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天深夜,沿河寨發生了綁架人質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田秀秀和齊亞茹白天平安無事。這天深夜,一下子來了四個黑麵人闖進齊亞茹家中。這四人進來就將二魁打倒,架起齊亞茹就想往外走,田秀秀挺身上前,連推帶搡打倒兩人。開始還以為這個小女子弱不禁風,誰知打起架來生龍活虎。四個人一起對準田秀秀。開始秀秀手腳還留情,後來一看這四人出手凶狠,秀秀動了真招,用“滾雷掌”把四人打的趴在地下不能動。這一夥一共來八人,四人進屋,四人在院外埋伏。田秀秀和這四人對打時,那幾人便把齊亞茹架走了。二魁被打傷,一時不能動彈。秀秀跑出院子去追齊亞茹,早已不見了蹤影。可被秀秀打趴下的四人,被趕來助陣的鄉親們押送到鄉派出所。鄉親們連夜把二魁送到縣醫院。田秀秀一人守在院裏,照顧齊亞茹十歲的女兒。此事很快報警,縣公安局和市公安局迅速成立“10.21”專案組。經突審,被田秀秀打傷的四人交待了所知道的一切。


    這起綁架案是“陳氏公司”的陳老四所為。人質劫持到哪兒,陳老四沒和手下說。所以人質去向不得而知。這天下午,順城市公安局緝毒大隊四名幹警準時到達,一下子沒了人證。如何開展工作?呂誌安也沒想到事情弄到這步天地。他輕視了“陳氏公司”的能量,低估了他們的膽量。呂誌安忽然想,與其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陳氏公司”現在被抓了十三人,目前,陳氏兄弟五人,隻抓了一人。呂誌安馬上向現任局長請示工作。


    局長讚成呂誌安的想法,並打電話,通知“10。21”專案組抽幹警配合順城市公安幹警一道直接麵對陳老大,*他交出人質!


    兩地幹警直接接觸“陳氏公司”大掌櫃——陳世優。陳世優雖然是公司董事長、總經理,穿一身名牌衣服,但仍透著農民的本象。在兄弟五人中,陳世優老實厚道。暗害大壯之事,是老三陳世好精心策劃的。毒品也是他給的。陳世優從老二陳世良那兒得到消息,說大壯身上沒有毒品,那些毒品讓齊亞茹給掉包了。他問陳老三是怎麽搞的?陳世好一聽氣得咬牙咯咯響,恨不得吃了這個臊娘們。派老四陳世吉立馬帶人去找齊亞茹,要她交出那十幾克毒品。但她就是躲著他們。所以老四陳世吉昨天帶人抄了老窩,才抓住人質。具體把人質藏在哪裏,陳世優說,他也不知道。但他可以打電話找老四,保證人質安全,馬上把人質給送回來。


    陳世優在電話裏命令老四馬上把人質交出來,沒有條件可講!否則,如讓公安破案,一定嚴懲不貸!老四不敢多說,一個小時後,把人質送回公司。老四陳世吉和“瓦瓢”卻趁機溜走。公安幹警令陳世優留在辦公室等候訊問,把齊亞茹帶到另一個房間做問訊筆錄。齊亞茹已受到這夥人的毒打和折磨,臉麵胖腫,變成另一張麵孔。身上有多處淤血,兩腿站立不穩。齊亞茹此時非常後悔,偏聽了人們的傳言,為救弟弟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她把前後經過細說一遍並寫下證明材料。


    順城幹警至此已經清楚了“毒品栽贓”案的真實過程,問那十幾克毒品放在什麽地方了?


    齊亞茹說:“我沒敢帶毒品上車。陳世好給了我毒品,趁看護不注意,我把毒品放在陳經理辦公室的暖氣盒裏。我去門外超市買衛生紙時,買了一小袋蓮花味精。回來後,又借去衛生間方便時,將味精分包成原來的毒品小包樣子裝在兜裏。”


    三方幹警對對眼,說:“齊老師,如果你記憶不錯,就將那十幾克毒品當場取出來吧!”


    齊亞茹帶幹警直奔陳世優辦公室。此時陳世優如驚弓之鳥,見這麽多幹警走進辦公室,伸出兩手說:“請上銬吧!”


    幹警說:“陳世優,現在當你的麵,讓齊亞茹同誌取出那十幾克毒品!”


    陳世優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這辦公室沒有毒,毒品哪!”


    幹警說:“請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毒品是從哪裏起獲的!”


    齊亞茹看看暖氣盒,穩了穩神,用手摳住暖氣罩,然後伸手向裏一掏,取出一個紙包。把紙包放在寫字台上,拆開紙包,現出十個小紙包,打開小紙包,露出白粉。


    幹警說:“陳世優,你看清楚,你可點一下是不是十包。你也可以品嚐一下味道是不是白粉?你能證明這十包毒品就是老三陳世好親手交給她的嗎?那毒品原來放在什麽地方?”


    陳世優臉色蠟黃,眨著一雙金魚眼,兩手反複點那十小包毒品,嘴裏不住地說:“我可沒販賣過毒品,我也沒有吸過毒品!這十包是我看著老三親手給她的,錯不了。”


    幹警說:“如果你認為這就是陳世好交給齊老師的那十包毒品,你寫個認定材料。寫清楚什麽時間、在哪裏、在場都有何人、數量、名稱,交給齊老師的目的。”


    陳世優說:“政府,陳世優怕寫不好材料,哪位代寫,我簽字畫押就是。”


    他說一句,幹警記一句。這份材料足足寫了一個小時。幹警一連審問了十個小時,陳世優最後咬著後槽牙交待了地下室保險櫃裏還有一千克毒品——海洛因。順城幹警宣布,根據國家有關法律,對陳世優拘捕審查,押回順城。綁架人質案的罪犯由當地公安機關處理。當地幹警開車送齊亞茹回家,接田秀秀回桑洲。


    順城幹警押解陳世優連夜開車回順城。這時已是夜裏十點,白天陰沉,夜裏飄起小雨。


    五天前,接到市檢察院通知,令“陳氏公司”中層以上人員吃住集中,不許回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大門口早已派民警晝夜把守。公司帳目已被檢察院查封,資金帳號已被銀行凍結。令陳世優最擔心的是那十幾克白粉。因為他聽老二陳世良在電話裏說,齊亞茹沒有將白粉栽贓給“那小子”。所以他讓“瓦瓢”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小娘們”。但“瓦瓢”跑了三趟沿河寨,都空手而歸。他恨死了這個“小娘們”,恨不得能親手殺了她才解心頭之恨。一旦供出毒品,這才叫打不著狐狸惹一身臊。正在惴惴不安之時,四輛警車鳴著警笛開進了公司大院。他知道,他的路走到頭了。


    他從窗戶中看到那個臊娘們,腫脹著臉,活像個母老虎。原來長得那麽乖巧,如今變成這副德性。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心裏解氣。但又一想,這臊娘們一來什麽都會供出。所以拿定主意,隻承認這十幾克白粉。關於毒品的來曆,老五和“瓦瓢”知根知底。從什麽地方弄來?銷到哪裏?自己不清楚,從不過問。誰知那臊娘們把白粉藏在了自己辦公室。這娘們辦事也太絕了,沒辦法,隻好乖乖地承認。光承認這一點,那公安幹警根本不相信就這十幾克。他們深追細問,講政策、舉實案、分析利害關係,苦口婆心做工作。他從心裏感謝這些幹警同誌的耐心和真誠。可不是嗎,自己一不販毒,二不運毒,三不吸毒。而且幾次反對老五販毒,哥倆還因此差點翻臉。為嘛替他們扛著?將來他們被抓,交代出實情,反而把自己賣進去。想到此,他才交待了地下室保險櫃裏還藏有一公斤海洛因。………


    陳世優坐在吉普車後排座的中間,一邊一個幹警夾著他。這天先下小雨,接著小雨變成“冷子”。而且越下越大。看著車外沙沙銀白世界,心裏更加淒慘。想不到自己在已知天命之時,卻等來了一副冰涼的“手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輛吉普車太老了,走起來吃力,聽聲音就聽得出來。看自己那輛寶馬車,走在路上八麵威風,又快又穩。這輛破吉普何時走到順城?


    公路上全是似雪非雪的“冷子”。這輛破吉普軋著沙沙的“冷子”,不是刹車打滑就是刹車跑偏。開車幹警戰戰兢兢*縱方向。車裏無人說話。正在此時,吉普車忽然一側棱,翻下路溝。陳世優頭“嗡”一聲失去知覺。就在翻車一刹那,一名幹警用雙手護住陳世優的頭。五人如滾元宵一樣,在車裏翻了兩個滾。陳世優在車內,身子壓在一名幹警的身上。陳世優很快清醒過來。他一看這幾個幹警,一個也沒動靜。


    陳世優翻身坐起來,“天不收我也”!活動活動身子,自己沒有大礙,心想,那銬子鑰匙肯定在那幹警兜裏,摸了幾個兜,掏出鑰匙,打開手銬,把手銬仍在雪地裏,立即逃跑。剛走出兩步,不好,如果沒有過路人發現,這四位幹警肯定會凍傷而死。自己不能隻圖一時痛快,眼睜睜見死不救。將來判什麽刑,那是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身邊幹警在關鍵時刻護住自己的頭,現在也許摔得比他們更慘!所以轉回身,把甩在車外的兩個幹警抱回車內,又用大衣蓋好。把四人的傷勢檢查一遍。一個幹警腦後流血,陳世優把自己的領帶解下來,給幹警包紮。另一個幹警一隻胳膊可能骨折,折兩節樹枝當夾板,用繩子捆住。他站在在公路上,隻等過往車輛。


    過來一輛卡車,司機沒刹車就開過去了。過了一會兒,又開過來一輛,陳世優這次站在公路中間,揮手讓車停下,等他閃開時,司機一加油門又開走了。陳世優心急如焚,氣得大喊大罵,罵這些“車夥子”沒有人性。他就坐在公路中間等汽車。不多時,一輛麵包車開過來,陳世優迎著汽車大燈向前跑,*著汽車停下來。


    陳世優一下子趴在擋風玻璃上,說:“求你們行行好吧,我們車翻到路下溝裏,有四個公安幹警被摔傷,求你們幫我把他們送到醫院,要不有生命危險!”


    司機急忙下車,車裏二人也下了車直奔溝底。司機說:“咱們救人要緊!”三人幫陳世優把四幹警抬上麵包車。”


    陳世優說:“拜托你們把四位幹警送到醫院,再給市公安局打個電話——我是罪犯,我不能走,我還要看著這輛車。這車裏有東西,拜托幾位好人了!”


    司機和坐車的那人驚奇地看著他,認出陳世優,說:“啊,你是‘陳氏公司’的大老板吧?”說完,按一聲喇叭,汽車慢慢開走了。


    陳世優回到這輛四腳朝天的吉普車,把幹警的提包、散亂東西收拾在一起,又把被扔在麥地裏的手銬撿回來。他想,他們這些東西全是金貴品,有白粉、有關於他罪行的材料,還有一把手槍。想想這些東西,全是判刑的證據。他恨不得全部毀掉,然後一逃了之。但又一想,往哪裏逃?逃到哪兒算一站?等候處理才是上策。想到這裏,他縮進車棚裏,躲避風寒。


    陳世優七歲那年,大他九歲的大姐出嫁到泊頭鎮。這一年老二陳世良五歲,老三陳世好三歲,老四陳世吉一歲,又過了一年老五陳世德才呱呱墜地。陳世優排行老大,不讓上學,一天到晚跟父親屁股後麵幹農活。後來成立農業合作社、人民公社,陳世優成了半勞力社員。六一年,父親被餓死,母親把陳世優當成整勞力使喚,還拿半勞力工分。一家六口,幹活的少,吃飯的多,整日吃了上頓沒下頓。後來老二陳世良參軍,底下幾個兄弟漸漸長大,生活壓力減輕了許多。幾年後,兄弟們長大成人,家中生活才有了轉機。但是,一家人掙工分多了,工值卻隻有兩毛錢。眼看人家修房蓋屋,準備迎婚嫁娶,陳世優家裏窮得掉渣,沒有哪家姑娘垂青陳家。陳世優二十二歲,同他一樣大小的男子漢早就要娶妻生子了,而他卻還是孤零零的光杆司令。這一年是文革第三年,大外甥王文星從順城下鄉到這裏插隊,是他帶頭去偷國家的第一桶原油。社員開始把偷來的原油當煤燒,後來發現有人收購原油,所以就把偷來的原油賣掉變成錢。開始時,拉排子車偷一桶油,後來趕馬車拉一車油,再後來用小拖拉機、開油灌車拉原油。不管油田誰在場,擰開閥門就灌油。誰敢阻攔?這個外甥可不簡單,在順城一中可是個響當當的造反派,學校造反派頭頭。外甥把四個舅舅組織起來,形成了盜、運、賣一條龍。不到二年,陳家成為村裏首富。村裏人稱陳氏“耗子公司”。第三年,外甥王文星被順城公安帶走,因文革中打死人命案被判五年徒刑。


    但麵對滾滾財源,被窮怕了的陳世優一家早就忘了律條。他們隻遵從一條,“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們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外甥王文星,最崇信這條格言。


    陳世優二十七歲終於當上了新郎,接著那四個兄弟也相繼成家立業。十年來,陳家從小到大,由少聚多,眼下已積累了上千萬財富。原來隻認為是命中財運,到現在已鑄成惡果。到頭來,還不知落個嘛結果!……


    因為這場似雪非雪的“冷子”下得比較大,夜裏天氣寒氣*人。陳世優沒有穿入冬衣服,凍得他渾身發抖。但他決心守在破車裏,等候幹警到來。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兩輛警車呼嘯而來。幹警迅速包圍了那輛四腳朝天的吉普車。陳世優從車棚裏鑽出來,高舉雙手說:“政府,我在這裏!”


    兩名幹警過來給他戴上手銬,問他:“你為什麽不跑?”


    陳世優說:“我不能跑,一跑我的罪就更大了。”


    幹警說:“算你明白!”


    其餘幹警到吉普車裏搜尋物品、手提包,這手提包裏可有一公斤白粉。還有手槍、持槍證、身份證、警官證、照像機、錢、票、出差票據。……幹警收拾完,問陳世優:“你知道還有什麽嗎?”


    陳世優說:“就這些吧!”


    幹警們將陳世優交給專案組,並將陳世優在這次車禍中的表現寫材料文字匯報。順城市四位幹警住院接受治療。


    陳世優決心洗心革麵,對自己的罪行進行徹底的坦白交待,所以審訊工作非常順利。別看陳世優是文盲大老粗,但記憶力驚人。他能把十年來盜油數量、所得資金基本不錯地交待清清楚楚。對公司幾起大事件都說得時間、地點、人物,準確無誤。根據他的交待分析,老四陳世吉和“瓦瓢”可能已逃往順城。


    順城四名緝毒幹警被搶救及時,都脫離了危險,已回順城接受治療。派來四名幹警把陳世優押解回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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