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訛人,是你先動手砸我攤子的,你個老潑婦,老虔婆,你你……”


    葉蓮兒到底是個姑娘,見這婆子如此胡攪蠻纏,氣的眼淚直掉。


    “你胡說什麽,明明是你搶了我的攤位,還推倒了我,我什麽時候動手了,小丫頭年紀不大胡說的本領倒是不小。”


    葉家母女三人一路上看到喜歡的東西便買下,反正現在也不差錢,就連一向節儉的餘秀英也學會了買買買。


    “這胭脂好香啊……”葉十安打開一盒胭脂在鼻子尖聞了聞,又遞過去給葉獻春聞。


    那胭脂還沒送到她跟前,她就立刻捂住鼻子,一副要吐了的痛苦表情。


    葉十安趕緊撤回來:“不喜歡這味道?”


    葉獻春笑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餘秀英則在挑選發簪,她選了兩支一樣的,在女兒麵前晃了晃:“喜歡嗎?”


    葉十安十分捧場:“娘,你這是要送給我和大姐的嗎?”


    餘秀英笑了:“娘從來也沒給你們買過首飾,今兒就一人一隻簪子。”


    葉十安歡喜的接過來,把簪子別在頭上:“好看嗎?”


    “我女兒戴什麽都好看。”


    葉十安笑著拿過另一隻,轉頭也給葉獻春別頭上。


    “大姐戴更好看。”


    “就你嘴甜。”葉獻春摸著頭上的簪子,忍不住揶揄葉十安。


    葉十安正想要掏銀子,餘秀英卻阻止了她,她從錢袋子裏拿出碎銀子:“雖說錢都是你賺的,但娘還是想從自己的錢袋子裏拿銀子付賬。”


    葉十安嘻嘻笑著:“娘想怎麽付錢就怎麽付錢。”


    娘仨繼續往前逛,結果就看到前麵的路被圍觀的人群給堵死了。


    “嘿,有熱鬧看。”葉十安隱隱聽到裏頭有人在爭吵,忍不住加快腳步。


    擠進人群葉十安就聽到聲音耳熟,她先是一愣,接著便想拉著餘秀英退出去,誰知道餘秀英卻一下子鑽了進去。


    葉十安想拉都拉不住,葉獻春不知道母親為何這樣激動,忍不住詢問的看向葉十安。


    葉十安一臉愁苦:“這是葉蓮兒。”


    葉獻春訝異:“都長這麽大了。”轉念一想自己離家也已經好幾年了。


    “哎呀,還有沒有人管啊,小丫頭欺負我老婆子,啊呀,我一把年紀不容易,還要被這個小丫頭欺負,嗚嗚嗚……”


    葉蓮兒氣的渾身哆嗦:“你胡說,你砸了我的攤子,還敢誣陷我,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那老婆子一聽葉蓮兒要報官,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她順勢拿起手邊的一個瓷瓶罐子就往葉蓮兒頭上招呼。


    “還敢報官,我打死你個小賤人。”


    那瓷瓶罐子也不大,狠狠砸下去,卻也是讓葉蓮兒破了相,她的額頭瞬間就冒出了一抹鮮紅。


    “我讓你報官,小賤人,別以為我年紀大就好欺負。”


    葉蓮兒伸手摸向自己的額頭,看著手上沾染的鮮血,身形忍不住晃了晃。


    “欺負老人家,你不得好死,活該破相,就等著老死嫁不出去吧。我呸……”


    這婆子的行為惹的圍觀的人一陣埋怨。


    “李婆子你可別太過分了,小心人家姑娘家裏人和你算賬。”


    “就是,你瞧你下手也太狠了,把人家姑娘都打破相了。”


    “誰說不是呢,她就是看人家小姑娘生意比她家好,故意找事兒,你也就欺負欺負這樣的小姑娘,典型的吃軟怕硬。”


    原來這婆子也是賣帕子的,附近的攤主都認得她,大家都喚她一聲李婆子。


    這李婆子也在這條街上賣帕子,她見葉蓮兒比她生意好,故意來找茬,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葉蓮兒聽了周圍人的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委屈的咬緊嘴唇,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原本她想讓娘或者奶奶陪她一起,可她們誰也不願意來,她知道她們是覺得丟人。


    若她們其中有一人願意陪自己來,也許今天就不會被這麽欺負。


    她一邊抽噎,一邊去收拾自己的攤子,任憑血水混合著眼淚流下來,不知道的遠遠看上去,那模樣甚是駭人。


    突然一個人影從人群裏衝出來,一把奪過那老婆子手裏的瓷瓶罐子,狠狠的往她頭上打。


    “欺負我家孩子,我讓你欺負我家孩子,我打死你個老虔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那老婆子哪裏想到會有人突然衝出來,更沒想到衝出來的人跟瘋了一樣,她哪裏招架的住,隻能抱頭鼠竄。


    “哎呦呦,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啊,快來人救命啊,哎呀,哎呀呀……”


    人群裏又爆發出一陣解氣的哄笑聲。


    “我就說人家姑娘家裏人不會放過她吧。”


    “活該,欺負小姑娘。”


    葉十安並不是不想救葉蓮兒,而是不想和葉家有聯係,準確的說不想和葉老婆子見麵。


    此刻餘秀英都衝出去了,她也沒什麽好躲著的了,她和葉獻春二人擠出人群,來到葉蓮兒身邊。


    “蓮兒你沒事吧。”


    見是葉十安,葉蓮兒有一瞬的恍惚,這還是葉十安嗎?


    她穿的幹淨漂亮的衣裳,人的氣色也好的不得了,和以前的葉十安簡直天差地別。


    見她不說話,葉獻春趕緊拿出帕子幫她擦拭傷口:“被打壞了嗎?怎麽也不知道說話了。”


    李婆子被打的毫無招架的能力,隻能衝出人群跑開了。


    人群裏傳出暴喝聲,大家紛紛為餘秀英鼓掌。


    餘秀英丟下手裏的陶瓷瓶子,趕緊上前來去看葉蓮兒:“蓮兒,你沒事吧。”


    葉蓮兒抬頭見是餘秀英,再也繃不住了,趴在餘秀英的懷裏哭了起來:“大伯母。”


    沒了熱鬧,人群漸漸散開,見葉蓮兒情緒稍微平複,葉十安才開口:“先去醫館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到了醫館,大夫幫忙處理了傷口,還開了一些擦洗的藥,讓注意別沾涼水。


    見她傷口沒有大礙,餘秀英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剛才她看到葉蓮兒滿臉是血,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現在想來自己突然衝出來好像不是很合適。


    雖然斷親以後她們都刻意的不去提葉家,但潛意識中是希望和葉家人徹底斷了聯係的。


    可今天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衝出來,若被葉老婆子得知,恐怕又得纏上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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