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秦淮茹在病床上躺了幾天,身體已經恢複了不少,雖然肚子還時常墜墜地疼,但已經影響不大,人的氣色也比剛流產時好了不少。


    負責照看她的大媽立刻把這個消息通知了王主任,王主任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帶著幾個勁兒大的大媽來到了醫院。


    秦淮茹正在病床上胡思亂想著。


    ‘都好些天了,也不知道棒梗是回家了還是被公安抓住了……不會的不會的,我都跟大媽說了我不追究棒梗的事情,王主任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棒梗肯定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賈張氏那個老貨被判刑了沒有,我找了那麽久都找不到她藏起來的養老錢,這老東西肯定是把錢都藏在身上了,她要是去勞改了,這錢一時半會兒可就拿不到了。’


    ‘真是煩啊,也不知道是該希望賈張氏直接死在勞改的地方,永遠別回來折騰我比較好,還是希望她早點回來,讓我有機會找到她的養老錢。’


    ‘如果那個老太婆能死在外麵,錢又給我全部寄回來就最好了。’


    秦淮茹腦內充滿了不切實際的幻想,正在此時,秦淮茹聽見動靜,一轉頭,就見神色嚴肅的王主任帶著幾個不比賈張氏瘦弱的大媽走了進來。


    秦淮茹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抓緊了病床的床單。


    “王主任,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秦淮茹,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回鄉下的事情,你忘了也沒關係,我帶了人過來幫你收拾東西,介紹信,車票也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聽到回鄉下,秦淮茹養了幾日稍稍恢複一點血色的臉又慘白了下來。


    ‘這該死的王主任!到現在還想讓我回鄉下,老娘怎麽得罪她了,非得盯著老娘不放!?’


    經過上次在街道辦求情無用,秦淮茹也知道用一般的辦法根本無法說服王主任,此時正是大白兔,醫院裏也有不少人來往,秦淮茹把心一橫,幹脆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王主任!我剛剛流產了,現在身子都沒好利索!你還把我趕回鄉下,這不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秦淮茹嗓門很大,顯然就是故意想讓人聽見,讓王主任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逼死’自己。


    這裏是醫院,又不是工廠,白天就算再吵鬧程度也有限,有不少人聽見了動靜,真探出頭來看看怎麽回事。


    王主任也看透了秦淮茹這個人,為了能留在四九城裏真是不擇手段,她也慶幸自己帶了不少人手過來,一個眼神過去。


    得到指示的大媽同樣扯開嗓子喊道:“秦淮茹,你別不識好人心!王主任就是看你身子不利索才要把你送回鄉下的,你婆婆和男人都已經被判刑勞改去了,整個家裏除了你就剩下兩個孩子,那倆孩子加起來都沒20歲,他們難道能照顧好你嗎?”


    “你爹媽還在鄉下,你回去了,他們也能照顧你的生活,也不會虧待了自己外孫,有什麽不好的?”


    秦淮茹要撕破臉皮,王主任也不用給她什麽麵子,這大媽張嘴一喊,直接就把秦淮茹家裏兩個勞改犯的事情喊了出來。


    這年頭那麽多老百姓都在溫飽線上掙紮呢,不是吃飽了撐的,自然沒什麽人去關心啥狗屁人權的,勞改犯在這個年代就是被歧視,就是被看不起,連帶勞改犯的家屬也一樣。


    一旦某個家庭出了一個勞改犯,那麽全家都會被打上印記,工作,分房,什麽好事都得排在別人後麵。


    更別說賈家這種‘一門雙傑’的玩意兒,醫院裏的人本來在看熱鬧,但街道辦的大媽扯著嗓子一喊,直接決定了這件事的風向。


    “剛剛喊那麽大聲兒我還真有一瞬間以為是那主任辦事不地道呢,原來是個勞改犯的媳婦啊,這種人就應該趕緊趕走,留在我們街道幹嘛。”


    “就是,幾個勞改犯弄得我們街道名聲都不好了,街道辦如果把這種人留下來,我肯定是要去舉報的。”


    一個‘勞改犯家屬’的身份就足夠給秦淮茹打上永恒的汙點,除了傻柱這種貨色之外,正常人都不會為了這種全是汙點的女人跟街道辦對著幹。


    這事兒鬧起來雖然街道辦也丟臉,但秦淮茹這個女人太麻煩了,如果為了一時的麵子就讓她留下來,以後指不定要闖出多大的禍,如今就算丟臉,王主任也鐵了心要把秦淮茹趕走。


    秦淮茹沒想到別人會這麽不待見自己,心裏對賈東旭和賈張氏恨意滔天,但她就像一條鯰魚一樣,哪怕即將被抓了,也要死命掙紮。


    “我身體還沒好,我不能出院!”


    “身體好沒好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已經谘詢過醫生,醫生說你恢複得不錯,現在隻是不適合幹一些體力活,坐車走路都沒事,回家休養就可以了。”


    “我……那我家還有很多衣服家具放在院子裏,還有我的縫紉機要收拾。”


    “那些不用收拾了,公安同誌已經把東西扣下了。”


    “什麽!?公安憑什麽扣我家的東西!?”


    “憑什麽?你丈夫賈東旭的罰款500元,還有你婆婆賈張氏的賠償和罰款一共195元,這錢你交了嗎?該交的罰金你交不上來,公安扣下你家的東西抵償罰金合情合理,有什麽好嚷嚷的?”


    “那……這……這我……”


    秦淮茹一時語塞,因為流產和擔心棒梗的事情,秦淮茹早就把罰金的事情給忘了。


    “那你們去找我婆婆!她身上一定有錢,是她攢下來的養老錢!讓她交罰金!”


    “公安同誌已經在你婆婆身上搜查過,在她身上找到的錢不足以支付所有罰金,才會用你們家的東西抵償的,等數目足夠抵償罰金,剩下的東西公安同誌都會送還給你的。”


    “那、那我還有兩個孩子呢,我要先帶上他們!”


    “不用忙了,你女兒小當我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


    站在後麵的一個大媽走上前,懷裏抱著一個女娃,正是咬著手指的小當。


    秦淮茹下意識地接過小當:“還有棒梗呢,我兒子呢?”


    “你不用想著找你兒子了,你兒子已經被公安同誌抓了,等待判刑呢。”


    秦淮茹大驚失色,差點把懷裏的小當給扔出去:“判刑!?這怎麽可能呢?!王主任,我不是已經說了我原諒棒梗了嗎!?他怎麽會被抓的!?”


    “秦淮茹,你兒子導致你流產,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你說原諒就可以完全放過的,他依然要接受法律的審判,你的原諒最多隻是讓他的刑期從七到八年減少到兩三年而已。”


    “而且棒梗犯的案子不止這一條,他還盜竊了四合院裏何家的錢財,並且還企圖破壞白萬裏同誌家的功勳牌,何雨水跟白處長都不同意諒解,數罪並罰,他的刑期短不了,你就別指望拿孩子當你的擋箭牌。”


    “現在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了,秦淮茹,準備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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