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萬裏到了保衛處,直接把方威叫了過來。


    “軋鋼廠二食堂那個何雨柱你知道吧?”


    方威不知道白萬裏什麽打算,想了想,就按照自己了解的老實說了。


    “知道,聽說是學譚家菜的大廚,手藝不錯,楊廠長經常吃他做的小灶,不過脾氣很臭,經常跟人吵架,而且心眼很小,誰得罪了他就給誰抖勺,在軋鋼廠的人緣非常差。”


    “就是他,今天下班的時候帶人去廠門口盯著,那小子會帶至少四個飯盒出去,給我把人扣下來,二食堂的人也都給我拿下。”


    “記得多帶幾個人,帶上家夥,何雨柱那小子犯渾起來跟保衛處也敢動手,你可別丟了我們保衛處的臉麵。”


    “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我抓來,有人叫你放人也不用管,今天我一定要看到何雨柱被扣在保衛處,哪怕把他打成殘廢也無所謂,出了事有我兜著,盡管放手去幹!”


    方威心中一凜,知道白萬裏這是下定決心要狠狠整治這個何雨柱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得罪處長了?難道他還敢給處長抖勺?不過處長平時也不會去軋鋼廠的食堂吃飯啊。’


    ‘算了,不管了,反正處長不說,我也不需要知道這些。’


    ‘處長既然這麽重視這件事,隻要把它辦好了,肯定能讓處長多重視一些,何大廚,不好意思了,為了兄弟的青雲路,隻能委屈你當個墊腳石讓兄弟踩上幾腳了。’


    “是,處長,我這就去準備。”


    “等等,還有個事兒。”


    “處長您說。”


    “你派人去統計一下被抖過勺的工人,不用特別準確,有個大概的數目就行,尤其是前麵災荒三年裏的,還有問問有沒有人舉報過何雨柱,有的話也給我統計個數目出來。”


    “動靜別鬧大了,私底下統計就行。”


    “是,處長,我這就去辦。”


    方威出去之後,白萬裏點了根煙,自言自語道。


    “老楊啊老楊,一個勁兒地捂蓋子,就得做好這蓋子有一天徹底炸了的準備。”


    “就是不知道這回能把你炸到幾分熟呢?”


    ——————


    傻柱還不知道保衛處那邊一張大網已經罩了下來,不緊不慢地上班,等他到食堂,都八點半還多了。


    軋鋼廠雖然規定了上下班的時間,不過廠子那麽大,遲到早退的多了去了。


    加上廚子跟車間工人不一樣,隻要每天中午那頓能按時供應上,晚上班早下班其實都沒啥,加上傻柱有楊廠長罩著,食堂主任都完全管不了他,自然就更沒人管傻柱的上班時間了。


    當傻柱背著個手到食堂的時候,他徒弟之一的胖子趕緊跑了過來。


    “師父,您來了,來來來,東西我幫您提著。”


    傻柱覺得徒弟在師父麵前就應該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因此使喚起徒弟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把飯盒交給胖子拿著。


    “今天燒什麽菜啊?”


    “今天來了雞和豬肉,廠裏給批的,說是最近任務中,讓工人們好好補補,主任的意思是用白菜和豬肉炒了,燒個土豆燒雞,再燒個簡單的湯。”


    軋鋼廠廠子大,待遇也不錯,除了最困難的三年之外,平時隔三差五還是能吃上一回肉菜的,雖然一個菜裏可能也就兩片肉,但在這個時代這就是肉菜。


    一次能吃上兩個肉菜,除了過年過節之外也真是少見。


    這也是老楊的意思,他知道工人最近因為保衛處的嚴查有些意見,但他又暫時沒辦法處理,就批下來讓工人吃點肉,先安撫一下工人情緒再說。


    傻柱看了看堆著的豬肉和雞,說:“行了,我心裏有數,你們趕緊洗菜切菜去。”


    “麻花,你也別偷懶,趕緊幹活!”


    “是,師父。”


    傻柱使喚完了別人,就端著個茶缸子到一邊坐著喝茶去了。


    他咋不幹活啊?


    嗨,他是大廚,上灶的時候才用得著他呢,洗菜切墩啥的苦活都是徒弟幹的。


    ——————


    臨近中午的時候,食堂炒上了菜,肉味兒順著食堂的窗子飄了出去。


    軋鋼廠那麽大,不至於一炒菜每個車間都能聞到味道(畢竟車間裏的汗味和機油味也不是蓋的),但靠食堂最近的幾個車間總能聞到。


    有工人深吸了一口混合著機油和汗臭味的肉香,道:“太好了,今天食堂又能吃上肉了。”


    “你才知道啊,我早上就聽食堂的人說了,今天有兩個肉菜呢。”


    “倆肉菜?這不可能吧,上回廠裏做兩個肉菜還是58年國慶那會兒呢,這都三年多了,今兒個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咋突然這麽豐盛?”


    “我咋知道為啥?反正有肉吃就是好事。”


    “對對對,今天我一定要多打兩份菜,帶回去給我媳婦孩子好好嚐嚐。”


    工人們興奮地議論著吃肉的事情,卻不知道食堂的景象。


    白菜炒肉,土豆燒雞。


    傻柱上手炒完了兩鍋大鍋菜,等燉入味了,沒裝到打菜的盤子裏之前,傻柱拿著筷子直接把肉夾到自己的飯盒裏。


    雞肉裝了滿滿一盒,豬肉滿滿兩盒。


    剩下一個盒子則是用白麵饅頭塞得毫無空隙。


    就算二食堂的人都已經默認並且接受食堂員工有可以帶‘剩菜’回去這種潛規則,也都被傻柱的操作給驚呆了。


    馬華猶豫著道:“師……師父,這,這是不是打太多了?”


    “多什麽多?!”傻柱眼睛一瞪,蠻橫地說道:“老子自己做的菜,老子愛打多少就打多少,滾一邊去,別在這裏礙事!”


    在食堂共事這些年了,大家也都知道傻柱混不吝的性子,除了馬華真的擔心傻柱之外,其他人就算覺得傻柱做得太過分也不會去勸他,否則就跟馬華似的,明明好心好意,結果平白無故挨頓罵。


    劉嵐是李懷德的相好,倒是沒其他人那麽怵傻柱,叉著腰道:


    “傻柱,你是不是瘋了!?保衛處現在正嚴抓規矩呢,是不是嫌在外麵過得太舒服了,想去保衛處的拘留室蹲著啊?!”


    “劉嵐你給我一邊去!用得著你來管柱爺的事兒?!”


    “老娘才不惜得管你,老娘是擔心你被保衛處抓了還連累到我們!”


    “他敢!有楊廠長在,我就不信保衛處有狗膽來抓我!”


    “你!”傻柱這副蠻橫的樣子可把劉嵐氣得不輕,“行!傻柱你就找死去吧!就你這脾氣早晚得出事!”


    白萬裏要是聽到劉嵐的話,大概得回一句,他傻柱是要出事,不過不用早晚了,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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