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言和?


    她不信他真看不出來她和殷楚楚之間的塑料姐妹情,但很顯然他懶得為了她再和莊星臨鬧不愉快。


    於是兩個女人間的矛盾,就這麽被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


    其實對於這樣的結果,溫黎一點都不意外,也絲毫不感到傷心。


    前世她被欺負後,也沒見江馭為她出頭。


    她當時還為此黯然傷神,甚至絕望的想,她在他眼裏大概隻是個床上用品,連人都算不上。


    所以他才不會給她出頭,哪怕以他的地位和權勢,為她出頭也隻是動動手指的事。


    關鍵是他不願意做。


    於是她漸漸就看清了自己的地位,也漸漸覺得自己實在可笑——


    她怎麽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掐滅她希望,毀掉她人生的罪魁禍首身上?


    重活一次,重新經曆相似的事情,他不為自己出的頭,她可以自己出!


    隻是這件事讓她更加看清了江馭的涼薄惡劣,也更加堅定了她要盡早擺脫他的念頭。


    她絕不能一直做他的床伴!


    絕不!


    她一定要擁有全新的未來,一個沒有江馭的未來!


    ……


    因為四個人要打雙人台球,先前的那一局自然不作數了。


    莊秋雯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刻招呼著人整理台麵。


    十分鍾後,溫黎和江馭一組,殷楚楚和莊星臨一組,重新站在了台球桌旁。


    來參加這個局的男男女女們,也都找好位置,興致勃勃的在旁圍觀。


    殷楚楚在這期間整理好了自己,並重新補了妝,這會兒重新恢複了光彩照人。


    她仿佛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挽著莊星臨的胳膊,眼睛卻是看向江馭的,“臨少,馭少打球厲害嗎?我們能有把握贏嗎?”


    莊星臨捏捏她的小臉,“不知道呢,不過你可要小心點了,千萬別再把球打飛了。”


    “那是因為之前沒有你陪我呀。”殷楚楚嬌滴滴的道,“現在有你和我一起打,我安心極了,肯定不會再犯那種低級錯誤了。”


    莊星臨笑的瀲灩,“好的,那等會就看寶貝的了。”


    殷楚楚嬌羞的拋了個媚眼,收回餘光時,再次看了眼江馭。


    她先前就說了,江馭對於溫黎,也就是睡一睡。


    現在看來,他果然是不在乎溫黎的,就算溫黎掛了彩,他最後不還是沒有為了溫黎而懲罰她?


    而且,他剛才看到溫黎那張臉,第一反應就是嫌難看。


    她現在後悔極了,隻恨自己下手時不夠膽大,沒能讓溫黎毀容,不然說不定,今晚江馭就能把溫黎踹掉!


    四個人各懷心思,很快台麵整理好,球也都擺好了。


    江馭丟了個骰子,“單數我們開球,雙數你們。”


    點數是一。


    江馭散漫的托著溫黎的腰,把她往前推了推,“你來開球。”


    溫黎沒多說,木著一張小臉,將台球杆拿在手裏,俯身下腰,架起手架,毫不猶豫就是一杆。


    彩球朝四麵八方滾落,其中一個紅球進了洞。


    按照規則,開球時有球進洞,還是溫黎打球。


    溫黎沉靜的觀察了下他們這一隊各個球的位置,再次架起手指,思考著如何出球之前,搭在桌上的手指無意識的輕拍桌麵。


    噠噠噠一下一下的。


    莊星臨意外的看向江馭,江馭也神情微怔的看向溫黎,隨後眸中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她這個小動作……居然和他一樣。


    溫黎在這時忽然出杆,沒有上次那麽幸運,並沒有球進洞,於是輪到江馭來打。


    殷楚楚癡迷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帥,這麽吸引人,他怎麽做什麽動作都賞心悅目。


    不同於溫黎那麽認真對待,江馭壓根沒有看桌麵,隻看了眼眾人,在看到殷楚楚的時候,倏地一笑。


    殷楚楚被這一笑,笑的魂兒都沒了。


    下一秒,卻見江馭隨意的一送杆,一個球竟然朝著她飛過來!


    “啊!”


    球打中了她的額頭,痛的她當即飆淚。


    溫黎表情微僵,不明所以的看向江馭。


    而始作俑者江馭卻壞笑著勾唇,“手滑。”


    他的嘴角是上揚的,但那雙眼睛卻像是寒冬臘月的冰。


    殷楚楚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


    她覺得她大概想明白了什麽,卻仍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不是說……剛才的事情翻篇了嗎?那怎麽還用球砸她?


    他難道是在為溫黎出頭嗎?


    殷楚楚內心又不甘又害怕。


    她掛著淚看向莊星臨求助,卻愕然的發現,莊星臨此刻臉上笑容殆盡,看她像是看著一個死物。


    “臨少……”她內心咯噔咯噔的跳,跳的她頭皮發麻,一瞬間,她什麽也不想說了,隻想要逃。


    她磕磕絆絆的道,“馭少,臨少我…我不舒服……就先不打了……”


    江馭把玩著球杆,斜眼睨過來,“你說不打就不打?遊戲結不結束,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了算?”


    “我……”殷楚楚怕極了,撲通跪在地上,“馭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她又轉頭朝莊星臨求情,“臨少,求求你幫我說說話吧,我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啊!”


    莊星臨靠在球桌旁,又笑起來,隻不過平時看起來溫和的笑,此刻隻讓人覺得恐懼。


    “寶貝兒。”他還是那麽溫柔的喚她,“做錯了事,就要立正挨打。你不讓馭哥消了氣,難道是想拖累你全家嗎?”


    殷楚楚頓時如墜冰窟,一動也不再動。


    半晌,她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站好,抖著唇艱澀的道,“馭少……請您繼續吧。”


    現場有女人不忍看這種畫麵,偏過臉去。


    而男人們則沒人開口勸說,一起玩這麽久,自然都知道江馭瘋起來誰都攔不住。


    於是接下來幾分鍾,整個包廂裏,隻有打球聲和女人的哭喊哀求聲。


    全部聲音徹底停下來的時候,殷楚楚那張臉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她癱倒在地上,滿臉淤青,鼻血橫流。


    江馭卻看都不看一眼,將球杆往桌上重重一拍,長臂一伸攬過溫黎,看向眾人冷笑著開口。


    “再有人碰她,下場隻會比這個更慘。就算是我江馭的一條狗,你們也他媽得敬著供著捧著,更何況她還是我身邊的人!”


    “我今天把話說清楚,也隻說一次。”


    “不給她臉,就是看不起我。明裏暗裏欺負她,就是和我宣戰。你們的女人不懂事,就是你們不懂事,而不懂事的人……隻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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