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不好意思啊,這麽晚還打擾你,可是我沒辦法啊。”


    齊澤歉意的苦笑道:“你昨晚唱歌的視頻被人傳到了網上,直接衝上了熱搜,還被人挖出視頻裏唱歌的地方在我的皇朝酒吧。


    這不,不少娛樂公司都想簽你,通過圈內的朋友找到了我,索要你的聯係方式。


    都是圈內的大咖,我真心得罪不起啊。


    這不,他們現在還蹲在酒吧裏堵我呢,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給你打了這個電話。”


    林昭臉都綠了:“齊叔,我可沒興趣當歌手,你千萬別把我的手機號給他們啊。”


    “你確定不打算在演藝圈發展?憑你的嗓音,再找幾個金牌詞曲人幫你寫幾首好歌,最多三五年,你就能成為天王級的歌星……”


    齊澤不死心的誘惑著。


    “齊叔,別說了,我真的對當歌星沒興趣”


    林昭不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大義凜然的道:“我是一名醫師,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才是我的理想。”


    心裏卻暗自嘀咕:“當歌星?上哪兒去掙詭醫點去?”


    “哎!那行吧,我會轉達你的意思。”


    齊澤遺憾的歎了口氣,隨即正色道:“不過這些人神通廣大,遲早會調查出你的身份,找到你的。”


    “找到就找到唄,我不答應他們還能硬來不成?”


    林昭無所謂的道:“我不想齊叔你告訴他們我的聯係方式,隻是不希望被無休止的電話騷擾罷了。”


    或許是被狂轟濫炸的催收電話給鬧出心理陰影了。


    一想起那無休止的騷擾電話,他就忍不住渾身直哆嗦。


    “好,我明白了,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那你早點休息吧,有時間來我這裏玩。”


    齊澤確定他沒有在娛樂圈發展的心思,盡管感覺很可惜,但也沒有繼續勉強。


    “嗯,那就先這樣說,掛了!”


    掛斷電話,林昭連小說都不敢看了,唯恐誰再突然打個電話進來。


    索性再次把手機調成靜音,丟在床頭櫃上充電。


    拿出備用手機,津津有味兒的看起小說來。


    這一下,世界果然安靜了。


    沒一會兒功夫,他就困意上湧,眼皮子一個勁兒的打架。


    把備用手機隨手丟在一旁,閉上眼睛很快就響起了鼾聲。


    卻不知,此刻皇朝酒吧裏,依舊人滿為患。


    除了想要簽下林昭的各大娛樂公司的人外,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粉絲和想蹭熱度的網紅。


    周清茹也在其中。


    此刻的她很鬱悶。


    在閨蜜群裏顯擺完後,才得知林昭根本就沒接老爸的電話。


    本以為林昭看到來電號碼後,會很快就回過來。


    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林昭也沒有回電話過來。


    弄的周誌軍深感顏麵無光,說什麽也不肯再給他打電話,直接回房去睡覺了。


    可她牛皮都吹出去了,要是見不到林昭該如何收場啊。


    無奈之下,隻能趁著爸媽不注意,悄悄溜出來,跑到皇朝來蹲守。


    可這酒吧都快打烊了,也沒見到林昭的身影。


    知道今晚林昭大概率是不會來了,也隻能意興闌珊的結賬走人。


    可她卻暗自決定,從明天開始,天天來皇朝守著。


    她就不信,以後林昭再也不來了。


    “爸,今晚怎麽這麽多人啊?”


    齊清諾今晚加班,回來的比較晚,見都淩晨一點了,酒吧裏還有將近八成的客人,不由的大感詫異。


    “還不是你那個朋友小林鬧的。”


    齊澤滿臉疲憊的反手捶著老腰。


    林昭的熱度讓酒吧的生意爆火,一夜之間就成為了網紅打卡地。


    可人多就意味著忙碌。


    就連他這個老板,也被抓了壯丁,臨時充當起了服務員。


    累死累活的忙碌了一晚上,他感覺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林昭?他怎麽了?”


    齊清諾所在的珠寶設計部門,剛接到一個大單子。


    忙了一天,都沒抽時間刷抖音,自然不知道林昭網上爆火的事情。


    按理說,這麽大的八卦,夏沫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奈何,夏沫昨晚熬了一宿,回到家倒頭就睡。


    睡的昏天暗地的,等醒來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等她洗個澡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再刷到林昭的唱歌視頻時,已經快淩晨十二點了。


    她就沒有打擾閨蜜,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


    “你還不知道啊,小林昨晚唱歌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現在已經上了熱搜,一夜爆火了。”


    齊澤痛心疾首的道:“哎!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要成名,可小林倒好,這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他卻不屑一顧,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齊清諾抿了抿嘴,知道老爹又想起自己的傷心事了。


    他的大半生都在追尋著音樂夢想,想要在歌手這條路上闖出一番名堂。


    可惜,虛度半生,最終卻一事無成,儼然已經成為他最大的心結。


    “好了爸,我都說過了,林昭是一名天才醫生,主業是治病救人,唱歌隻是他的業餘愛好而已,人各有誌,不能強求啊。”


    “哎!我知道,就是感覺太可惜了。”


    齊澤感慨萬千的道:“我就沒見過這麽天才的歌手,跨越四個八度的音域啊,這世上,還有什麽歌是他駕馭不了的?”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緊打烊,早點洗洗睡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齊清諾好笑的幫著老爸收拾著吧台。


    ……


    觀塘市,一套大平層裏。


    張老五靜靜的躺在臥室的床上,雙目空洞呆滯的凝望著天花板,宛若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自從兩天前確診肺癌晚期的檢測報告出來後,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再動過。


    就連他老婆得知他得了肺癌晚期,拿著他的手指解開指紋鎖,轉走他所有的銀行存款,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以往的他很貪財,認為隻要有錢,就能擁有一切。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醒悟。


    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在寶貴的生命麵前什麽都不是。


    隻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肺癌晚期,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連搶救的機會都不給他。


    md也因為中斷了治療,開始發作。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大片的紅斑,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潰爛,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異味兒。


    可他根本就不在意。


    腦海中跟電影倒映似的播放著他罪惡的一生。


    想起那些被他逼迫的家破人亡的人。


    兩行渾濁的眼淚沿著臉頰悄然滑落。


    是幡然醒悟的眼淚也好,是懺悔的眼淚也罷,亦或者是鱷魚的眼淚……


    他的生機,因為意誌的消沉而加速泯滅。


    2024年12月8日淩晨1.57分。


    張老五。


    歿!!!


    ……


    同時間段,沈剛眼裏泛著血絲,還在辦公室加班。


    林昭舉報的埋屍案,經過大量走訪和對大數據的排查對比,終於確定了女屍的身份。


    死者:夏琳琳,女,2003年3月18號出生,初中文化,蜀川大嶺山人……


    可笑的是,人都死了快一年了,她的家人都不知道,還以為她一直在觀塘市打工。


    經過房東老徐提供的租賃資料,一個身份證係偽造,化名徐飛的人,有著重大作案嫌疑。


    讓沈剛感到震驚的是,這個徐飛,不正是林昭讓自己幫忙查找的人嗎?


    難道,林昭早就知道他是凶手?


    隻可惜,這個徐飛使用的是偽造的身份證,名字也是假的。


    現在隻能通過麵部識別係統,進行大數據篩選比對,找出和這個徐飛麵貌特征相似的人。


    而這,需要一個不短的時間。


    沈剛幾次拿出手機想要給林昭打電話詢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為什麽要自己幫忙調查徐飛這個人。


    可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時分了,也隻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耐心的等待著天亮。


    “頭兒,麵來嘍。”


    五大隊隊員小吳端著兩碗泡麵進來。


    “嗯,放這兒吧,跟受害者家屬聯係上了嗎?”


    沈剛揉了揉太陽穴,指了指辦公桌隨口問道。


    小吳把泡麵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才回答道:“已經聯係上了,估計今天……呃,不對,是明天下午應該能夠抵達。”


    “怎麽要這麽久?”


    沈剛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現在交通已經很發達了,橫跨整個東華國南北也用不了那麽久啊。


    小吳眉宇間閃過一抹憐憫之色:“因為受害者的家在大嶺山的深處,是一個極為貧困的小山村,村裏人光是出趟山,就要翻越三座大山,再步行四五十公裏的山路,才能抵達公路……”


    沈剛麵無表情的聽著,隻是用力攥緊而微微泛白的拳頭,出賣了他此刻內心是何等的不平靜。


    夏琳琳一家,生活本就已經很艱難了。


    她隻是想外出務工,給貧困的家庭增加一些收入而已。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老天要如此殘忍?


    無情的剝奪這個可憐女孩的生命。


    不,這不能怪老天。


    隻能怪那些爛了腸子黑了心的蛆。


    若不是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社會敗類,夏琳琳又怎麽可能會死的這麽慘?


    沈剛旁觀了屍檢的全過程。


    經過法醫對屍體的傷勢還原,已經確認她生前曾經遭受過長期的毆打和性虐待。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體內有多處骨折,始終無法愈合……


    傷勢之慘烈,讓見慣了生死的沈剛,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無法想象,這個可憐的女孩,在經曆這些慘無人道的折磨時,內心是有多麽的無助和絕望。


    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責和愧疚感,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揪住他的心。


    讓他疼的無法呼吸。


    這都是因為他的失職。


    才在他的刑事偵查區域內出現了這種喪心病狂的凶手。


    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與自責,聲音有些沙啞的吩咐道:“小吳,明天你開我的車,去車站接受害者的家屬。


    並給他們安排好住宿的賓館和一日三餐。


    記住,不能讓他們花錢,告訴他們,局裏會報銷他們的來回路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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