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荇將鬱棠放到了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


    鬱棠剛被放到後座,整個人便像失去了支撐一般,斜著身子半歪倒在了座位上。她那嬌小的身軀軟綿綿地躺著,半邊身子幾乎占據了兩個位置。而此時,陳奕荇也跟著鑽進了車內。


    盡管空間對於他來說還算寬敞,但他還是一邊嫌棄太擠,一邊將鬱棠扶正。然而,此刻的鬱棠早已沉沉睡去,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緊閉著雙眼,呼吸均勻而平穩,乖巧,動也不動一下。


    車內燈光昏暗,陳奕荇將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窗外不時有霓虹閃爍,迷離的光泛著冷,而他隱藏在暗處,看不清什麽神情。


    原本乖巧地枕在椅背上的鬱棠,因為司機的一個急刹車,整個歪倒在了他的懷中。她對此渾然不覺,甚至在陳奕荇胸口的位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沉睡,嬌小柔軟的像隻幼貓,陳奕荇沒有推開她,而是貼著椅背摟住了懷中人纖細的腰肢,將人帶的更近,近到可以嗅到她身上芬鬱的香氣,茉莉花混雜著椰奶的香氣,帶著淡淡的甜味,像香軟可口的點心。


    他情不禁地勾起了沉睡人的臉蛋,昏黃的路燈透過車窗透進來一點點光,可以看到她醇紅的臉蛋,以及柔軟的紅唇,他似入了迷般伸手觸上了那抹誘人的紅,微微輕啟,滲出一點點酒香,不自知的引誘著人吻上去。


    趙方業透過車鏡將後座進收眼底,他看不清陳奕荇的神情,但能感受到後座的曖昧,盡管陳奕荇嘴硬在,但他的行動根本無法隱藏住他對鬱棠的欲望,這一刻,他一定是想吻上去的,但趙方業不會讓他如願,隻有陳奕荇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他才有機會。


    “陳哥,我們到了!”他突兀的話語插入,讓後座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


    陳奕荇抿唇,心中浮現出被打擾的不悅,他冷冷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卻不是林家,而是他家門口,林家的保鏢兼司機開口道:“陳少爺,您家到了。”


    懷中人在此刻動了一下,貓兒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陳奕荇沒有鬆開她的腰:“去林家,我又不瘸,自己能走回家!”


    “額,好,好的。”林家的司機也有些不明白這位陳家少爺的想法,他不喜歡自家的林晚小姐麽,但看今天的情形他明顯更喜歡鬱棠小姐一點,都是男人,他能明確感受到陳家少爺對鬱棠小姐的占有欲,那是男人對喜歡女人才有的,霸道的,不想任何外界的因素介入。


    車子終於到了林家門口,司機沒有開進去,而是對趙方業和陳奕荇道:“到林家了,兩位少爺要不要先下車?”


    趙方業扭頭看向陳奕荇:“走吧,陳哥。”


    “知道了!”陳奕荇輕輕地推開了鬱棠,嘴上嫌棄道:“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真是粘人!”


    若不是趙方業看完了全程,還真就相信了他的嫌棄。


    第二天,鬱棠頭昏腦漲地從床上醒來,她看著天花板有些愣神,昨天,她似乎有些失智了,居然喝了那麽多酒,她努力回憶昨天發生的情形,她想起了前半段,那個時候趙方業和陳奕荇似乎就在她的身邊,他們好像在談論怎麽在貴族學院玩弄她,她眼底一黯,徹底放棄了趙方業這個選項,終究是陳奕荇身邊的一條狗,他要比郭明軒狡猾的多,絕對不可能為了她對抗陳奕荇,甚至還會和陳奕荇同氣連枝想著該怎麽欺淩她。


    她將目標徹底鎖定了另外一個男主蘇清辭,原劇情中和陳奕荇家庭背景近乎勢均力敵般的存在,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她的庇護。


    鬱棠確立了自己的攻略目標後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蘇清辭確實可以成為她的依靠,但她不可能做隻依附別人的菟絲花,必須要有一技之長才行,跳舞這條路已經徹底封死了,她必須開始為自己重新探索出一個道路,並且為之努力。


    想到這,她立馬起床洗漱,然後坐公交去了圖書館,寒假的餘下所有時間鬱棠都在探索能讓她產生興趣的專業,最終她確立了服裝設計這個專業,作為一個曾經的芭蕾舞者,她還是迷戀人體的線條美感,服裝設計這個行業也許會讓她離夢想的舞台更近一些。


    轉眼終於到了開學的日子


    林晚從來都是林家的專人司機接送上下學,但她不想和鬱棠一起上下學,唐苒欣然同意了她的請求,選擇讓鬱棠坐地鐵上下學,鬱棠早就習慣了唐苒的厚此薄彼,在她看來,坐地鐵和坐公交沒什麽區別,而且貴族中學和普通中學相比,離大院要近一些,兩站地鐵就到了,倒省了她在路上花的時間。


    鬱棠走到胡同口,不出意外地遇見了專門過來堵她的陳奕荇。她熟練地把書包遞給趙方業,看著他將盒飯倒掉,這次沒有郭明軒的接濟,她真的要餓肚子了,


    “去貴族學校還吃盒飯,鬱棠,你不覺得自己太寒酸了麽?”陳奕荇將書包扔給鬱棠,嘲諷道。


    鬱棠沉默著沒有說話,接過書包就默默地往前走。


    陳奕荇突然拉住了她:“去哪兒?”


    “坐,坐地鐵。”鬱棠小聲道。


    “林家是沒有司機了麽?坐地鐵去貴族中學,不嫌丟人麽?”


    鬱棠又沉默了,對於他們這些京圈子弟,坐地鐵確實丟人,可這就是她的日常,她除了林家繼女這層身份外,幾乎從未享受過林家的福利。


    陳奕荇將她按在了牆邊:“鬱棠,你是在故意賣慘吧,想要別人覺得林家是在虐待你,你覺得新學校的那些同學會有多少人相信你呢?”


    鬱棠揪緊了書包帶子,指指節泛白,她低著頭,眼尾變得紅彤彤的:“沒有賣慘。”


    “那回林家,坐車去學校!”


    鬱棠沒有動,強忍著淚水:“沒有車,如果有車的話,就不會坐地鐵了。”


    “你騙誰呢!林家怎麽可能連送人上學的車都沒有,鬱棠,我是不會讓你賣慘的!”陳奕荇冷笑道。


    “我沒有騙人,你愛信不信!”麵對他一向乖巧的鬱棠第一次對他表現出了對抗的情緒,居然一把推開了他小跑著離開了。


    陳奕荇被推開後臉上並沒有出現生氣的表情,而是帶著一絲不自然:“不管她了,走吧。”其實他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那些不想相信的東西,就擺在他的麵前,不,狐狸精都是會偽裝的,明明晚晚才是受害的一方,他不能同情小三的女兒!破壞別人家庭的人都不配幸福!


    鬱棠終於來到了京師人為之向往的那所貴族中學。據說,此地的前身乃是某位權傾朝野、威震一方的王爺的府邸,曆經歲月滄桑,依舊散發著往昔的輝煌氣息。隻見那紅牆高聳入雲,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盤踞於此;而牆上的琉璃碧瓦則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鑲嵌了無數顆璀璨的寶石。整座建築氣勢恢宏,奢華大氣到了極致,無愧於貴族學院之名。


    學校門口此時停滿了豪車,下來的都是京圈可以叫的上名號的少爺小姐,他們外麵穿著黑色的長襖,裏麵可以看到統一製式的校服,是那種西方製式的校服,莊重的藍黑色,上麵的繡樣滿滿的都是中式元素,男生都是穿西裝褲,女生統一的長裙,但大部分女生都把裙子改的很短,露出修長漂亮的美腿。


    門口的那些人也注意到了鬱棠,他們幾乎在一瞬間猜出來了鬱棠的身份,畢竟她身上可沒有穿校服,傳聞中要轉學過來的林家的那位繼女,據說是因為早戀在普通中學被發現,而且她戀愛的對象還動手打傷了陳家的那位太子爺,在原學校待不下去,於是林家上位的那位繼母求了陳家,才將她塞進了貴族學院的。


    不止如此,他們都注意到了鬱棠驚人的美貌,並不是傳聞那種妖豔賤貨般的狐媚子長相,相反很清純,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能想到眼前這人也就看著清純,背地裏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能鬧到退學的程度,也是不簡單。


    鬱棠不知道關於她的謠言早就傳遍了整個貴族中學,而她狐媚子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這種先入為主的偏見是最傷人的,他們看鬱棠的眼神驚豔過後隻剩下了鄙夷。


    鬱棠也感受到了周邊的目光,並不友好,她沒有停留,小跑著進了學校,她第一次來這裏,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報道,但又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隻能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亂轉,幸好她遇上了一位老師,那位老師幫她指明了方向。


    鬱棠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男人,模樣清秀,帶著一個金絲邊眼鏡,穿著灰色西裝,看著斯斯文文的,但一開口,一股娘氣撲麵而來,幾乎是可以直接確立性取向的那種程度。


    “你叫鬱棠是吧,我是你班主任,我叫木子林,你喊我木老師就好了!”


    鬱棠乖乖喊道:“木老師。”


    木子林上下打量了一下鬱棠,看著挺乖的,完全沒有傳聞中的那種感覺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偽裝了。“你的校服還在訂做中,應該明後兩天就到了,這幾天你就先將就著吧。”


    鬱棠乖巧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教室。”


    鬱棠跟在木子林身後,來到了三班門口,英語老師正在裏麵講課,木子林朝她示意了一下,將鬱棠帶了進去:“同學們,咱班轉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大家都對這位轉學生興趣缺缺的樣子。


    “鬱棠同學,你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


    轉學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了,鬱棠一點都不想自我介紹,也不想被人關注。


    這時有位女同學站了起來,她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燙了一頭漂亮的大波浪,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假笑:“我們這是英語課,不如讓鬱棠同學對我們用英語介紹一下吧。”


    鬱棠揪住了書包帶子,這位女同學明顯是想給她下馬威啊!這裏的所有貴族子弟在此學習可不是為了辛苦的考大學,他們都在準備出國留學,拿國外的offer,所以他們的英語要比大部分中學生要好的多,他們看準了鬱棠是普通中學轉過來的,想要羞辱她。


    “鬱棠同學怎麽不說話,是緊張了麽?來,大家給鬱棠同學鼓一下掌,讓鬱棠同學更加自信一些!”那位女同學帶頭鼓起了掌,教室裏的所有人都在看鬱棠的笑話。


    鬱棠壓根不想接他們的茬,朝台下鞠躬:“對不起,我不想自我介紹!”隨後看向木子林:“老師,我的座位在哪裏?”


    所有人都停止了鼓掌,那位女同學收起了笑容:“不想自我介紹啊,鬱棠同學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鬱棠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找了角落的一個空位置坐下。


    “鬱棠同學這是要和全班同學為敵麽?”那位女同學繼續道。


    木子林也看出來了班裏同學對鬱棠的敵意,連忙打圓場道:“鬱棠同學就是單純的不太愛說話,哪有其他的意思,好了,你們快上課吧!”木子林說完就離開了。


    一到下課,那位女同學就領著一大幫人來到了鬱棠的課桌前:“貴族學院,可不是你這種人進來隨心所欲的。”她拿出一副撲克牌放到了鬱棠麵前:“抽一張!”


    鬱棠沒有理會,默默地整理課本。


    那女同學見鬱棠不理她,直接把鬱棠的書全部掃落到了地上,揪住了鬱棠的頭發:“讓你抽一張,聽不到麽?”


    鬱棠沒想到這個女生會突然對她進行暴力行為,但她知道,她絕對不能服從於這場暴力,否則這幫人對她會更加肆無忌憚,於是反抓住了那個女生的頭發,狠狠用力:“你要跟我打,那就打!”


    那個女生被她抓的尖叫:“賤人,你給我鬆手!”


    “你才賤人!”鬱棠更加用力。


    “把她扯開!”一群女生上來扯鬱棠,有的甚至開始對鬱棠動手了,但鬱棠依舊死死地揪住了那個女生的頭發,不肯鬆開。


    陳奕荇下了課,帶著幾個小弟打算去“關照”一下鬱棠,他剛到三班的位置,就看到門口圍了好多人,他撥開人群走了進去,就看到了一群女生撕扯的場麵,而他想看的那個人,就在撕扯的中心,被一群女生往身上招呼,漂亮的臉上帶著血痕,她沒有痛呼,倔強地揪住了其中一個女生的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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