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陸兆惠來說,其實他更喜歡以前的小院。公爵府給予他的,隻有痛苦回憶。


    這兩日間,石尋飛與陸兆惠的神樹殿調令也下來了。


    石尋飛依舊回到傭兵營。


    有趣的是,侯夫人看到石尋飛的調令時。傻樂了好久,想起少年時美好的回憶。


    因為她當年,是和無邪一起進的神樹殿。


    無邪也是去外門傭兵營,她則是去內門鈦玄營。


    陸兆惠則直接去紫藤閣,據說為了他去紫藤閣。


    老公爵也出麵,給神樹殿去了一封信。


    當然兩位當事人還並不清楚,他們隻知道幾天後,就要去神樹殿了。


    毛球不知吃了什麽東西,肚子裏撐得像藏了個大球,回來就昏昏欲睡。


    直接霸占石尋飛的床,一天到晚睡大覺。而且它還帶回了一隻紅色的小鳥。


    “真不知它是怎麽進霖伯的靈獸園。”


    看到毛球拐回的那隻鳥兒,石尋飛與陸兆惠已經猜到,它去哪裏了。


    那天去霖伯府上,特地沒帶它,就是怕引起覬覦。


    現在好了,毛球自己去,捅破了靈獸園防護用的,風寒精鐵紗網。


    看著熟睡的毛球,兩人都佩服它,畢竟霖伯府上的戒備,比公爵府還嚴得多。


    現在,霖伯府上雞飛狗跳,從沒想過,堅韌無比的北流風寒精鐵。


    竟然被破出一個大洞!許多鳥兒,都從這個洞裏跑了出去。


    “把消息給我傳出去,誰能提供線索,賞十萬琥珀晶!”


    那些鳥兒是霖伯的命,現在府上的衛士,是滿棉都去抓鳥兒。


    趁著還在棉都的工夫,石尋飛把風語的基礎與進階功法。


    不管阿信能不能學會,都教了再說。


    留下了管廷的傳經筒,管廷的功法除了風陣,其他的不適合自己,不如傳給阿信。


    “阿信,你幹嘛!?”想跪下的阿信被石尋飛用風力托著。


    場景很像當年的石尋飛與無邪。


    “石大哥,你傳了我功法,我應該拜你為師!”阿信認真說道。


    “不用,我傳的隻是基礎的飛揚訣,其他風語功法,並不是我所學的。隻要有一日,你能入品,我帶你去拜見真正的師父!”


    石尋飛相打算幫管老統領,收了一個功法傳承者。


    他為了救自己而死,可自己卻不能長久地待在瓦石寨。


    希望阿信能入品,繼承老統領的遺誌。


    “還有四枚逐風戈,一把風語的彎刀。”


    石尋飛把管廷留下的風語武器,都一並交給了阿信。


    “我能教給你的就這些了,記住風語武士永不能忘的口訣,若有風,定相隨!”


    功法與武器都交代好了,和阿信告別。


    他和陸兆惠,不日就要啟程去神樹殿了。


    阿信遠遠地,向陸兆惠與石尋飛,磕了三個頭。


    轉身離開公爵府。他的人生,此刻開始,已經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你是徹底放棄陸小凡了嗎,我覺得他還不錯。”石尋飛看著離開的阿信,說道。


    “有些人隻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沒殺他倆,是我最大的忍耐了。”


    陸兆惠現在已經任命阿信,掌管自己在棉都的地下世界。


    “把逐風戈都給阿信了,你的風陣怎麽辦?”陸兆惠問道。


    “你姑姑上次的對峙給了我靈感,我的仟折功法可以和風陣互補下,不拘於物。陣藏於風。”


    石尋飛能給阿信,自己肯定有更好的選擇。


    “你真是個練功狂魔。還是悠著點。”陸兆惠對石尋飛,近乎瘋狂的修煉是既佩服,也擔心,怕他走火入魔。


    “我和你不同,有些事情隻能玩命。”石尋飛想起毫無頭緒的飛鷹與飛燕。


    特別是見識侯夫人的實力之後,自己與頂尖武士的差距。依然如天塹。


    兩人聊著天,那邊傳話來了。陸兆惠的爺爺要見他一麵。


    “不知我那從未謀麵的爺爺,會是如何。”


    陸兆惠從出生到現在,從沒見過老公爵。


    畢竟在公爵府了,去老公爵的住處也很近。


    林速衛帶著陸兆惠,進到花園的最深處。


    看得出來,此處的樹木,都是特地布置過的,木靈力濃鬱,全是些延年益壽的草木。


    “讓他進來吧。”老公爵的聲音很有磁性。


    “孫兒陸兆惠見過爺爺。”陸兆惠行的是老一輩的禮儀,有點繁瑣。


    老公爵倚在窗邊的臥榻上,蓋著條繡滿細花的小被子,血色全無,臉色有點發白,侯夫人就在邊上。泡著茶。


    “下次再來,無意義的事別搞半天,簡簡單單來就行。”老公爵其實最煩繁文縟節。


    “應該的,孫兒祝爺爺早日康複。”陸兆惠心目中的爺爺,應該比姑姑更加厲害。


    沒想到也被病痛折磨得難以起身,和普通老頭區別不大。


    “你會不會怪我,長這麽大了,到今日才見你一麵。”老公爵問道。


    “不會,關心愛護與見多見少沒有多少聯係。不是爺爺請師父教我嗜血功法,我也活不到現在。”


    陸兆惠年紀雖小,可對人性的認識遠超一般人。


    “嗬嗬,沒想到啊,我的孫兒比起兒子可強太多了。”老公爵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聽幼筠說,你放棄了爭公爵之位?”話鋒一轉問道。


    泡茶的侯夫人也停了下來,看著陸兆惠。


    “沒錯,姑姑的實力,我這輩子都難以企及。要想光大公爵府,非她不可。”


    陸兆惠本就對公爵之位厭惡,在自己爺爺麵前說出來,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滾滾紅塵,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推,就能退得掉的。


    不追求公爵之位不要緊。把你的姓氏改回來吧。


    你父親死後,我們劉家隻剩下你和幼筠了。


    有些事情別恨你姑姑,想要在棉都存活下去,對敵人,對自己都要是把刮骨刀。”


    老公爵的話令陸兆惠心潮湧動,自己為什麽要姓陸,就是恨父親與公爵府給他的痛苦。


    “爺爺,我.......”


    “我知道你的恨,現在可以告訴你。你的身份不是因為你母親,而是因為劉幼生,


    聶隱娘是夜羅國,天賦無雙的嗜血小郡主。


    你父親才是私生子。他配不上聶隱娘,更辜負了她。”


    陸兆惠眼睛泛紅,想要說話,被公爵擺手示意。


    “我知道他是怎麽對你,其實是他無法麵對自己的無能。


    不論功法或者禦人手段,他都遠遜幼筠。


    你原本是他唯一的希望,可偏偏是嗜血武士。


    可他不知道的是,隻要到了宗師境界,是不需要分武士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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