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聘笑了笑,“旺先生為人正直,怎麽會做出和別人搶女朋友這種粗鄙低俗的行為呢,對嗎旺先生?”


    周圍人愣了一下,男人覺得有些丟人和尷尬,她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向來遵循等級製度,不允許下麵的人忤逆自己,“秦小姐,外麵的男人哪能比得上我們旺雷呢,怎麽說也是一線城市的政委的兒子,地位還是很高的。”


    秦聘的嘴角上揚,但是臉上已經沒有笑意了。齊禮也意識到了場麵的失控,“吳淵也是好意,怕你在外麵吃虧,想著旺雷都是一個圈子的知根知底。隻不過還不知道你交男朋友了,怎麽也沒聽你提過?有機會帶出來讓我們看看啊,也好幫你參謀參謀?”


    秦聘看向齊禮的眼神也冷了幾分,還沒等開口,就聽到人群外的聲音傳來,“聊的什麽這麽開心,讓我也聽聽?”


    譚冬明的到來讓秦聘的怒氣也消減幾分。


    “冬明?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沒時間?”齊禮繃緊的麵具終於有了些鬆動。


    秦聘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突然覺得事情有意思了。


    “我有個朋友,她今天也來這和大家聚聚,剛好好久沒見了,就想來找她,見她一麵可不容易呢。”譚冬明笑著走到秦聘的身邊。


    向秦聘問道,“你們剛才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齊禮看向兩人,“你們,認識?”


    譚冬明笑著說道,“這是我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


    眾人得知這一事,麵上不動聲色,但是眼神卻是一變,“原來秦小姐還和冬明認識?怎麽從來沒聽冬明你提過啊?”


    譚冬明笑著解釋道,“我這個發小從小就喜歡低調,也不怎麽出來。這不聽說她來參加一個聚會,我就想著來看看什麽聚會能請動她來。”


    譚冬明把話說的這麽重,眾人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原來是給撐腰來的。不過能請的動譚冬明來給她撐腰,看來這個秦聘也是有些手腕的。


    “秦小姐早說啊,我們和冬明都認識。”那個叫吳淵的人說道。


    臉上一點不見尷尬,看來對這種場麵也是見怪不怪了。


    齊禮在兩人的臉上掃視,“那,你見過秦聘的男朋友嗎?”見譚冬明沒說話,才笑著說道,“剛才聘聘說她有男朋友了,嚇了我一跳呢,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交的呢。”


    看了她幾秒,譚冬明才笑著說,“當然見過啊,都在一起很多年了,感情很好。”


    齊禮的臉上還笑著,但是眼底的笑意卻是全無,看了秦聘一眼就沒再和她們說話,而是轉頭招待起別的桌。


    譚冬明的到來倒是讓秦聘輕鬆了不少,終於落空和譚冬明說兩句。


    “行啊你小子,有日子不見說話都這麽有分量了。”兩人說的話聲很小,離得就近了些,肩膀都幾乎靠在一起。


    “那是,就你們這幾個人天天擠兌我,再敢欺負我就讓你們見識我的厲害。”


    秦聘瞥了他一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在其位謀其事,說我胖的時候我不喘,要等到說我瘦的時候再喘嗎?”


    “你哪來的歪理邪說?”


    “和你學的。”


    “能不能學點好的。”


    兩人聊著聊著就自成結界,好像與外界隔離了一般。


    看兩人聊的熱火朝天的,也有人湊了過來,“你們聊什麽呢?加我一個啊。”


    “在說最近在南方新出了一套南北朝代的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譚冬明笑著說道。


    “我也聽說了,但是具體是哪朝的也眾說紛紜,還有人說是民國的。好像移交那裏的拍賣行了,正評估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結果。”


    “是嗎,如果是民國的那就沒什麽價值了。”


    身邊有人的情況下,秦聘的腦子就基本放空了,再加上剛才用腦過度,一放鬆下來竟還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顧及著形象,麵上不動聲色的打了出來,表情能控製住,但是眼淚控製不住。幾個哈欠打下來,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側頭小聲說道,“帶紙巾了嗎?”


    譚冬明還繼續和旁邊的人聊著,但是手卻伸到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給秦聘。


    秦聘側頭去擦眼淚,這手帕質量還不錯,吸水怪快的。


    等秦聘回過頭來時,注意到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齊禮姐,怎麽了嗎?”秦聘問道。


    齊禮笑著走過來,“這手帕不能碰水的,你就這麽用來擦眼淚,有點暴殄天物了吧?”


    聽到齊禮的聲音,眾人的視線又一次聚集,秦聘心裏無語,這到底有完沒完了。


    “手帕不就是拿來用的?也沒那麽嬌貴吧。”秦聘覺得有些好笑。


    旁邊人看到這手帕眼神也怪異了起來。


    齊禮的笑容還是那樣完美,但是已經有了裂痕,從裏麵露出了絲絲的黑色,“你說的是你家裏的普通手帕。這是我國頂尖繡娘王蘊女士的作品,她老人家今年已經98歲高齡了,她的作品已經可以說是絕品了,這手帕完全可以說是收藏品,你就這麽用來擦眼淚,還不算暴殄天物?”


    秦聘看著手裏的手帕,“王蘊女士的名聲我自然也有所耳聞,她老人家一生佳作無數,國宴上擺放的都是她老人家的作品。不過繡品也分展覽、收藏和供人使用的。我相信既然這是個手帕,冬明也是隨身攜帶的,就說明可以隨我們使用,我也相信,王蘊女士的家裏也一定有不少自己的作品用來日常使用的,對嗎?”


    譚冬明從來不擔心秦聘這張嘴會吃虧,剛才一進來就看到了秦聘隱忍的表情,畢竟她向來不喜歡和人起衝突,這次打開也是給她惹煩了。


    於是笑著說道,“是啊,一塊手帕而已,王蘊女士真正有收藏價值的東西自然都在家裏放好了,要是真的把藏品帶出來了,我家老爺子怕是要扒我層皮不可呢。”


    好在聚會上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也就過去了。


    但是通過這次秦聘也看出了齊禮的真麵目,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無禮善妒,今天自己怕是已經被她盯上了,本著破罐子破摔的道理秦聘才敢正麵硬剛,反正不管自己怎麽做她都不會放過自己,那自己也沒必要一忍再忍了。


    聚會過半的時候兩人就跑了出來。


    走到外麵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秦聘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我的媽呀,我感覺一個不小心能被她們拆骨入腹。真是嚇人,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凶殘的嗎?”


    秦聘從門童手裏接過車,兩人上了車,“這是她們現在還小,你等她們到了她們家長那個年紀你再看,分分鍾吃了你,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秦聘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好累。還有那個叫旺雷的,你認識他嗎?為什麽總往我旁邊貼?”


    譚冬明想了想還是不記得有這個人,“還真不清楚,估計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他知道你是我朋友絕對不敢惹你了。你也是的,沒事多出來和這些人熟悉一下,別把自己藏的那麽嚴實,現在什麽臭魚爛蝦都敢踩你一腳了,你也不嫌煩。”


    秦聘啟動車子,“行行聽你的。”


    “剛才我說的那些你都記清楚沒?”


    “你說什麽了?”秦聘有些懵懵的。


    譚冬明一臉恨鐵不成鋼,“我白替你套話啦?”


    “不是,你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哪句是有用的?”


    “你到底記不記得你來幹嘛的?光顧著吵架了吧你?”


    “你少說我,你說的也不比我少!”


    兩人一邊開著車一邊吵了起來,加起來都不到6歲。


    紅綠燈前,秦聘踩下刹車,譚冬明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被我氣傻了?”秦聘嫌棄的說道。


    “開心還不讓了,法西斯啊你。”


    本來秦聘隻是吐槽,但是譚冬明的話一出,秦聘真的覺得他的腦子出現了問題,“你沒事吧?咱們朋友一場,我可以把你送去醫院看看。”


    譚冬明打開車窗,“你懂什麽,身邊的朋友還是從前的樣子有多難得。”


    秦聘笑著啟動車子,“怎麽不懂,我這麽聰明什麽不懂。”


    “有時候真覺得全世界運氣最好的就是我們這群人。比較可惜的就是我們都太忙了,很少能遇到大家都有空的時候了。”


    秦聘的眼睛時不時的瞄著倒車鏡,“珍惜吧,要是我結婚了你想見我會更難。”


    譚冬明欻的一下轉過頭來看著她,“你不是說不結婚嗎?不能說話不算話!”


    秦聘覺得好笑的笑了笑,“拜托,就算我不結婚,難道你們不結婚嗎?你們結婚了還能一有時間就和朋友混在一起?你老婆不弄死你。”


    “她沒朋友嗎?總管著我幹什麽。”


    “還人家沒朋友,你倆都不回家,靠什麽培養感情?”


    談到這個,譚冬明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落寞,“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結婚需要什麽感情。”


    “就算是利益聯結,你爸媽還會逼你娶一個你討厭的?隻要你不抵觸,和對方多接觸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


    “唉,算了吧,誰知道以後什麽樣呢。”


    秦聘停車,兩人到了一家以前經常來的飯店,這家飯店的包廂是幾人常年包下來的,不管什麽時候來都有位置不需要預約。


    吃上沒多久,秦聘的手機就響了,是宣席。


    譚冬明也看到了手機上的名字,“哎呦,真是甜蜜。”


    “酸去吧你。”說完就起身出去接了電話。


    “喂,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準備休息了。你呢?”


    “和冬明在外麵吃飯呢。”聽著宣席好聽的聲音秦聘越發覺得思念,“想你了,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最近有點忙,估計隻有荀老生日當天有時間了。”


    “那麽趕?提早一天吧,怎麽也要有倒時差的時間啊。”


    電話那邊傳來低笑的聲音,“心疼我啊。”


    “廢話我不心疼我男朋友誰心疼啊。早一天吧,正好來陪陪我。”


    “看看吧,要是可以的話我一定提早回去。”


    “嗯,那你休息吧,我去吃飯了。”


    “好。”


    回到包廂,譚冬明正戳著盤裏的肉。


    “幹嘛呢,不吃別浪費啊。”


    譚冬明一隻手撐著下巴看向她,“突然閑下來還有點無聊了。”


    秦聘坐下,“沒事,我給你找點事,幫我把給荀老的禮物也準備一下吧。”


    譚冬明瞥了她一眼,“少來,自己準備,都給你透題了還不注意聽,怪誰?”


    “難道是那個什麽朝的棋?我怎麽沒聽說過荀老喜歡棋啊?”


    “如果這件事連你都知道了,那就說明在全世界都知道了,還算什麽秘密了?”


    “行吧,在拍賣行了是吧?我讓人注意一下。”


    “記得自己去拍,別什麽都讓別人做,有點誠意。”


    “行知道了。吃完了吧,走吧。”


    “去哪?”


    “反正咱們也沒事,去探我們大明星的班唄,反正除了他那我們也沒地方可去。”


    譚冬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好啊,他在哪了?”


    “在南城拍戲呢。正好去嘲笑一下他的演技。”


    說完兩人就啟程了。


    路上兩人路過一家咖啡店,“讓他們出個餐車什麽的吧,咱們就這麽空著手去不太好。”


    譚冬明雖然不了解這些,但是人情世故了解的可是很多,“懂了,用不用我定個花籃?”


    “那倒不至於。送點吃的喝的就差不多了,送的太誇張也會引起劇組別的人的厭惡。”


    “流程這麽熟悉,你以前追星的時候不會就這麽給你家哥哥探班的吧?”


    “我從來不給陌生男人花錢的好嗎?從小那麽辛苦賺錢可不是用來花在男人身上的,喜歡歸喜歡,花錢想都別想。”


    “看你以前天天腦子裏都是帥哥以為你早理智出走了呢,還賭你多久被騙破產。”


    秦聘的眼睛眯起,“你們還拿我打賭?”


    意識到說錯話,譚冬明立刻找補,“哎呀年紀小不懂事,見諒見諒。”


    “哼。一會咖啡錢你付署我名。”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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