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立刻來到兩人身前,對豆豆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首領,我……”


    沒等他回答,坐在地上的人猛地起身,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赤紅著眼,問道:


    “我牛姨呢,她怎麽沒回來?”


    豆豆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見到他這副樣子,天允忽然鬆開手,倒退兩步,聲音低啞地確認道:


    “我知道的,牛姨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豆豆嘴張了張,他無力地垂下雙手,閉著眼道:“對不起……”


    天允搖著頭,指著他,撐出笑容,“你在騙我,牛姨還活著是不是?”


    說完後他閉著眼睛,突然爆發著嘶吼,“牛姨肯定活著,她隻是被困在裏麵了,我要去救她!”


    他扭頭看向魅魔,道:“一切都是你的計劃,隻要把你殺了,牛姨就能得救!”


    天允揮著鞭子就要上前攻擊,被人一把拉住。


    “冷靜,天允,這屋裏不對勁,你不要被引進去!”白辰廷沉聲說道。


    “不管它有沒有不對勁,我隻想要救我的牛姨,她還被困在那個世界裏麵!”天允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掙紮著想掙脫,卻被死死拉住。


    豆豆走到他身前,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道:


    “牛姨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可以安然無恙,你知道嗎,不要辜負她的犧牲!”


    天允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他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龍趁此機會,將一個可以安神的藥片喂給天允。


    隨後他問道:“豆豆,你們在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首領,最開始在車裏我、天允、牛姨還有趙煦一來到另外一個空間,遇到了很熱心的村民,沒想到他竟然是雲霧村的本地人……”


    豆豆簡略的將他們在另一個空間裏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們在那裏實力沒有變化,村民人也好,還很安逸嗎?”


    雷消想不到兩個空間竟然區別那麽大。


    “那麽以你們的實力,不可能毫無應對之力,一定是空間內最強者趙煦一出現了問題。”


    白龍分析道,他已經得知白辰廷的隊伍裏,最終要打敗的人是長得和趙煦一一模一樣,名字叫趙一的人。


    那麽或許在另一個空間,趙煦一也會是要麵對的敵人。


    “是這樣的,首領,趙煦一的實力在裏麵是無敵的,他可以隔空將我們捏死,隨便一揮手就把我們都打飛。”


    “……”


    幾人都沉默下來。


    “我靠,我收回剛才羨慕你們的心情,不是這還怎麽打?”


    雷消他在想,如果換做是他們,該如何應對?


    不過,他的那個空間也沒安全到哪去,如果不是白源吃了界限藥劑使用用了超脫真實與虛假的力量,他們也可能會困死在裏麵。


    天允垂著頭,呼吸很輕幾乎感覺不到他在呼吸。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後來,我和牛霞阿姨同時被打飛……”


    豆豆越往後說,語氣越艱難。


    “我們直接被打到村的另一頭,因為身受重傷根本沒辦法立刻趕回去。”


    說到這裏,能感覺到天允呼吸逐漸加重,可他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聽。


    “隻剩下天允一個人在那裏,牛霞阿姨先是往那裏踉蹌地走了幾步,之後她又停了下來,用我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拿起刀……”


    豆豆閉上眼,咬牙道:“插進自己的心髒!”


    聽到這裏的天允,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癱坐在地上,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哭了一會,他哽咽著問:“我想知道,牛姨死前說了什麽?”


    “牛霞阿姨死前是笑著的……”豆豆也無法理解,為什麽她快死了,還會笑得那麽安詳。


    那時候,她躺在地上,心髒的破裂就算是5級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


    她望著天空,帶著笑容麵容平和。


    “豆娃,別怕,這裏如果隻會死一個人,那麽我這個老阿姨先走一步也挺好。”


    “牛霞阿姨,為什麽,我們可以再想辦法的!”豆豆緊緊拉住她的手,準備直接在她的傷口上倒藥。


    牛霞抬起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戰鬥中藥很珍貴,不要浪費在我身上……”


    她道:“我身上有塊玉牌,如果可以替我交給允娃,我把所有的祝福都留在裏麵,祝願他能平安的過完一生。”


    牛霞的眼睛逐漸渾濁,她渙散地看著前方。


    有一瞬間,她像是看到了什麽,眼神恢複了清亮,笑著說道:


    “真好,你們都活下來了。”


    豆豆濕潤著眼,取下了牛霞脖子上的玉牌。


    他道:“牛霞阿姨,您怎麽能就這麽離開了啊……”


    可惜,回應他的隻有震動的空間,還有手中殘留溫度的玉牌。


    豆豆說完這一切,將一塊玉牌放到天允手中。


    “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牛霞阿姨,是我太弱了……”


    天允一手拿著玉牌,一手拿著鞭子,情緒再也無法忍耐。


    “牛姨是把我養到大的人,她是我心中最強大的存在,她做什麽都很厲害,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這樣厲害的她,怎麽會死呢?”


    他縮著身體,把手中的東西抱在懷裏,像是在抱著曾經的牛姨。


    “牛姨,為什麽要離開我啊?”


    天允沒有放肆地哭,隻是壓抑著落淚,好像有什麽東西將他的情緒扯碎,亂糟糟的丟在一旁。


    隻能由他自己一點點痛苦地撿起、拚接。


    大家看著他,在此刻沒人再說什麽,對於牛霞的死,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在拾玖組織,生離死別其實很常見。


    白龍想起曾經在外圍小隊時,所有隊員全軍覆沒,他如果沒有上任首領相救,也隻會落得一個死的下場。


    可他不論經曆了多少次,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僅僅是為了勝利。


    也希望帶著所有人能活下去!


    脾氣火爆但心軟善良的可愛阿姨,為了能讓其他人活下去,毅然決然選擇了自殺……


    白龍心中也產生了自責。


    他明明想帶著所有人走下去。


    牛姨啊,你怎麽就掉了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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