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狐疑的端詳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些陰謀詭計來。


    江馭是個精於算計的人,他在商場上能夠如魚得水,是因為走一步算十步,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可他現在提出的這筆交易,怎麽看都是他虧了。


    “你能有這麽好心?”溫黎警惕的道,“該不會是在給我偷偷挖坑吧?”


    他有過前科,叫人不得不防。


    江馭看著她嚴肅的小表情,在她臉上捏了捏,“沒挖。你要是不信,那這筆交易就算了。”


    “不行。不能算!”溫黎急急打斷他,“我答應你就是了!”


    主要是他丟出來的這塊肥肉太香,而讓她付出的代價又可以忽略不計,試試又有什麽關係?


    江馭一副盡在掌控中的得意,冷戾的臉上,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看的溫黎一陣慪火。


    好像又被他算計到了!


    她板著小臉,沒好氣的瞥過去一眼。


    “瞥我做什麽?”江馭笑裏帶著幾分壞,“你倒是笑啊,等著看呢。”


    “……”


    溫黎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雖然麵對著江馭這張臉笑不出來,但隻要一想到接下來一周的清淨,還真是情真意切的笑了起來。


    本就白皙漂亮的女人,五官長得跟朵嬌花似的,在他麵前美則美矣,隻不過像朵塑料花,可此刻眉眼被染上情緒後,那朵塑料假花就被注入了生命。


    鮮亮、明媚,活色生香。


    這還是第一次在床上之外的地方,麵對著他的時候,她能露出如此真實的情緒表現。


    江馭的心口像是忽然被壓了口大石頭,悶悶的,卻又讓他口幹舌燥。


    他看著她的小臉,舔了舔唇,捧住她吻上去。


    “唔……”


    他吻的纏綿,吻的難舍難分,一路上反反複複的親,溫黎的拳頭如錘子落下,都沒能讓他離開她的唇。


    直到車子停下,司機提醒,他才戀戀不舍的把她放開。


    “腫了。”他指腹按在她唇上,目光幽深。


    溫黎氣鼓鼓的瞪著他,“騙子。”


    “我哪兒騙你了?”江馭似乎還沒從情欲中退出來,聲音沙啞的厲害。


    溫黎咬牙,“你說我笑了,就不會騷擾我。”


    “今天還沒過完,得從明天算起。”江馭不愧是商人,這都算的分明,“還是說,你想從今天算起?不過今天都過了大半兒,吃虧的可是你。”


    溫黎好不容易能和他做次交易,絕不允許自己被他薅羊毛,白白吃虧。


    她看了眼車窗外的小區,對他道,“從明天開始,不許再騷擾我,信息都不許發。”


    江馭再次發揮了他不要臉的本色,“我隻說不找你,沒說不能發信息。”


    早就料到他會耍賴,溫黎冷笑著道,“你發的話,我以後都不會再信你,不會和你做交易。”頓了頓又道,“也不會再對你笑。就讓你整天看我這張死人臉。”


    “……”


    江馭微微怔然,旋即促狹的笑道,“滾吧。”


    溫黎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女人腳步邁的飛快,朦朧夜色中,那條跛著的腳,恨不得掄的冒火星,似是生怕走慢了,他會臨時反悔。


    江馭看的有趣,目送她走進樓道,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收回視線。


    “開車。”


    司機把隔板收回去,發動車子,不經意從後視鏡看了眼江馭,便愣住了,“少爺,您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跟在江馭身邊六七年了,是一路看著他從稚嫩長到現在這樣的,這麽久了還是頭一回見他臉上露出這樣真正的笑容。


    江馭挑了挑眉,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自己嘴角是上揚的。


    他想著剛才小女人的笑容,又記起她那個根本不算威脅的威脅,輕笑出聲,“確實不錯,養這麽個小東西在身邊,還挺有意思的。”


    ……


    沒有江馭騷擾的第一天,溫黎的感受,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爽!太爽了!


    她的生活其實沒什麽大的變化,依舊是上課兼職照顧弟弟,但因為沒有了江馭,一切都變得無比美好。


    以往的晚上,她都被江馭叫過去廝混,現在不用伺候那位,她把時間全都用來拉大提琴,沒日沒夜的刻苦練習。


    手上的繭子,起了又掉皮,之後又起繭子,厚厚結實的一層,這樣一來,導致她的手不像是其他女孩子一樣嫩滑,反而十分粗糙。


    可她並不在意。


    大提琴是她的夢想,也是父母們用心栽培的心血。


    父母生前,曾希望她能夠拜著名的大提琴家瑟娜為師,讓他們雙雙去世的那場車禍,也是因為帶她去參加那場據說有瑟娜大師做評委的比賽。


    上輩子夭折的夢想,這輩子她一定要闖出個名堂來。


    “小姐,拉了這麽久,你也該歇歇了。”何嫂端著果盤推門進來,把果盤放到桌上,“我雖然聽不懂大提琴,不過聽著挺好聽的,小姐好厲害。”


    何嫂是她半個月前物色到的住家阿姨,弟弟年紀還小,她又要上學,加上還有個江馭,確實不能周全的照顧弟弟。


    有了何嫂之後,雖說一個月六千,負責照顧她和弟弟的一日三餐,但確實讓她省了不少心,晚上被江馭叫走,留弟弟在家,她也放心。


    溫黎停下來,看了眼時間,“該去接瑞瑞下課了。”


    “你接著練,我去接他。”何嫂道。


    溫黎給她叉了塊水果遞過去,“我去吧,之前兩天不舒服,現在好多了。”


    “行,那我給你們在家做飯。”何嫂笑嗬嗬的道,“瑞瑞要是知道你去接他,肯定高興壞了。”


    何嫂把溫黎送出門,回到廚房,準備做飯的時候,放在旁邊的電話忽然響了。


    她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趕緊擦幹淨手,畢恭畢敬的道,“馭少,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她本就是照顧江馭的阿姨,後來有天忽然被江馭吩咐,讓她來應聘照顧溫黎小姐。


    她來到這兒半個多月了,這還是頭一次收到江馭的電話。


    江馭其實沒什麽事兒,就是有點想溫黎。


    不知道怎麽,以前也想她,但那時候想的都是少兒不宜的畫麵,可自打那天看她那麽鮮活的笑過之後,時不時就會想到那個畫麵,想見她的心就越發強烈。


    偏偏兩個人做了交易,他要是敢耍賴,溫黎那倔驢,估計真敢天天給他擺個死人臉。


    誰他媽沒事願意天天對著一張死人臉啊?


    江馭煩的慌,在那頭問,“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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