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雜誌應該是被人遺落在衛生間的,上麵還有幾處水漬。


    方婷在那張放大的照片中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讓她噩夢不斷的老男人,他身著筆挺的西裝坐在前麵,身後是四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而她的阿孝就站在這個老男人的身後,一隻手還搭在了老男人的肩膀上,看表情和姿勢兩個人的關係很是親近。


    “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他說過那個男人隻是他的客戶啊?”好奇心驅使著方婷伸手將那本雜誌拿了起來,


    她小聲念著雜誌上的標題:“股市奇人丁蟹和他的五蟹帝國”。


    “丁蟹”,“丁蟹”,“丁蟹”方婷在嘴裏小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又低頭看了看照片裏的人,這時她腦子裏似乎想起了一點東西。


    她又仔細端詳著另外三個年輕人的臉,那三張臉最近在自己的腦子裏出現過,每次出現都帶著或是狠戾或是凶殘的表情,讓她感到害怕。


    而最讓方婷感到吃驚的是照片旁邊還有一個醒目的紅色邊框,邊框裏有四個鮮紅大字“父子同心”,後麵跟著一個大大的感歎號。


    那四個大字的顏色異常刺眼,不斷吸引著她的注意力;那個鮮紅的感歎號就像是一把帶血的小刀,挑動著她腦子裏的某根神經,讓她迫切地想知道“父子同心”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隨手翻開一頁,裏麵的圖片更是看得她心中一驚,那是一張她穿著血衣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的照片,那一男一女的臉也是她在夢裏見過的。


    “婷婷?婷婷?你怎麽樣了?要不要找人幫忙?”就在方婷捧起這本雜誌想仔細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時,門外響起了丁孝蟹焦急的聲音。


    聽到喊聲,方婷才想起丁孝蟹還在衛生間的門外等著她呢,


    “哦,我沒事!”她一邊回應著,一邊蹙眉看著眼手上的雜誌,


    “你等下,我馬上就好!”說話間方婷慌亂地把這本雜誌折了幾折,塞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挎包中,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丁孝蟹見方婷從衛生間的門走出來,忙叫了一聲“婷婷”,就上前拉住方婷的手,另一隻手撫上方婷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你沒事吧?婷婷?”丁孝蟹低頭緊張地看著方婷,“是不是在家裏吃的東西有問題?”


    方婷抬頭看著丁孝蟹,忽然對那張她無比熟悉的臉感到了一絲陌生,生出了一絲懷疑,她張了張口,把心裏的問題又咽了回去。


    她努力對著丁孝蟹向上彎了彎唇角,帶著歉意的笑容說道:“我剛剛看到妝有點花,在裏麵補妝的時間有點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丁孝蟹伸手將方婷摟在懷裏,舒了口氣:“沒事就好!還有不到一小時我們的飛機就要起飛了!”


    說完就攬著方婷走向閘機口準備登機。


    當飛機離開啟德機場的跑道開始快速升空後,即便是坐在寬敞舒適的頭等艙,那種巨大的不適感還是讓方婷抑製不住的頭暈惡心難過。


    身旁的丁孝蟹眼看著方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忙伸手扣住了方婷略顯冰涼的小手,擔心地問道:“婷婷,很難受是麽?”


    方婷坐在座位上不敢亂動,隻是緊閉雙眼點了點頭,小聲“嗯”一聲。


    如果不是兩個人身上都有安全帶的束縛,丁孝蟹真想把方婷抱在懷裏,好好安撫一下。但現在他隻能一手摩挲著方婷的手,一手輕拍著方婷的後背,希望方婷能夠好過一點。


    直到飛機飛入平流層,恢複平穩飛行後,方婷才慢慢睜開眼睛,臉色煞白地對丁孝蟹說:“阿孝,我還是惡心,需要去一下衛生間。”


    “我陪你去!”丁孝蟹握著方婷的手問道,


    方婷抿著唇看了看丁孝蟹緊張的表情,待臉色稍有恢複後才開口說道:“我可能是暈機,吐出去就好了!”


    “你別老這樣緊張我!我一個人去就好,”說完方婷就捂著嘴巴,急匆匆地向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在衛生間裏方婷又幹嘔幾下,直到吐出一點東西後,她才覺得胃裏舒服了一點。


    吐過之後,方婷打開水龍頭簡單洗漱了幾下,抬頭發現鏡中的自己臉色實在難看,便想拿出包裏的口紅補一補妝。


    她打開隨身攜帶的挎包,伸手所及卻是那本在衛生間裏撿到的雜誌。


    方婷將那本雜誌從包裏拿了出來,入目就是阿孝和那個老男人的合影,方婷的好奇心又被這雜誌上的照片激起,她下意識地伸手將衛生間的門鎖好,就在飛機的衛生間裏看起了這本雜誌。


    方婷撿到的雜誌是港埠一家著名財經雜誌的副刊,專門報道一些財經人物的熱門八卦。


    作為五蟹集團“太上皇”又被稱為股市奇人的丁蟹,最近這兩年一直都是新聞媒體追蹤的熱點人物。


    這次丁蟹在離島被女友持械打傷,其女友又在準備槍殺丁蟹時因槍支走火不幸身亡,這一死一傷的特大新聞當天就震驚整個港島。


    案件發生後那些嗅覺靈敏的狗仔記者們蜂擁而至,他們很快就挖出了此案的兩個當事人——丁蟹和羅慧玲有著極深的曆史淵源和情感糾葛,而且此次案件還牽扯出了當年轟動全城的方家滅門案苦主,曾被忠青社下了格殺令的方家唯一男丁——方展博。


    麵對如此勁爆的新聞素材,各家媒體豈肯輕易放過,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對當事的三個人進行深度挖掘,寫出了各種各樣與他們三人有關的抓人眼球的新聞報道。


    而丁家作為城中財富新貴,又有著一定的黑道背景,所以這些文章多是站在丁蟹的角度,對此次事件和丁蟹進行了一定的美化。


    這本雜誌也不例外,一樣是由離島案件寫起,專門用了整本雜誌來介紹丁蟹的傳奇經曆和五蟹集團的一些“幕後”故事。


    在這篇文章中,丁蟹能成為當今股市奇人並非全靠運氣,雖然當年作為70年代全港自由搏擊冠軍的丁蟹貌似一介武夫,但是他與當時的華人會主席方進新曾是親如一奶同胞的好朋友,在那時他就從方進新身上學到了很多股票知識。


    丁方兩家算是世交,兩家人的關係也是相處極好。


    後來丁蟹在比武大賽後贏得了女學生羅慧玲的芳心,兩人發展成戀人。後來羅慧玲移情別戀方進新,導致三個人出現感情糾葛,丁蟹與方進新也由兄弟變成情敵。


    因為方進新“橫刀奪愛”搶走了自己的女朋友,“性情中人”丁蟹最終因愛生恨,失手將一代股票大亨方進新打死,他自己也因此被黑白兩道追殺,逃亡台灣十四載。


    十四年後丁蟹再度返港,難忘舊情的他本想與羅慧玲再續前緣,卻被方家人發現,隨後報警被抓,並因方進新的案子被判為“環首死刑”。


    但丁蟹堅信“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天對他也是特別眷顧,在被判死刑後,他先是被英女王特赦免於死刑,不久因在獄中患癌被家人保釋出獄,後又巧遇大陸著名“氣功大師”將絕症治愈,徹底擺脫牢獄之災。


    出獄後的丁蟹更是好運連連,不但協助五蟹集團順利上市,更是靠著對股市敏銳的感知力在股災中逆勢大賺,讓五蟹集團迅速成為港埠屈指可數的大型財團之一。


    而丁蟹這十幾年所經曆的坎坷人生幾乎都與方進新及方家人有關,所以在這篇文章中也濃墨重彩地寫到了方進新、羅慧玲和方家四個子女。


    文中特別詳細記述了方家子女穿血衣遊行示威,製造輿論壓力,要求法官判處丁蟹死刑的那件事,並在文章中配發了大量當時的照片。


    為了證明丁家和方家曾是世交,文中還特別提及方家二女兒和丁家長子相戀的事......


    文章剛剛被方婷看到一半,她就聽見衛生間門外響起了丁孝蟹與乘務員對話的聲音,隨後就聽丁孝蟹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緊張地問她:“婷婷,你還好嗎?”


    方婷聽後就是一驚,她一手按在胸口上,想按住“怦怦”亂跳的心髒,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門外說道:“我沒事阿孝,但是我,我,我有些便秘,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是不是影響別人用衛生間了?”方婷強作鎮定繼續問道,


    “沒有,這裏有兩個衛生間,你沒事就好,我在門外等你出來!”丁孝蟹在門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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