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穀內,情況已經十分嚴峻。張老頭受到重創,三葉的淙習丹也無濟於事。


    “老烈火,你就不用再浪費丹藥了。我快不行了。”


    張老頭說起話來都哆哆嗦嗦,聲音微小,臉色灰敗,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隻要我能力範圍內的都給你辦了。”


    辛一烈見三葉淙習丹都沒有起色,確實無力回天了。


    “嗬嗬,我哪有什麽心願未了,就是我那不爭氣的傻徒弟隻能交給你了。”


    張老頭在傭兵營沒有靠山,唯一能指望的隻有辛一烈。


    “好,這個你可以放心,他就在我丹火房待著,其他不敢保證,平安一生是能做到的。”


    “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一重丹一定要給到他手裏。還有那副寂滅寒,雁穀劍掉到罡風裏了,那副利爪也可以用用。”


    張老頭眼睛眼看就要合上,聲音已經越來越淡,魂靈即將不複存在。


    “他隻是一個地脈武士,那麽多代價得的一重丹給他有用嗎?”


    辛一烈覺得珍貴的一重丹給石尋飛是浪費。


    “一定要,一定要給到他!”張老頭突然睜眼,死死地盯著辛一烈,緊緊握著手中的丹瓶。


    “好,好我一定幫你給到石尋飛。”辛一烈急忙道。


    聽完辛一烈的承諾,張老頭總算緩緩閉上眼睛,沒有了氣息。


    “哎。”辛一烈歎了口氣,拿走張老頭手裏的丹瓶,也沒掩埋他,快步地離開了。


    在外等著的穆君樂看到出來的辛一烈急忙問道;“怎麽樣,救活了嗎。”


    “救個屁,那罡風直接擊散了他的靈魂,三葉淙習丹根本沒有用,白白浪費一顆好丹。”


    辛一烈將張老頭交給他的丹瓶收入懷中,抱怨道。


    “那怎麽辦,沒有風語武士,我們在斷魂穀簡直就是一群瞎子,寸步難行啊。”穆君樂急了。


    “到現在了你急有用嗎?要不是你非得讓張瘋子去破罡風,會是現在這樣嗎?打道回府吧,再待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裏。”辛一烈已經打算放棄了。


    “媽的,準備了那麽久。什麽也沒得到,我們就這麽回去嗎?張老頭從內門領隊那裏得的瓶一重丹呢?”穆君樂突然想起,低聲問道。


    “丹瓶被罡風卷走了,你要是有膽自己去撈出來。隻得這個寂滅寒,給你吧。賣了錢分我點行了。”辛一烈裝作氣急敗壞的樣子。


    “媽的!真是倒黴透了。風語武士賣不了多少琥珀晶!”穆君樂罵罵咧咧地往外走,辛一烈快步跟上。


    邊枝崖裏,原本靜心打坐的石尋飛被莫名的情緒驚醒,心中有著陰鬱難以消散,抽出雁穀劍,將一套半月卷完整地施展一遍,汗水透濕衣服方才停下。


    現今石尋飛已經能施展半月卷裏全部的功法。


    滿月斬三變也能暢快地施展下來,距離半月卷的大成隻有一步之遙。


    心中盤算地等師傅回來,給他來個滿月三連擊。證明自己一直沒有偷懶,夜以繼日地苦練。


    那邊丹火房裏莫狄飛已經收到辛一烈最新的信件,告知再有些日子就要返回傭兵營,關於張老頭的情況隻字未提。


    托人帶回一顆一重丹,特別叮囑一定要盡快交給鄭知秋,因為以他的年紀下次參加芝林精武會隻能去入品級了。


    品級一檔進內門的難度比起門階是天地之差,隻有早點入品才能爭取到主動。


    石尋飛最近幾日在青爐裏煉丹,隻覺得林紀湘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同。


    像是第一次見她那般,冷若冰霜,愛搭不理。丹藥也沒分多少。


    忙完這邊就去朱奇英那邊,朱胖子簡直要抱著石尋飛親了。樂得不行,煉個丹也哼著小曲。完事給石尋飛分的丹藥也很大方。


    可能是林紀湘對自己去幫朱奇英不滿吧,畢竟自己答應朱奇英的不能耍賴。


    即使不滿也無所謂了,畢竟辛一烈即將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開。那麽師父也快回來了,說明自己也要離開丹火房了。


    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石尋飛很是想念張老頭。


    作為石尋飛勵戰贏的獎勵,去林戰二部的寶庫裏任意挑選一件寶物。


    到現在也沒有下文,原本是今天去的,莫狄聲壓根沒有通知石尋飛。


    原因是張老頭戰死的消息剛剛傳回丹火房。莫狄聲瞞著,誰也沒說。


    去林戰二部把石尋飛的獎勵一並領了,隻不過他是給自己的徒弟杜士熊挑選了兩件流光級的聖火武器。


    以後有人問起來,他也有理由,林戰二部的寶庫裏根本沒有風語相關的寶貝。


    況且張老頭已經不在了,沒人會為一名門階地脈武士出頭的。


    完成煉丹任務的石尋飛抽空去了趟林戰三部對戰團,一天以內連過三關。


    獲得的榮耀績點隻能換點煉火丹了,三部除了上次換回的雲梭飛刀,也沒有其他風語武士的武器了。


    除了第三場比試,前麵的兩位在石尋飛手裏都沒有走過三招。他的實力已經鎮住了三部門階的武士,接下來能與他對戰隻怕寥寥,如此實力堪稱門階頂峰了。


    平靜的日子沒有過多久,一封妄城軍的必調令也放在了莫狄聲的桌子上。


    內容很簡單,夜羅國與雲川在瓦石寨與騰吉沙漠上邊界處衝突越發激烈。


    需要選調一名風語武士,前往妄城邊界瓦石寨負責斥候的日常訓練與戰備。


    調令裏雖然沒有石尋飛的名字,但就是衝著他來的。


    整個傭兵營現在隻有一名風語武士。那就是石尋飛。


    原本應該是交到雜務房周管代手上的。


    可現在巧的是石尋飛剛好借調隸屬於丹火房,所以這封必調令落在了莫狄聲的麵前。


    “妄城軍是瘋了嗎,石尋飛才多大,要調到前線的戰場去。”莫狄聲將必調令給了身旁的徐汝峰看。


    “我也是很意外怎麽會有如此調令,畢竟夜羅方向邊軍防禦全盤由木棉城那邊負責的,怎麽調令發到神樹殿來了。”


    莫狄聲看著這古怪的調令也是不解。


    “來人把陳培豔叫來,畢竟辛房不在,我們三人得規劃好怎麽處理。”


    辛一烈就要回來了,那麽丹火房重要的事不能繞開他的大弟子。


    陳培豔此時正在紅橘爐裏煉丹,隨他一起的還有鄭知秋。


    傳信的人將莫狄聲收到必調令的消息告知,陳培豔一聽眉頭微皺,正準備走:“鄭師弟你照看下,我去去就回。”


    鄭知秋一直抓不到石尋飛的小辮子,今日湊巧來紅橘爐準備拿點丹藥。


    陰差陽錯聽到如此消息,心中大喜,已有一計。叫住陳培豔。


    “陳師姐請留步,我有要事相商!”


    辛一烈與徐汝峰正說著話,陳培豔姍姍來遲,若有所思走了進來。


    “陳師妹來了,你說必調令的事怎麽辦。我和莫師叔的意思咱就拖著,妄城軍那邊反正從來沒有神樹殿的弟子去過,拖久了這必調令也就廢了。”


    徐汝峰與莫狄聲商議後還是決定留下石尋飛。


    “我說還是放石尋飛去那邊吧,畢竟是必調令,不是借調令。”


    陳培豔話一出,一時令莫狄聲與徐汝峰語塞。


    “上次勵戰石尋飛已經證明自己實力,而且他參加了林戰三部對戰團也是所向披靡。即使他年紀小了點,也不要緊。畢竟是天賦武士,不是普通大頭兵。想要戰死沙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陳培豔直接陳述了鄭知秋的話。


    “陳師妹,石尋飛十四歲不到,就要上戰場?他去了,等張瘋子回來,不得燒了我們丹火房,辛房那邊也不好下台啊。”徐汝峰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


    “這點你不用顧慮,張瘋子回不來了。”


    陳培豔此話一出令徐汝峰與莫狄聲都是一驚,隻是兩人驚的點不同。


    因為張瘋子戰死的消息莫狄聲誰都沒有透露,陳培豔又是怎麽知道的?


    “辛師已經答應張瘋子將他收留在我們丹火房麾下,石尋飛在傭兵營裏實力已經是門階頂峰,且他的年紀擺在那,下次芝林精武會必有一席之地,我們丹火房那一個名額非他莫屬。這是二位願意見到的嗎,一個外來的風語武士搶了我們聖火武士唯一的名額。”陳培豔此番話基本是轉述鄭知秋的。


    作為辛一烈最看重的弟子,他有著一條秘密與師父親通訊的渠道。


    莫狄聲與徐汝峰麵麵相覷,看來石尋飛確實不能留在丹火房。


    “現在來的這張必調令簡直是及時雨,本來怎麽處理他還是件麻煩事。我們就遵令,把他送出去,即便出了什麽事也與我們無關。畢竟是必調令,不少借調令。”


    陳培豔再加了把火。鄭知秋向她說明後,她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石尋飛踢出丹火房。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接下必調令,讓他離開丹火房吧。”


    徐汝峰已經被說服,畢竟自己手下幾個弟子過兩年也要參加芝林精武會的選拔。


    “好了大家意見一致,那麽就接令,還有一點。此事隻有我們三人知曉,不能透露半分,等隻有七天時再告知石尋飛。留的時間太長隻怕到時節外生,或有變數。”


    莫狄聲的老謀深算更加讓此事板上釘釘。


    隻留七天的時間給石尋飛,隻夠他準備一些物品去妄城,避免了他去找人更改必調令。


    神樹殿內一切以實力為尊,弱勢的不僅沒有選擇的權利,甚至關乎自己生死的大事也是最後一個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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