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星臨到包廂的時候,周瑜則和陸行書正勾肩搭背的在唱歌。


    點的是大老師的歌,很熱鬧的那首《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倆人唱的一個比一個起勁兒,唱到高潮處還跳了起來。


    周瑜則跟著節奏點把他那頭卷毛甩來甩去……實在看不出失戀難過的影子。


    “現場的朋友!讓我們熱情歡迎島城第一多情,我臨哥!”周瑜則百忙之中,還能看到他,一嗓子熱情的吆喝起來。


    莊星臨笑著睨過去眼,“傻逼。”


    周瑜則不以為意,扭頭又和陸行書摟著唱起歌。


    莊星臨走過去坐在江馭身邊,自顧自的拿起杯子,倒了杯酒。


    “腦震蕩能喝酒?”季硯舟在旁邊瞅著,寡涼的失笑了聲。


    這麽問,顯然也是知道他進醫院的事。


    “怎麽也不上醫院看看我?”莊星臨沒理會他的調侃,一口氣喝了半杯酒。


    季硯舟那張斯文清冷的臉,半邊隱在暗處,隻有金絲眼鏡上反射出幽幽的光,“你在醫院泡妹,就差臨門一腳,我去了豈不是打擾你?”


    莊星臨晃著酒杯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還差得遠。”


    “不意外。”季硯舟推了推眼鏡,頗為冷淡的道,“她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和你之前交往的女人也不一樣,你沒必要纏著她。”


    莊星臨扭過頭來,秀氣風流的桃花眼,逡巡在他臉上,“你怎麽總勸我放過她?”


    季硯舟平靜的用牙簽叉了塊瓜塞進嘴裏,紅色西瓜汁讓他的唇瓣染上些緋色,“我是覺得她玩不起,勸你別自找麻煩,順便關愛一下殘疾人。”


    “哈哈哈哈。”他說話向來刻薄,莊星臨的警惕鬆了幾分,也跟著叉了塊西瓜,“我這次是認真的,可不是玩玩。”


    “認真?有多認真?要和她結婚?”季硯舟鄙夷。


    莊星臨身子靠到沙發背上,“結婚暫時沒想,不過是真的想好好談個戀愛。”


    季硯舟嗬笑了聲,拿出手機玩,“你每次都這麽說。”


    “操。”莊星臨舔了舔唇,“這次是真的,你們不知道,看到她拉大提琴的那瞬間,心髒都為她驟停了。”


    “那你更不能和她在一起了。”一直默不作聲喝酒的江馭,忽的插話道,“看她拉個琴都心髒驟停,和她拉個手親個嘴,你不得送搶救室去?”


    季硯舟跟著嗤笑。


    莊星臨笑吟吟的道,“那我也樂意。就算死在她身上,我也高興。”


    江馭挑了挑眉,紅發下的那雙眼底,滿是嘲弄。


    既然提到溫黎,莊星臨便拿出手機,給溫黎發了條消息,問她到家了沒。


    溫黎很快回複過來,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個字,不過莊星臨還是高興。


    以前他發十條,能得到一條回複,現在她對他幾乎是有問必答。


    他堅信,隻要這樣繼續融入她的生活,總有一天她會習慣自己的存在,並接受自己。


    莊星臨抱著手機和溫黎聊了會兒,光線昏昧的包廂裏,手機屏幕上的光,落在他臉上,照出他微翹的嘴角。


    江馭看的刺眼,拿手機發出條短信。


    【徐清鶴的事怎麽樣了?】


    那頭沒有立刻回複,他將手機扔到一旁,煩躁的抓起桌上的飛鏢丟著玩。


    溫黎說要去洗澡了,莊星臨叮囑她洗完早點睡,之後依依不舍的收起手機。


    “聊個天把魂兒丟了?”季硯舟瞧他的德行,輕哂出聲。


    莊星臨如實承認,“是唄,還是第一次有女人,能這麽輕易勾著我的魂兒呢。”


    “看出來了。”


    不和溫黎聊天,莊星臨覺得有些空虛,跟江馭一起玩飛鏢。


    察覺到身邊人的躁鬱,他看向江馭問,“馭哥,那個讓你關在香瀾海的女人,搞定了嗎?”


    江馭一隻腿折著,一隻腿踩在茶幾上,“快了。”


    “這麽難搞?”莊星臨訝異,“對付個女人而已,你不是說看上了就去追,追不上就搶,搶不過就逼,逼不了就囚禁?這回都不管用?什麽女人頭這麽鐵?”


    他是知道江馭的手段的,為達目的,從不在意什麽陰謀陽謀的。


    江馭看著他笑,“她有點不乖。跟我玩心眼。”


    莊星臨不屑道,“她能玩的過你?”


    江馭把飛鏢扔完了,端起酒喝了口,邪氣一笑,“她大概覺得能。”


    看他這副樣,莊星臨大概猜出來,“所以你現在是貓逗老鼠,在陪著她玩呢?”


    江馭不置可否。


    莊星臨浪蕩一笑,“有意思。”


    周瑜則和陸行書這會兒唱完了歌,跑過來湊到跟前,“在聊什麽?”


    莊星臨和江馭對視了眼,“女人。”


    “別提女人。我心痛。”周瑜則哭喪著娃娃臉,誇張的捧著心口道,“我要戒一個月的女人,我現在是個被愛情傷透的,隻有八塊腹肌的小男孩。”


    莊星臨嗬嗬笑,“快說說你是因為什麽被甩的,讓我們高興高興。”


    “是我甩了她。”周瑜則的卷毛下,那張娃娃臉上難得的嚴肅,“過不久咱們不是有個賽車比賽麽,她居然不支持我,支持馭哥,這我能忍?”


    陸行書剛才還和他哥倆好,這會兒又拆上台了,“可你就是要輸給馭哥啊!”


    “輸給馭哥我心服口服,但她是我女朋友,就得支持我,不安分的東西,我要她幹嘛?”周瑜則一臉義憤填膺,“咱們圈子裏,不碰兄弟的女人,女人不能覬覦兄弟,這是最基本的,連這點都沒搞清楚,我踹她是應當的。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將來搞得兄弟都沒得做。”


    陸行書和他抬杠慣了,不過此時讚同的沒話說,“踹的好,回頭兄弟給你再找個識趣兒的。”


    江馭舔了舔唇,不以為意的輕蔑勾唇。


    周瑜則和陸行書鬧了會兒後,說要打牌,招呼經理來布置了場地。


    打到半夜兩點多,江馭贏的無聊,遂扔了牌道,“不打了,回去睡覺了。”


    莊星臨也跟著起身。


    周瑜則見狀,誒誒誒的叫了聲,“馭哥一向走得早,臨哥你怎麽也走?”


    “我明天要追女人呢。她剛開學,我得到學校給她撐撐腰,免得有些不長眼的去欺負她。”莊星臨道。


    周瑜則和陸行書嘖嘖出聲,“以前沒見你這樣啊,看來還真是認真了。”


    於是第二天,溫黎背著大提琴,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在下麵等待著的莊星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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