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sir的意外出現讓丁家四兄弟的囂張氣焰熄了火,更讓丁孝蟹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自慶幸這次沒有讓丁益蟹獨自來台赴宴,不然莽撞的老二可能會被留在台灣,永遠回不去了。


    丁孝蟹心裏清楚雖然現在的五蟹集團財傾半城,但邪不勝正,這個總督察他們丁家惹不起,忠青社肯定是不能再碰方展博了,他發出的格殺令也自動取消。


    大家一路無話回到了來前就預定好的君悅大酒店,在丁家四兄弟下榻的酒店套房裏,垂頭喪氣的丁家四兄弟分坐在客廳的三個沙發上。


    其中最不服氣的丁益蟹,他先是低頭叼著香煙沉默了一會,但是心中的怒氣壓製不住,猛吸幾口煙之後,還是抬起頭瞪著自己的大哥,用他特有的粗嗓門衝著丁孝蟹問道:“老大,你真打算把方展博放了?”


    丁孝蟹閉著眼仰靠在正中的沙發上,麵沉似水,雙眉微蹙,眉宇間透著不耐煩,聽到老二的問話,他連眼皮都沒抬,隻是淡淡回了一個字:“對!”


    “以前的格殺令取消了?!那這次老爸因為他受傷也就這樣算了?!是不是啊,老大?”丁益蟹瞪著大眼睛,問得很大聲。


    丁孝蟹睜開眼斜睨了丁益蟹一眼,依然沒有搭理他,隻是抬手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鬆了鬆領口,但臉色變得愈加難看。


    見丁孝蟹不回答,丁益蟹越發生氣。


    他對今晚突然冒出來的總督察相當不服氣,當年這個任sir針對忠青社的掃黑行動讓他們兄弟倆吃盡了苦頭,這口氣他至今都咽不下去;現在丁益蟹成為了忠青社的老大、五蟹集團的董事,他覺得自己有實力也有財力與這個任sir“打場友誼賽”,他就是要做掉方展博,把當年在差佬那裏受的惡氣出一出!


    還有龍成邦和周濟生這兩個與丁家有世仇的老家夥,丁益蟹看他們更不順眼,他們越是要保方展博,他就越要做掉方展博給他們看看。


    可是老大在回來的路上決定放過方展博,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這個決定違背了他的“職業原則”——作為黑道大佬,一要有仇必報、二要趕盡殺絕!


    “請來個總督察就想保住方展博,老大,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用怕那些差佬嗎?”


    “我們都改做白道生意了,還怕這幫差佬盯死我們嗎?”


    “方展博可是我們丁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啊!老大!”


    “放了他,轉身他就會來殺我們!”


    “我們不一定非得在警局外麵做掉他,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換個時間嘛!”


    “隻要你一句話,弄死方展博的方法多得是!”


    丁益蟹實在不甘心就此放過方展博,但他不敢違抗丁孝蟹的決定,隻能不斷用話語刺激丁孝蟹,讓他改變決定。


    此時坐在沙發上的丁孝蟹又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丁益蟹的詰問,但鐵青的麵色,暴起的青筋,緊握的雙拳,粗重的呼吸都顯示著他快要忍耐到極限了。


    坐在丁益蟹對麵的丁旺蟹發現氣氛不對,連忙對著老二使眼色,想讓他趕緊閉嘴,可是越說越激動的丁益蟹卻根本不管這些,突然脫口而出:“老大,你不動方展博是怕了那個總督察,還是為了方婷?”


    話音剛落,就見丁孝蟹如猛虎一般,從沙發上躍起撲向了丁益蟹,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了丁益蟹的脖子,將丁益蟹摁倒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指著丁益蟹的鼻子,聲色俱厲地罵道:


    “你是不是忘了方家滅門後那些條子是怎麽針對我們的,啊!?”


    “做掉方展博,讓五蟹集團破產來陪葬是不是?”


    “做了幾年老大,一點兒腦子都不長,還是隻知道拿刀砍人!”


    ……


    丁孝蟹罵聲不絕,手上的力道也不斷加大。


    轉眼間丁益蟹就被掐的臉呈豬肝色,滿是紅血絲的眼球明顯突出眼眶,顯得格外嚇人,他手腳胡亂撲騰著,人卻發不出聲音。


    可就是被丁孝蟹掐到快斷氣,丁益蟹卻絲毫不敢反抗。


    老三,老四眼見事態嚴重,慌忙衝過來將兩人拉開。


    “老大,老大,別和老二一般見識!他也是因為老爸受傷氣不過!”


    “你明早還要趕飛機,早點兒回去休息,好不好!” 丁旺蟹用力扯著丁孝蟹的手臂勸道,


    “鬆手吧老大,要出人命了!”丁利蟹一邊說一邊用勁掰開了丁孝蟹那隻掐脖子的手。


    丁孝蟹聽見老四這樣說也就順勢鬆開了手,狠狠瞪了老二一眼。


    趁自家老大鬆了手,老四趕緊推著他朝門口走去,生怕他怒氣未消再返回來出手教訓老二。


    丁孝蟹的手一鬆開,被掐得麵目青紫的老二趕緊深吸一口氣,隨後就開始不停的咳嗽,老三則在旁邊一邊幫他拍背順氣,一邊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老三見老大離開房間才對老二勸道:


    “老大說得沒錯,現在做白道生意更要處理好政商關係!方展博爛人一個,犯不著為了他得罪了總督察。”


    “你怎麽不長記性!當老爸的麵說羅慧玲被暴打一頓,現在又當老大的麵提方婷!”


    “你逼老大做掉方展博,方婷可是還在老大的別墅裏活著呢,你這不是讓老大難做嘛!”


    “怎麽啦?方婷不是已經變癡呆了嗎?她還懂方展博是死是活?” 丁益蟹啞著喉嚨反問道。


    丁旺蟹斜了一眼丁益蟹,撇嘴回道:“不是變癡呆了,是失憶了。”


    “失憶?”丁益蟹提高聲音問道,


    “對呀,沒準哪一天方婷就會把以前的事情想起來,到時候她跟老大要她大哥,你讓老大怎麽辦?”


    丁益蟹聽後大驚,激動地喊道:“什麽?你說方婷還會想起以前的事?那她不就成了第二個羅慧玲了!”


    “咳…咳…咳”因為太激動丁益蟹止不住地又咳嗽了幾聲,接著繼續說道,


    “方家的人差不多都死在了我們手上,就算老大留方展博不死,方婷也得讓老大給方家其他人償命,橫豎都得拿刀捅了老大啊!”


    丁旺蟹聽後,無奈地苦笑道:“那有什麽辦法,誰讓老大和老爸一樣,都是癡情種!還都隻愛方家的女人!”


    接著他長歎一聲繼續說道:“唉,我們那個老爸呀,差點沒被羅慧玲拿槍打死,可是現在呢?躺在醫院病床上痛哭流涕,說自己對不起羅慧玲!”


    “剛剛阿朗打電話來,說老爸明天要帶傷去送玲姐最後一程,問我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隻能讓老利找醫生多給老爸吃點安眠藥,不然明天又得驚動記者和那幫差佬!”丁旺蟹冷冷地說著,隨後他轉頭看向門口,望著丁孝蟹離開的方向,又是搖著頭發出了一聲歎息。


    丁孝蟹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接到了阿程從香港給他打回的電話:“孝哥,我已經把你的意思通知下去了,以後在香港我們的人不會再有人為難方展博。”


    “警察局門口的人都撤掉了,剛剛有小弟匯報方展博已經離開警察局走了。”


    掛斷了阿程電話,丁孝蟹走出房間,站在了外麵的陽台上。他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吞入肺中,後又讓煙霧通過鼻間緩緩呼出,手扶欄杆望著樓下流光溢彩的夜景,開始在心裏勸解自己:


    “算了,方展博的事情就這樣吧,就算為了方婷!”


    丁孝蟹看不起方展博靠女人苟且偷生,更嫉恨他有兩個對他不離不棄的紅顏知己。


    剛剛丁益蟹像隻烏鴉一樣對他喊出的話他心裏都清楚,不殺方展博讓他心如芒刺,而且丁家的手上已經有了方家幾條人命,根本不在乎再多方展博這一條。


    如果是為了給那個任sir一個麵子,他們完全可以等風頭過去再找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方展博在香港消失。


    可是方婷那裏怎麽辦,她記得她還有個大哥,他還答應她以後去找她大哥。看樣子現在方婷的記憶還在不斷恢複,早晚有一天她會把以前那些事全都想起來。


    丁孝蟹了解方婷,她是羅慧玲養大的女兒,性格剛烈一點不輸羅慧玲,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瞞著她又殺了他大哥一次,她會怎麽對待他這個仇人——可能隻會比羅慧玲對自己老爸更狠更絕!


    “也許留下方展博要比殺了他對自己更有利,以後要把方婷留在自己身邊,可能還會用得上這個廢柴……”


    想到方婷,丁孝蟹這才發現一直沒有接到阿龍的電話,也不知道方婷現在怎麽樣了。


    他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轉身走進房間,拿起電話打給了阿龍。


    聽著話筒裏的忙音,丁孝蟹在心裏祈禱著方婷能早點忘記自己老爸的那張臉,更不要再想起其他以前的事情。


    “阿龍,今天方小姐怎麽樣?”


    “你走以後,英嫂就在一直陪著方小姐,她寫了一會字,後來又去花園裏鍛煉,收拾那些花花草草。”


    “午飯和晚飯吃得和平時差不多,下午還午休了一會。沒見她有什麽異常之處。”


    聽著阿龍的匯報,丁孝蟹感覺方婷的表現就和自己心中希望的一樣。


    “那——她現在呢?”丁孝蟹一時也想不起還要再問些什麽事,


    “我見二樓你的臥室燈還亮著,應該是在洗漱準備睡覺了。”


    “那你晚上多注意一點,有事及時通知我,我明早就飛回香港。”


    “放心孝哥!英嫂晚上會跟方小姐一起睡。”阿龍在電話裏幹脆地答道。


    丁孝蟹放下話筒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今晚回來後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現在打完電話還是沒有好轉。


    阿龍的電話讓他對方婷的擔心減少了一點,但他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香港那邊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不知道是他老爸那裏還是方婷那裏。


    最早飛回香港的航班對丁孝蟹來說還是有點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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