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福跟林四郎一回到家,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林父神情頹廢的蹲在地上,一個勁兒說著“我沒有,組織會還我清白。”


    而身為村支書的林生斌討好的看了眼身旁的中年男人,隨即轉頭看向林父,道:“叔,在紀委麵前你就承認吧,隻要把東西交出來,組織肯定會從輕處理的。”


    林母聞言直接跳起來指著林生斌道:“林生斌你少他娘的在這兒放狗屁,我家真要藏了國家資產,日子會這麽清苦?倒是你,天天大魚大肉,要我說最該查的是你才對,不要臉的玩意兒,還汙蔑我家老頭子欺負女知青?他什麽德行我不知道?


    平時看到母狗都躲著走的人……


    倒是你,真以為村裏人不知道你跟那知青的事兒?多少人看到你們一起鑽過林子柴火垛,說不定那知青的死跟你有關。”


    汙蔑誰不會?更何況她也沒說假話,村裏多少人懷疑那女知青的死是林斌生這笑出聲造成的?


    但警察苦無證據,拿他也沒法。


    林斌生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心虛,卻在看到身旁的中年男人時,又硬氣起來。


    “嬸子,汙蔑人可是要吃牢飯的。”


    隻見中年男人擺擺手示意林斌生少說話,隨後雙眼直勾勾看著林父道:“林鐵生,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私藏國家財產,猥褻女知青,這些都是要被抓去作典型並批鬥的,但念在你是初犯,組織上確實可以從輕發落。”


    “說你媽賣批,我爹清清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事,怎麽到你們這群畜生嘴裏就成了猥褻女知青的流氓?喲喲喲,林斌生這條靠吃老丈人血肉發家的白眼狼竟然也會義正言辭的給別人說教?


    要不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把家裏的雞毛撿一撿再來給人當狗成不?”


    林六福看著張狂的林四郎,她這個四哥平時跟人說話都笑眯眯的,沒想到啊,這嘴上功夫趕上她娘了。


    瞧瞧林斌生那畜生的臉色,跟調色盤似的,五彩繽紛。


    林六福突然嗤笑一聲。


    “這位同誌,有什麽證據證明我爹私藏國家財產且猥褻女知青?今天,你們要是拿不出證據來,別怪我直接把你捅到省裏去,告你為了一己之私汙蔑國家幹部,順便在把那女知青的案子提一提,我還不信了,世上沒有公道可言。”


    “證據?那被猥褻的女知青就是證據,你家隔壁的偏院也是證據,在這個全民為國的年代,你們為什麽沒有把房子交給國家?”


    林六福掃了眼人群中看熱鬧的林輕輕跟周衛國,很明顯,今天這事跟這兩個賤人脫不了關係。


    林輕輕不止一次想要住進她家偏院,結果一次又一次無功而返,如今是急眼了。


    “當年領導都說了,我爺爺為付出太多,稱房子還是我們的,這事過去沒幾年,現在你們就忘了領導的話了?既然這樣,我就背上一次,問問領導,當年說的話到底算不算數。”


    林六福的話比對方還犀利。


    男人怒瞪林六福一眼,張張嘴卻不知道怎麽說。


    他要是認同領導的話,那房子他就沒理由征用。


    可要是不認同,他的烏紗帽算是戴到頭了,甚至有可能被下放到農場。


    “林六福,你這是偷換概念,龔同誌的意思不是要收你家房子,而是讓大隊長交出私藏的錢財以及搞清楚他猥褻女知青的事。林六福坦白從寬,你可別做了錯事到時後悔就晚了。”


    目前讓林家人把房子讓出來暫時不可能,但給他們製造點兒麻煩卻很有必要,至少這一次她可以跟著紅袖章光明正大的進去搜查。


    林六福捏著下巴笑眯眯看著林輕輕,但眸子深處卻蘊含著絲絲冷意。


    “既然說我爹猥褻女知青,那幹脆報警處理好了,至於說我家私藏錢財,拿出證據。”


    “證據?搜了不就有了,你們幾個跟我過去搜,我還不信了,既然有人看到過那個東西,還能找不到!”


    龔紀檢說話間帶著紅袖章就朝著偏院走去,林六福直接從家裏她爹趕牛的鞭子,如門神般擋在那些人麵前。


    如果擱以前,她或許會跟這些人周旋一番,但現在不同了,她立了功,加上又有後台,怕個屌,惹毛了抽就完了。


    “現在搜查百姓家需要公安的搜查令,你們有嗎?再說了,搜查的事兒隻有公安同誌能做,你算個什麽東西?”


    說完譏諷的看著沒穿製服的龔紀檢以及那些沒帶袖章的紅袖章們,這些人今天如果真是公事公辦怎麽會穿便服?顯然今天這一出是他私下行為。


    對方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想私吞林家老祖宗留下的家產。


    “大膽,你怎麽跟龔紀檢說話的?今天他過來隻是了解情況,你這麽緊張是不是心虛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家到底藏著什麽東西,我們一起,我還不信拿捏不了她……”


    看著以林斌生為首大步走來的幾人,林六福也不慣著,手裏的鞭子如靈活的蛇朝著他們甩去,鞭子打在身上雖不會皮開肉綻但是真的疼,一群人被抽的嗷嗷叫。


    “你說他是龔紀檢?我說他們這些人是假冒國家幹部,肆意殘害普通百姓。


    林斌生你與這些壞蛋分子狼狽為奸,我懷疑你是特務。四哥,你快去公安局報案,就說有人冒充公職人員與村幹部企圖殘害貧農,”


    林斌生被林六福的話嚇了一跳。


    這帽子扣的真要傳出去,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太清楚眼下這形勢有多恐怖。


    稍有不慎,等待他的就是萬劫不複。


    林斌生捂著被抽的紅腫的臉,咬牙切齒道:“林六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龔紀檢可是咱們縣裏的紀檢副書記,你問問你爹認不認識他,你擾亂公務,血口噴人,這是要抓起來批鬥的。”


    “林斌生你個畜生玩意兒要抓誰?”


    對上林四郎陰狠的目光,林斌生嚇的往龔紀檢身後躲了躲。


    林四郎這小畜生是除了林三郎以外最難纏的一個,林三郎收拾人光明正大,可林四郎卻喜歡玩兒陰的,真要被他記恨上,他這個村支書別想有好日子過。


    “自然是抓她,妨礙公務,傷害公職人員,明天就拉去縣裏批……”


    龔紀檢的話還沒說完林四郎的腳就已經踹對方臉上了,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等林父從家裏走出來時,一群人正躺在地上誒喲喲的叫喚,周圍是一圈看熱鬧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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