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究竟想幹什麽?”


    顧雲熙的心沉到了穀底,色厲內荏的質問道。


    這段路沒有監控,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偏偏,她剛才下車的時候沒帶手機,連報警都沒機會。


    “顧小姐,不要緊張,隻要你乖乖配合,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可若是你不配合……那可就不好說了。”


    狗臉男人的目光,話語中蘊含著濃濃的威脅意味兒。


    那四個混子模樣的家夥,目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她那豐腴火辣的身材,還輕佻的吹了個流氓哨。


    顧雲熙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腦筋疾速轉動著,思忖著脫身之策。


    表麵上卻不流露分毫,試探著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黃總還是錢公子?亦或者是馬少爺?”


    之所以這麽問,一是拖延時間;


    二是在她的諸多追求者當中,就屬這三人最瘋狂,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狗臉男人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哪來的那麽多廢話,老老實實的跟我走……”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猛然扭頭向身後看去。


    隻見,兩輛麵包車疾馳而來。


    轉瞬間,停在他們身前。


    與此同時,前方也有兩輛麵包車逆行而來。


    四輛麵包車兩前兩後,把他們給堵的結結實實。


    嘩啦!


    車門被拉開,從車上躥下一個又一個戴著口罩的精壯漢子。


    問:為什麽混混打架都喜歡開麵包車。


    答: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麵包車裏有多少人。


    一個,兩個……八個……十個……


    轉瞬間,就從四輛麵包車上跳下來三十多個氣勢洶洶的口罩男。


    就這,都沒算坐在車裏沒下來的司機。


    顧雲熙驚呆了。


    麵包車,這麽能盛貨的嗎?


    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看架勢。


    這些人和狗臉男人似乎不是一路人啊。


    這讓她的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隻要他們打起來,那自己就能趁著混亂找機會逃走了。


    就算再不濟,也有機會回到車上,打電話報警了。


    可下一刻。


    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傳來。


    已經把狗臉男人團團圍住的那幫口罩男,緊張的東張西望著。


    隻見十幾輛車子,從四麵八方呼嘯而來,把他們圍的水泄不通。


    麵包人為首的是一名魁梧壯漢,眸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可他畢竟是大哥級的人物。


    在意識到中了埋伏後,第一時間就果斷的做出了選擇。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可狗臉男人這個頭目已經被他們包圍。


    隻要能拿下他,以他作為人質,這個局就會不攻自破。


    當即一聲不吭的一揮手中的砍刀,身先士卒的向狗臉男人衝去。


    他的兄弟,可不是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的街頭混混,都是訓練有素的打手。


    見老大動了,所有人都領會了他的意圖。


    “殺!”


    齊齊大喊一聲,揮舞著手中砍刀,向包圍圈裏的五人殺去。


    老狗沒有料到這個叫做黃牛的家夥,竟然如此有魄力。


    在身陷重圍的情況下,竟然不束手就擒。


    反而困獸猶鬥,想要抓住自己當人質,來博取一線生機。


    可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


    從腰間抽出甩棍,嘴裏大喝著給四個手下打氣:“大家堅持住,咱們的人很快就到。”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麵對三十多名暴徒的玩命搏殺,勇氣這東西,狗屁都不是。


    隻是一個照麵。


    四名小弟就被砍的遍體鱗傷,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唯有老狗武藝高強,手中的甩棍虎虎生風,抽冷子幹翻了五六個麵包人。


    好在,黃牛的身手也不錯。


    手中的砍刀幻化出一道道刀光,逼的老狗根本不敢分心去對付其他麵包人。


    高手間的對戰,尋常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麵包人經驗老道,知道他們若是冒然參戰。


    不但幫不上忙,反而容易讓老大分心,一個不好,說不定還會讓老大落敗。


    於是乎,他們很有默契的挾持著被砍翻的四個家夥。


    背對著戰鬥的兩人圍成一個圈子,麵朝外對著老狗這邊疾速趕來的援軍。


    這麽一來,包圍圈裏就隻剩下了老狗和黃牛在單打獨鬥。


    額,不對。


    還有一個同樣被包圍的顧雲熙。


    顧雲熙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啊,早就嚇的麵無人色。


    一時間竟然都忘了上車去打電話報警。


    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近距離的觀賞著兩大高手的戰鬥。


    可看著看著,她的臉色就變的古怪起來。


    這兩個家夥真的是在以命相搏?


    為什麽她感覺,就跟小孩子玩過家家似的,動作都慢騰騰的。


    這兩幫人不會是一夥的,故意在她麵前演戲吧?


    可緊接著,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黃牛見久攻不下,故意賣了個破綻。


    老狗果然上當,甩棍重重的抽在黃牛的左臂上。


    疼的黃牛倒抽了一口涼氣。


    可他本就打算以傷換傷。


    趁著老狗招勢用老。


    強忍著左臂的劇痛,手中的砍刀狠狠的砍向老狗的腦袋。


    若不是老狗見勢不妙,幾乎是本能的偏了偏頭,腦袋都得被砍成兩半。


    可即便如此,他的左耳朵也被這一刀給劈了下來。


    砍刀餘勢未消,又重重的砍在他的肩頭。


    盡管冬天穿的很厚實。


    可這一刀勢大力沉,還是砍的他皮開肉綻,血花四射。


    老狗也是個硬漢。


    哪怕疼的左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依然咬著牙一聲不吭。


    手中的甩棍如同鋼鞭,啪啪啪接連三下重重的抽在黃牛的右胳膊上。


    黃牛明顯沒有老狗那麽能忍,疼的發出陣陣慘叫。


    手中的砍刀也應聲掉落。


    老狗卻得理不饒人,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樣。


    連掉落在地上的耳朵都不撿,甩棍劈頭蓋臉的向黃牛身上抽去。


    黃牛雙臂都有傷,又沒有老狗那麽狠。


    被抽的慘叫連連,狼狽的在地上不停翻滾。


    而此時,老狗的援軍也已經抵達。


    烏泱泱足有上百號人,二話不說就抽出甩棍開幹。


    黃牛落敗,已經注定了他們敗亡的命運。


    三十多號手下見勢不妙,頓時一哄而散,四處逃竄。


    南北兩個方向雖然都被車輛給封死。


    但道路的東西兩側,卻是水溝農田,給了黃牛手下逃出生天的希望。


    老狗百餘名手下卻不肯放過,在後麵緊追不舍。


    眨眼之間,原地隻剩下一地苦苦哀嚎的傷兵,和打開手機電筒到處尋找耳朵的老狗。


    顧雲熙悄悄咽了口口水,心髒砰砰狂跳。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自己,好像也是個武林高手。


    雖然她從未學過武功,但自從和林昭有了肌膚之親後。


    她的力量就在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不斷的增長。


    時至今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力氣大到了何等地步。


    反正,她剛才觀戰的時候,就有種莫名的感覺。


    不管是黃牛還是老狗,好像都挺弱的。


    她感覺,自己一拳就能打爆他們。


    當然,前提是,他們站在原地不能躲。


    不然,她力氣再大,打不著他們也沒用。


    若是人太多,她自然沒有那個勇氣去嚐試。


    可現在,能站著的隻剩下老狗自己了。


    而且,現在的老狗也受了傷,走路都有些踉踉蹌蹌的。


    若是偷襲的話,應該能把他打倒吧?


    顧雲熙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可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若是等老狗的手下回來,那麽多人她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是對手。


    所以,現在是她唯一可以脫困的機會。


    能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到四歲,她骨子裏也是個很果斷的人。


    趁著老狗弓著腰找耳朵的功夫,快步向他衝去。


    盡管她穿著高跟鞋,快速奔跑時會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可或許是一地的傷兵發出的痛苦哀嚎打了掩護。


    或許是老狗被砍掉了一隻耳朵,聽力受到了影響。


    亦或者是剛才和黃牛一戰,讓他的體力消耗過度。


    總之,直到顧雲熙衝到他身後時,他才察覺不對。


    可惜,已經晚了。


    就在他猛然回頭的瞬間,就發現一隻粉嫩的拳頭在他視線中快速放大。


    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臉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陣骨骼斷裂的哢嚓聲傳來。


    老狗整個人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倒飛而出。


    直接飛出了十幾米,才重重的撞在一輛麵包車上。


    嘩啦啦!


    麵包車的車玻璃竟然應聲而碎。


    老狗就跟被丟棄的破娃娃似的。


    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反震力給彈飛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現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傷兵都忘記了自身的傷痛,用見鬼似的眼神呆滯的看著神色慌張的顧雲熙,眼珠子險些掉了一地。


    尤其是黃牛,瞳孔劇烈收縮成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狗的身手是何等恐怖。


    哪怕和他大戰一場體力消耗過度,尋常七八個成年壯漢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漂亮女人,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慶幸。


    幸好,自己是戰敗的一方。


    若是贏的是自己,現在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恐怕就不是老狗,而是自己了。


    顧雲熙哪裏會想到老狗這麽不堪一擊。


    大腦一片空白,隻回蕩著一個念頭。


    完了,我殺人了!


    活了二十八年,她始終遵紀守法。


    做過最殘忍的事情,就是殺雞了。


    可殺雞不犯法,殺人是犯法的啊。


    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她,徹底亂了方寸。


    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回家再看一眼女兒,就去警局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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