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的酒桌文化源遠流長。


    要知道那些個開始吹牛批掏心窩子回憶往日崢嶸歲月的,基本都是在喝了兩口之後。


    這世間,能有什麽比酒精更能讓人開口打開心扉呢?


    遲嶼覺得沒有。


    至少現在這個時候沒有。


    江難吃得挺開心的,然而一抬頭,就看見遲嶼單手拿著啤酒,眼睛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alpha的視線令他如芒在背。


    “你盯著我幹什麽?”


    遲嶼眼眸似水。


    “因為你好看。”


    酒精的確能放大人的感官感受,江難聽著那話,臉皮子頓時紅成一片。


    其實江難臉挺厚的。


    畢竟他做主播,要是臉皮不厚,怎麽跟那些黑子對罵,而且最開始直播的時候,還有一些賤種在他直播間開黃腔,他要是臉皮薄,都不用活了。


    不過他覺得他的臉皮。


    是薛定諤的臉皮。


    因為麵對任何人,他都能麵不改色,該罵的罵,該翻白眼的翻白眼,能直接動手的,也不多廢話。


    但對遲嶼不行。


    遲嶼光是站在他麵前,他都心跳加速,更別說遲嶼還跟他說那種肉麻的話。


    光是聽著他臉都發熱。


    “我知道我好看,但是你別盯著看,真要欣賞,你也可以照照鏡子,畢竟你自己那張臉就挺絕色的。”


    遲嶼沒忍住笑。


    “我自己的臉有什麽好看的,看這麽多年都膩了,而且你比我好看。”


    “我就喜歡看你。”


    江難:“……”


    江難有點頂不住,沒分化之前還好,畢竟他是beta,聞不見信息素,但現在分化了,他能明顯感受到,遲嶼在說這個話的時候,信息素絲絲縷縷地貼著他……


    沒真貼上。


    但那距離跟貼也沒什麽兩樣了。


    江難低著頭吃碗裏剛撈上來的雪花牛肉,沒搭這個話。


    主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搭。


    遲嶼可沒給他沉默的機會,“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alpha搖晃著手裏的啤酒罐,聲音說不上輕,但也不重,隻是聽起來有種揮散不去的悲傷味道。


    “以前我以為,未來我會有很多時間去看你,所以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無休止地索求,後來你不要我了,我才發現人與人之間的緣實在太淺,隻要一方不想要繼續,另一方就隻能被迫接受分別。”


    alpha看向江難。


    “所以我想多看看你。”


    “仔仔細細地看,看到你不要我的時候,我至少還能從回憶裏挖出你的模樣。”


    向來是天之驕子的人,此刻說的話卻卑微至極。


    盡管江難知道他是在賣慘,但心還是被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咽下嘴裏不再美味的牛肉,“我不會不要你。”


    他哪來的資格選呢?


    他做的那些事,他經曆的那些事,從來都隻會讓他處於被選擇的位置上。


    遲嶼是他唯一想抓住的人。


    他們之間,一直以來都是隻有遲嶼有選擇的權利。


    選擇要不要他的權利。


    “你說這句話時,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江難,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七年前,你能說分手就分手,我這輩子都沒對誰低頭過,可就算我那麽求你,你不是也沒回頭?”


    “所以現在和七年前的區別,又在哪裏?”


    “你不關心江家的任何人,在你心裏,我怕是和江家人也差不多,所以你依舊想走就走。”


    “誰能留得住你?”


    遲嶼本意就是想賣賣慘。


    他了解江難,知道就算是在醫院的樓梯間那麽說了,江難也未必會真的聽話,說不定晚上就是打個哈哈,那麽混過去了。


    而且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如果真的隻是因為白化病,一個簡單的病,沒有理由能讓江難這麽難以啟齒,所以當初江難和他分手,肯定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他不知道的原因。


    遲嶼理智地想了很多,但感情生來就和理智相悖。


    盡管現在江難和他上了同一個戶口本,他們已經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夫,可江難有前科,以前他們熱戀,江難說冷暴力就冷暴力,說分手就分手,現在結個婚又能怎麽樣?


    江難是一陣風。


    他拴不住風。


    如果江難執意要走,就算他把人留下,留下的也隻是人,留不住心。


    可他貪心。


    人他想要。


    心,他也想要。


    萬般思緒穿胸過,最後一句話落音,alpha的聲音已然帶了些啞。


    還有無法忽視的委屈。


    是的,委屈。


    江難委屈,遲嶼經受了那麽多,又怎麽可能做到平靜如初毫不動搖,他從未把害怕說出口,但他的的確確每時每刻都在害怕。


    他怕失而複得之後。


    是再次失去。


    江難急急忙忙地抬頭,急急忙忙地解釋:“不是的!我沒打算走!你和江家人也不一樣!你比他們任何人都重要!而且現在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遲嶼反問。


    “哪裏不一樣了?”


    “是我們都已經不是從前模樣,還是現在你要走的理由,和以前的理由不再一樣?”


    江難沒察覺到這話裏的溝。


    或者是他察覺到了,但是於他來說,此時此刻他不想再讓遲嶼更加難過,才更重要。


    所以就算是溝,他也踩了。


    “今天你問了很多次,以前我要分手的原因,其實原因沒那麽高尚,也隻會顯得我很卑劣。”


    “但既然你要聽,我就都告訴你。”


    “不管你聽之後是什麽反應,會不會討厭我,會不會再也不理我,或者直接想跟我離婚,都可以。”


    不等遲嶼說話,江難又道:“但是我不會放手的。”


    青年眼神堅毅。


    表情也認真。


    “我會再追你一次,比以前還要努力還要認真地追,不管你怎麽對我,我都不會放棄,直到你答應和我在一起。”


    江難說著抹了抹鼻子。


    “我們之間走到現在,我說過很多謊,但最大的謊言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追你隻是為了嚐嚐和天之驕子談戀愛是什麽味道。”


    “那都是假的。”


    “我不稀罕天之驕子是什麽味道,他再是什麽味道,都跟我沒有半點屁關係。”


    “我那時候追你,最淺薄的原因是你長得好看。”


    “最根本的原因。”


    “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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