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陽撓了撓頭,愁眉苦臉的道:“怎麽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


    “是啊,這事我越想越覺得蹊蹺。”


    老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不管了,你先查一下這輛牧馬人是不是套牌車再說。”


    “好,我這就去查。”


    阿陽領命而去。


    老酒抿了口酒,陷入了思索當中。


    其實他沒告訴阿陽的是。


    老煙鬼查驗過了,海珠名城的監控並沒有任何被修改過的痕跡。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就是,監控確實沒有被人修改過。


    這說明,老鷹他們的車子,很有可能還在海珠名城裏。


    隻不過被藏起來了,他們沒找到而已。


    第二種可能,對方在計算機方麵的造詣已經遠遠超過了老煙鬼。


    讓他都看不出監控被人動過手腳。


    可他覺得第二種可能幾乎不成立。


    因為他很清楚,老煙鬼在黑客領域,幾乎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


    能以假亂真,連他都看不出任何端倪的黑客,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他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


    老鷹他們的車子,必然還在海珠名城裏。


    想到這裏,他立馬撥打了一個電話:“阿亮,把車備好,我們去一趟海珠名城。”


    ……


    與此同時。


    蘇家老宅。


    蘇慕橙慵懶的躺在床上,邊看著直播,邊跟雷同聊著天。


    “雷叔,我總感覺,林昭開始懷疑我了。”


    “怎麽說?”


    “以前,他很黏我的,可自從我們重逢後,他一直都在有意無意的躲著我。”


    “會不會是他變心了?”


    “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還是喜歡我的。”


    “這個,雷叔又沒結過婚,感情上的事可沒辦法給你解惑。”


    “我知道,也沒指望你幫我解惑,就是感覺心裏挺難受的,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那雷叔就當你的樹洞,有什麽不開心的全都說出來吧。”


    “雷叔,你說我錯了嗎?”


    “你是指當年的離開?還是現在的重逢?”


    “都有吧。”


    “你後悔當初的選擇嗎?”


    “我不後悔,就是感覺很對不起他,這次回來,知道他這些年吃了那麽多苦,心裏好難受,每次見了他,都忍不住想要去補償他。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我太過於主動了,反而讓他退縮了。”


    “慕橙,我必須要提醒你,作為紅海一份子,要時刻牢記自己的使命,必須公私分明,不能感情用事。”


    “我知道,我正在看他唱歌的直播,我能感覺到,他心裏很痛苦。”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愛你,你會怎麽樣?”


    “你是指他的那些女人嗎?”


    “呃,我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應該會從一而終的。”


    “就像你對我媽媽的感情嗎?”


    “說你呢,你又扯我作什麽?”


    “當年,我媽為了執行任務才嫁給我爸。


    而這個任務,還是你親自下發的。


    雷叔,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你還會給我媽下發這個任務嗎?”


    “會!”


    雷同的回答斬釘截鐵。


    “雷叔,我有時候挺佩服你的,你這麽愛我媽,卻又親手把她推給了別的男人……


    這麽多年了,你也不找個伴,真打算單身一輩子嗎?”


    “我的一切都已經奉獻給了國家,我身為紅海人,這是最起碼的覺悟。”


    “那我這次若不是執行林昭這個任務,是不是以後也要嫁給其他任務目標?”


    “我已經對不起你媽了,我不會讓她的女兒也走她的老路。”


    “所以,你借調我來執行這次任務,就是為了成全我對吧?”


    “本來你就最適合執行這個任務,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雷叔,謝謝你。”


    “跟我那麽客氣做什麽,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女兒。”


    “這算不算是愛屋及烏啊?”


    “隨你怎麽說吧,時間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掐斷通話,蘇慕橙戴上耳機。


    聽著林昭的歌聲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


    她被壞人追殺。


    她不停的跑,不停的逃……


    從城市跑到了農村,又從農村跑進了大山。


    她沒力氣了,也跑不動了。


    幸運的是,壞人被甩掉了。


    可汗水,早就已經把她最喜歡的紅棉襖給濕透。


    在冰天雪地裏,很快就被凍成了冰坨。


    她好餓、好困、好冷、好累、好害怕……


    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裏艱難的跋涉。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她就會被凍成冰雕,永遠埋在這荒郊野外。


    就在她累的實在走不動,絕望的停下腳步等死之際。


    視野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小小的身影似乎早就已經被凍的失去了神智。


    機械性的邁動著僵硬的步伐,艱難的在雪地裏不停的走著走著。


    摔倒了,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


    不知道他摔倒了多少次,可每次,他都頑強的爬起來繼續前行。


    直到,他走到了她的身前,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好燙。


    可就是這點溫度,讓她冰冷的手有了一絲溫暖。


    “你發燒了,我這是在給你物理降溫。”


    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就心安理得的把他當成了暖寶寶,抱在了懷中。


    他看起來很瘦,可對她來說,卻好重啊。


    她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


    拖著這個小冰人,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精疲力盡,再也走不動了。


    她緊緊的抱住他閉上了眼睛。


    夢中垂死驚坐起!


    呼哧呼哧!


    蘇慕橙霍然驚醒,目光呆滯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良久,雙眼才逐漸恢複了焦距,緊蹙起好看的黛眉。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夢。


    她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足足住了半年的院才治好。


    從那以後,她的身體就發生了某種神奇的變化。


    記憶力越來越好,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


    可代價是,她忘記了很多事情,而且再也沒有做過夢。


    後來,她發現自己身上有很多異於常人的地方。


    比如說,她可以隨心所欲的讓人忽略她的存在,或者讓人對她銘記在心。


    還有,她可以憑借意念來操縱實物。


    最初,隻能操縱一些小東西。


    可隨著年齡增長,她能操縱的物體體積越來越大。


    剛開始她還挺害怕的,覺得自己就是個怪物。


    可後來,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麽變化。


    隻要不在人前展現能力,和普通人其實沒有什麽區別。


    她才慢慢放下了心,把這個秘密死死的捂在心裏,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直到雷同找到她,告知了她母親的真實身份。


    她才知道,這世上並不是隻有她一個“怪物”。


    在紅海,她這樣的怪物被稱為——覺醒者。


    而她的母親,同樣也是位覺醒者。


    一是想要更加了解自己擁有的是什麽能力。


    二是母親出事變成了植物人。


    三是對母親工作的紅海感到好奇。


    四是她想要為親手為父母報仇。


    所以,她才會不辭而別,跟著雷同加入了紅海。


    紅海有專門的檢測機構,對她進行了檢查後,確定她的精神力異常強大,屬於罕見的精神類覺醒者。


    於是,她從一個普通紅海人,一躍而成為了龍潭的九公主。


    可檢測機構的專家說過,精神念力師是不會做夢的。


    她也確實一直沒有做過夢。


    在她的記憶裏,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夢呢。


    “好奇怪,為什麽這個夢如此真實,好像我親身經曆過似的。”


    蘇慕橙自言自語的輕聲呢喃:“難道我小時候不是生病?而是被人追殺,逃進冰天雪地裏被凍壞了?”


    “可外婆為什麽要瞞著我呢?是擔心我想起來會害怕嗎?”


    “還有,那個小男孩後來怎麽樣了?不會凍死了吧?”


    ……


    她的內心太多太多的疑問,可知道她小時候生病真相的唯有外婆和她爸媽。


    外婆早就已經去世。


    爸爸也死於四年前的襲擊當中。


    現在唯有媽媽還活著,可卻變成了植物人。


    她就算再想問,也沒人可以給她答案。


    “這算不算是記憶複蘇?難道我會慢慢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蘇慕橙暗自猜測著。


    由於丟失的是四歲之前的記憶,她從來就沒有在意過。


    可卻因為這個夢,讓她迫切的想要找回記憶。


    盡管,她都不記得那個小男孩長什麽樣子了。


    可他們也算得上共患難過。


    至少,得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吧。


    林昭並不知道蘇慕橙失過憶。


    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並非他所想的那樣,是蘇慕橙救了他。


    而是彼此抱團取暖,才堅持到了蘇家人找到他們。


    此刻的他,酒已經醒了大半。


    看著酒吧裏人山人海,不由的暗自後悔。


    自己的酒品一向不錯,喝多了也不吵不鬧,找個地方安靜的睡覺。


    可這次,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就跟個麥霸似的,一首接一首的,都不記得唱多少首歌了。


    可現在的他是騎虎難下。


    接著唱吧,實非他所願。


    可不唱吧,很多人都是奔著聽他唱歌才大半夜的跑過來的。


    要是他現在不唱了,著實有些對不住這些聞訊而來的觀眾。


    沒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唱。


    不過,他已經做好了打算。


    最多再唱兩首,就裝作要吐酒去廁所,然後悄悄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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