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郎第一時間走到窗戶前查看情況,他將頭探到了窗外,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他低頭,卻見地上孤零零地躺著一把掃帚。


    鬱棠倚在臥房的門上,因為跑的太急有些氣喘籲籲,幸好那裏離她住的臥房很近,不然就和胡月郎撞上了,不過那家夥真是膽大妄為,他怎麽能在書院做這種事!+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反應過來,她其實不跑也沒事的,她堂堂“太守之子”,胡月郎那廝不可能敢跟她動手,而且做虧心事的又不是她。想著想著,她也不怕了,直接開門走了出來。


    外麵沒有胡月郎的身影,但她的掃帚不見了,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鬱公子啊~”身後突然傳來聲音,鬱棠扭頭就看到胡月郎那廝衣衫大敞,一隻手拿著她的掃帚,一隻手撩開了晾衣繩上的衣服走了出來,這廝挺賊啊,居然躲在晾曬的衣服後麵蹲她。


    鬱棠朝他翻了個白眼,不屑用正臉瞧他:“真該一開始就將你這惡心東西打下山去。”


    胡月郎風流一笑:“鬱公子這是哪裏話,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就算是鬱公子也難逃這一點啊!”


    “誰跟你個發情的畜生一樣!”鬱棠看他一眼都嫌髒眼。


    “可鬱公子不也喜歡男子麽?”胡月郎突然朝鬱棠走過來。


    鬱棠沒想到他會走過來,嚇了一跳的同時,內心瘋狂嫌棄:“我喜歡你個大頭鬼啊!死斷袖!我可沒你這麽惡心的癖好。”她沒有後退,這個時候不能輸了氣勢,所以站在原地直接破口大罵。


    胡月郎瞧見她罵人,心裏更喜歡了,美人就是美人,連罵人也罵的那麽好看:“鬱公子當我瞎麽?我可親眼瞧見司馬峻,沈北修這兩個男人為了你,掙得頭破血流的。”


    “你離我遠一點,再不離開,我抽你了!”鬱棠見他還在靠近,連忙揚起手以作威脅。


    胡月郎渾然不懼,繼續往前走著居然真的到了鬱棠身前,鬱棠沒猶豫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靠,臉皮真厚,她手,手疼——


    鬱棠以為這下胡月郎該退縮了,沒想到這人不怒反笑,這人真的好變態,也好欠揍,她揚起手腕還欲再打,卻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露骨癡迷:“我的鬱公子,鬱少爺,我承認這兩個男人無論是外貌還是家世都是頂好的,但他們和你並不匹配啊,他們一個是東洲王府世子,一個是徽州沈氏繼承人,他們的家族不會允許他們和你這個男人攪和在一起的,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可我不一樣,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我的家世雖然不比那兩個人,但也不差,最關鍵的是,我沒有家族反對,我才是你的最佳人選。”


    他在說些什麽啊!她什麽時候和沈北修、司馬峻兩人搞斷袖了,而且這個人是在跟她自薦枕邊麽?


    鬱棠想把手從他手裏掙出來,沒掙動,於是對他冷道:“放開!”


    胡月郎很聽話的放開了,但又把剛剛抓住鬱棠腕子的手放在鼻間嗅聞,一副陶醉的模樣:“香啊~真是香~”


    鬱棠因他變態的模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滾啊!!!我與你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鬱少爺,別那麽著急拒絕我,我瞧著你也沒體會過男子之間的快樂,我可以幫幫你,我不求留在你身邊,給你一時的快樂也好~”他說著想上手碰一下鬱棠的肩膀,被鬱棠又甩了個大嘴巴子:“聽不懂人話麽,本公子說了讓你滾!別跟條狗一樣與我糾纏!”


    胡月郎手摸著被打紅的臉,一臉的欣喜:“做鬱少爺的狗也是使得的,胡某願意做你的狗。”


    鬱棠第一次那麽恨自己不會武功:“行,既然如此,我帶你去問問司馬峻,看他願不願意讓你做我的狗,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司馬峻最討厭她跟書院的男子牽扯不清,剛好能幫她解決一下胡月郎這個惡心的狗屁膏藥。


    “那,那還是算了吧。”胡月郎訕訕道。


    “那就別在這裏跟我掰扯了,把掃帚給我,你就可以滾了!”鬱棠伸出手要。


    胡月郎沒有給她:“鬱少爺是要打掃這裏麽?”


    “算了!”鬱棠轉身就走,跟這個人說也白說,反倒惡心。


    胡月郎連忙跟了過來:“鬱少爺,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可以幫您打掃。”


    這話一出,鬱棠停了下來。


    阿楠打掃完兩人臥房就急匆匆的往三人臥房這邊趕,她家小姐天生體弱,哪裏幹得了那麽多活,她得趕快過去幫忙才行。


    阿楠抬腳踏進院子,就看到鬱棠躺在貴妃椅上曬太陽,雪白的皮膚好似在太陽底下發著光,美好的不似真人。


    “小姐,你這是都幹完了?”阿楠上前問道。


    “沒呢~”鬱棠依舊躺著沒有睜眼。


    “那阿楠幫小姐幹!”


    “不用,這活有人幹了!”


    鬱棠說完,阿楠就看向了院落某個角落拿著掃帚的男人,他一臉渴望癡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鬱棠發愣,就差流口水了,阿楠直接站在鬱棠身前,將鬱棠擋了個嚴實,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了過去。


    那男人看到阿楠後,連忙煞有其事地開始拿著掃帚打掃起來。


    “阿楠,你擋我陽光了~”


    阿楠湊到鬱棠的耳邊,小聲道:“公子,你怎麽又跟這個死斷袖碰一塊了?你不知道他看你的那個眼神,可不幹淨了,要不要我打他一頓?”


    鬱棠搖頭:“他自願給我當狗就當著吧,等到他對我沒用了再說。”她這麽說著,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突然想起她還沒吃飯。“阿楠,你餓不餓?”


    阿楠摸了摸肚子點頭,她午間也沒吃飯。


    “那我們下山去吃飯!”鬱棠說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好!”阿楠開心的答應道。


    胡月郎見兩人要走連忙喊道:“鬱少爺,你要去哪兒?”


    “既然要做我的狗就得乖乖聽話,把這裏全部幹完,我一會兒過來檢查。”說罷,鬱棠帶著阿楠離開了。


    她倆一走,胡月郎就變了臉色,直接將掃帚扔到了一邊。


    “少爺~”隻見他的臥房裏走出來個柔媚少年,正是他的書童楊柳。


    楊柳走過來手拿絹帕給他擦汗:“那鬱公子脾氣可真大,真是辛苦少爺了~”


    胡月郎則不以為然:“你懂什麽,若是得了他的青睞,這點脾氣又算的了什麽!”鬱棠可是宋州太守之子,攀附上這層關係,怎麽都是使得的。


    楊柳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扭著屁股撿起了地上的掃帚,嬌嬌柔柔道:“少爺~奴家幫您打掃。”


    胡月郎瞧見他搔首弄姿的模樣,沒忍住將他抱懷裏調戲。


    恰巧這時候崔九真和關齊豫走了回來,將這辣眼的一幕看了個十成十。


    胡月郎自然也注意到他們了,故作淡定地把楊柳推開:“喲,你們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崔九真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將眼前人那張讓人作嘔的臉砸個粉碎:“胡月郎,這裏是書院,不是青樓,你少把在外麵的那些不良習氣帶到書院裏麵來。”和這種人做舍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個胡月郎和他們同寢第一天就暴露了自己的斷袖之癖,經常對他的書童楊柳說一堆不堪入目的話語,他這個書童也不像正經書童,更像從煙花之地帶出來供他發泄欲望的孌童。


    不過這幾天一直沒看到他有過界行為,所以她和關齊豫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這才第幾天就憋不住了。


    胡月郎嗤笑一聲:“說的冠冕堂皇,就好像你們兩個不搞一樣!”


    “你什麽意思?”關齊豫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


    胡月郎則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模樣:“打啊,你打啊,剛剛被懲罰完又要同我動手,你盡管打,反正最後被逐出書院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


    崔九真連忙上前攔住了關齊豫的拳頭:“算了,犯不著與這種人計較。”


    關齊豫思量了一下,鬆開了胡月郎。


    胡月郎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諒你也不敢!”然後摟著楊柳離開了。


    關齊豫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但眼中有暗芒閃過。


    幾個月後的某一天,胡月郎在青樓裏喝完花酒,剛出樓就被人套麻袋打了個半死,至今找不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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