來。


    她沒特意對這句話做出回應。


    蕭若菱這樣的千金,不缺少朋友,也不需要她這樣的朋友。


    前世被池雨汀害死之後,她屬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交朋友的事情,產生了陰影,尤其是這樣特意找上門來的。


    她心裏都會有著多多少少的戒備。


    不管蕭若菱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還是隻是一句漂亮的場麵話,她都左耳進右耳出,聽聽就算。


    而蕭若菱不愧是情商和智商雙高的人,見她沒回應,也適時結束這個話題,轉而在前麵帶路。


    江馭正在打石膏,大概是因為他的臉很臭,整個房間氣氛冷如冰窖,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


    溫黎進來時,眾人不約而同看來。


    周瑜則宛如見到了救星般,“溫小姐!你檢查完了?醫生怎麽說?”


    溫黎衝他點了點頭,看向床上的男人,溫聲道,“我沒問題,你不用擔心了。”


    “恩。”江馭出聲,“過來。”


    溫黎剛走到他旁邊,就被他拉住了手,“腿疼。借我拉拉手。”


    “……”


    腿疼的話,拉住她的手,就能緩解疼痛嗎?


    “哎喲!”莊秋雯笑嘻嘻的叫出聲,“我們馭哥這是在撒嬌嗎?黎寶的手是能止疼還是能看病啊?”


    “……”


    “黎寶快來,讓我也拉拉手,我痛經多年了,求大師救救我!”


    “……”


    溫黎被揶揄的臉頰微微發熱,不過卻遲遲沒有抽回手。


    江馭見狀唇角勾了勾,微涼的指腹,在她掌心得寸進尺的滑了滑。


    一陣酥酥麻麻,從他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


    溫黎悄然攥緊了手,將他的手指握在掌心。


    江馭動彈不得,低低的笑出聲。


    莊秋雯嘖嘖道,“瞧瞧給我馭哥高興的,馭哥,咱又幸福了!”


    周瑜則豎起大拇指,“還是我雯雯妹妹麵子大,這些話要換成我來說,馭哥早把我滅口了!”


    “這就不得不說是妹妹的人格魅力了!”莊秋雯得意洋洋的道。


    “什麽人格魅力,孤寡多年,母胎solo的人格魅力嗎?”莊星臨毫不留情的當麵拆台。


    這攻擊對莊秋雯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


    她不以為意的輕哼出聲,“切!我的人格魅力,才不需要靠和男人談戀愛來體現呢!哪跟你一樣啊,沒事就談戀愛,談那麽多,你以為是魅力大,在我眼裏……嗬嗬。”


    嗬嗬兩個字,她說的又輕又隨意,嘲諷意味卻拉的滿滿的。


    莊星臨在她正腦門上敲了下,“你再給我嗬嗬一個?你哥我談那麽多戀愛怎麽了?我隻是想給每個女孩子一個家而已,我有什麽錯?”


    “不愧是我的哥,渣都渣的清新脫俗理直氣壯。”莊秋雯說著說著,忽然誒了聲,“那哥你最近咋不談戀愛了?這得有……一兩個月沒有新歡了吧?哥,你轉性了?”


    知道內情的周瑜則上一秒還齜著牙樂,這一秒識趣的合上了嘴,看天看地看空氣,敬業的充當背景板。


    莊星臨長長的歎了口氣,“累了,我們海王也有心累的時候,哥決定休整兩個月,再重新出發。”


    “還以為你洗心革麵了呢!”莊秋雯鄙夷的癟癟嘴,“多大的人了,就一直給海裏泡著吧,你就泡吧,小心哪天遇到真正喜歡的女人時上不了岸。”


    莊星臨嘖了聲,“就你懂得多,不過能夠讓你哥收心上岸的女人,還沒出生呢,你的擔心有點多餘。”


    “是是是。”莊秋雯敷衍的道,“你就拽吧,回頭真遇上了這樣的女人,人家把你虐的偷偷哭的時候,我可不安慰你!”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兩個人插科打諢間,江馭的石膏便打完了。


    醫生讓江馭留院觀察,江馭卻不肯,堅持要回山莊。


    蕭若菱溫聲勸說,“馭少,還是待在醫院吧,這也是對你自己的身體負責。”


    江馭沒理她,而是看向溫黎,“回去。”


    他的身體他清楚,輕微的骨折,隻是行動不便了而已,他帶溫黎出來,見識過她在雪場玩的高興,不想掃她的興。


    蕭若菱被拒絕也保持微笑,客觀理智的道,“溫小姐,你勸勸馭少吧,他聽你的。”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門,一道成熟而溫和的女聲傳來,“若菱?若菱在這裏嗎?”


    “媽?”蕭若菱驚訝的回頭,“你怎麽過來了?”


    喬尋芳聽到女兒的聲音,知道沒走錯房,便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得體優雅的走了進來。


    她雖然已過中年,但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依然光鮮明豔,加上精細的保養,看起來跟三十來歲一樣,和蕭若菱站一起,對外說是姐妹都有人相信。


    “你哥跟我說你滑雪摔了,我能不來嗎?”喬尋芳一顆心撲在女兒身上,徑自走到蕭若菱跟前,便緊張的拉著她上下左右的看。


    見她確實沒有明顯外傷,才用手撫了撫心口。


    “接到電話說你滑雪摔了,我這顆心都要嚇死了!”喬尋芳數落道,“以前你玩滑雪我從沒阻攔過,可你手術完還不到半年,要是再出點什麽意外,你讓媽怎麽辦?”


    說到動情處,她忍不住用手抹了把眼睛。


    蕭若菱歎息,主動環住她,溫聲細語的安撫,“是我讓媽媽擔心了,我錯了,不過這次我沒什麽事,倒是把別人撞骨折了。”


    喬尋芳拍了拍她,便重新站好,大家閨秀的教養,讓她時刻保持著優雅的站姿。


    她關切道,“找醫生給人看了嗎?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人家治好,後續的賠償也別忘記給人家。”


    蕭若菱連連點頭,等她說完才道,“知道的,隻是這次撞到了島城江家的準繼承人,馭少。馭少他堅持要走法律途徑。”


    這是喬尋芳始料未及的。


    他們北城蕭家,和島城江家,位於華國的一南一北,因為離得很遠,所以交集很少。


    唯一的一次交集,還是上次她兒子蕭奇文飛澳城,爭奪和蓋洛普的那個合作。


    不過那個合作,他們最後也沒爭過江馭啊!


    沒道理得罪江馭啊!


    今天隻是場意外,私了賠償就行了,江馭怎麽還大動幹戈的要走法律途徑?


    她母親瑟娜是出了名的藝術家,女兒也是名滿國際的大提琴手,馬上就要進軍娛樂圈,能不背上官司當然是最好的。


    喬尋芳思索片刻後,拉著蕭若菱,走到床上的男人麵前。


    剛要開口替自己女兒求情,忽然看到旁邊站著的溫黎,四目相對的刹那,她驚恐的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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