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糕戴著一個誇張的墨鏡走了進來。


    “呦秦聘也在啊。”


    宣席一張臉黑的嚇人。霍子糕一看,“怎麽,我來的不是時候?”


    秦聘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宣席也沒說話。


    “看來是這樣的。”霍子糕自問自答的說道。但還是厚臉皮的坐了下來,“那我來都來了總不能把我趕回去吧。”


    秦聘坐回椅子上。


    “你來幹什麽。”宣席沒好氣的問道。


    “當然是來關心你了,聽說你中槍了我可是連夜坐飛機過來的,夠意思吧。”霍子糕一臉得意的說道。


    “兩手空空的就來了?”


    “怎麽能說我兩手空空呢,我可是帶著我的愛心特意趕來的。”霍子糕還做了一個愛心的手勢。


    “你的愛心沒有任何用處,我餓了給我買吃的去。”宣席皺著眉頭說道。


    霍子糕卻沒動,“這麽著急把我支走想幹什麽壞事?傷都還沒好就這麽著急了?小心身體啊。”


    宣席一個枕頭扔過去。


    “行我去,我去還不行。”霍子糕起身出去了。


    宣席又伸開手。


    秦聘一臉驚奇的看著他,“你還是我認識的宣席嗎?假的吧。”


    “如假包換。”宣席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秦聘伸手拍了他,“等你好了再說,我走了。”起身就走了。


    “秦聘,秦聘!”宣席在身後叫她。


    出去後秦聘用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天知道秦聘有多想抱他,但是太tnd害羞了。


    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快步離開了。


    等霍子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宣席拿著電腦在工作,“這麽敬業,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工作呢。”


    宣席抬眼看了他一眼,“說說吧,你來幹嘛的。”


    霍子糕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他旁邊,“和我家老頭子吵架了,他把我所有職位都給我撤了,正好我也想休息休息了,就來你這裏嘍。”


    “這麽嚴重?”


    “他非要我結婚,我才多大啊,而且我又不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啊?”宣席挑眉看向他。


    霍子糕愣了一下,“還沒遇到呢。”


    宣席笑著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喜歡秦沁呢。”


    “開什麽玩笑,我們就是朋友而已好嗎。”霍子糕的音量瞬間大了不少。


    “行,我又沒說什麽。”


    “別說我了,你這魅力在秦聘這怎麽就打折了呢,還沒到手呐?”霍子糕一臉八卦的問道。


    宣席啪的一聲合上電腦,“要你管。”


    “都不是我笑話你,剛認識的時候就讓人家給拿捏了,後來又追著人家來了德國,到現在還沒追到手,你說你丟不丟人啊。”


    “我樂意。”宣席咬牙切齒的說道。


    “唉,你高興就好。”霍子糕一臉欠揍的樣子。


    宣席白了他一眼,一枕頭直接輪在他臉上,“啊!”


    秦聘正開著車,柳令就打來了電話,“秦聘你在哪啊,快點把這個瘋女人帶走吧。”


    “瑟菲尼在你旁邊?”


    “除了她還能有誰?”柳令的語氣裏充滿了嫌棄。


    “你們好好相處吧,也讓你體會一下你每天纏著我我是什麽感受。”說完秦聘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後,越想越解氣,幹脆把車開到城外的賽車場,這個賽車場是非正規的場地,是一些有權有勢的賽車愛好者開拓的野外場地,這個地方是上次去劉浩家的莊園時無意間發現的。


    秦聘開到時,剛好遇到了一場比賽,秦聘把車停在了一邊觀看著。


    現場很熱鬧,有聊天玩笑的聲音,有試車的聲音,還有一些人在調試無人機,為接下來的比賽現場播報。


    突然有人看到了秦聘,大家紛紛轉過頭來。


    一個男人走過來,敲了敲秦聘的車窗。


    秦聘把車窗開了一條縫。


    “你好這位女士,我們這裏不能通車,請你繞道吧。”


    “好吧。”秦聘剛要收起車窗,男人又說道,“等一下。”


    “還有事?”


    “你是秦聘嗎?”


    秦聘皺眉,“你認識我?”


    “我是瑟菲尼的朋友,我見過你的照片。”


    “是嘛。”


    “當然,聽說你也喜歡賽車,要一起過來玩玩嗎?”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秦聘收起車窗開車走了。


    快要開到市裏的時候,秦聘看到路邊停了幾輛熟悉的車,是上次出事的時候開的車。


    秦聘把車停在路邊,進到旁邊的樹林裏,走了很遠,但是一個人都沒有,“是走錯方向了嗎?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啊。”


    正當秦聘想回去的時候,看著四周一模一樣的樹林,“非常好,迷路了。”


    剛才過於認真的往前走忘記記路了。


    隻能跟著感覺走了。


    走了一會,秦聘發現了一個小房子,已經破爛不堪,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收拾過了。秦聘悄悄的走過去,蹲在窗戶底下,仔細的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而且剛好秦聘今天穿了一身黑,在這麽黑的夜裏也看不清。


    裏麵有聲音傳出來,是劉浩的聲音,“你太急躁了,這種事情要慢慢來,過於刺激她,她精神紊亂了怎麽辦,結果你承擔的了嗎。”


    “我們已經等了這麽久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能不急嗎?”威利斯壓抑著聲音說道。


    秦聘聽的糊塗了,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偷聽這種行為不好吧,還是先走好了。


    秦聘剛要走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秦聘這麽相信我們,你怎麽好意思做這種事,你的心被狗吃了嗎。”劉浩憤怒的說道。


    秦聘又收回腳,蹲在那裏。


    “我能怎麽辦,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當初要不是你非要把她的記憶刪了今天就不會這麽麻煩。”


    “如果當初不這麽做,她有可能都活不到現在!她當時什麽精神狀況你不知道嗎?現在說這些你怎麽好意思說的。”


    “你少裝了,你不是也想要她恢複記憶,說的那麽好聽,你和我有什麽區別。”


    秦聘直接愣在了原地,什麽刪除記憶?他們在說什麽?


    “我是需要她的記憶,但是我沒想過傷害她,威利斯,你最好有點分寸,不要太過分了,她再怎麽樣她也是你妹妹。”


    秦聘的腦袋轟的一聲,什麽妹妹?


    “我現在不想和你吵,這事以後再說。”說完威利斯就開門出去了。


    劉浩也隨後出去了。


    等到他們離開,秦聘才站起身,刪除了什麽記憶?什麽時候威利斯是她哥了?明顯都不是一個種族怎麽可能是兄妹啊,難道爸媽在外有私生子?不可能啊。


    秦聘的腦子都快炸開了。


    秦聘跟著兩人一起出了森林。


    等威利斯和劉浩開車離開秦聘才從樹後出來回到車裏。


    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是什麽記憶被刪除了,聽他們的談話還是可以被恢複的。


    秦聘趕緊開車回家,保鏢已經站在秦聘家門口了,“秦小姐,下次出去請不要再甩開我們,威利斯先生會擔心。”


    秦聘不做聲的點點頭就回房間了。


    回到房間,秦聘把房間的窗簾都拉上,將衣服全部打包裝起。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把行李拿出去不被起疑。


    想了想,秦聘把證件全部收了起來,帶上帽子,剛剛出門,保鏢就從樓上下來跟在秦聘身後。


    秦聘沒說什麽,繼續下樓。


    保鏢跟著秦聘一起進了電梯。


    等出了樓門,秦聘上了車,開出小區後,秦聘猛踩油門,原本秦聘是想帶著瑟菲尼一起感受一下自己改裝車的速度的,現在不能了,瑟菲尼,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但是什麽都沒和我說。原來你們都是騙子。


    秦聘擦掉淚水,一路向前飛去,保鏢在後麵也將油門踩死,但是依舊跟不上秦聘,最後被秦聘狠狠的甩開。


    果然威利斯就給秦聘打了電話,“聘,你怎麽又把他們甩開了,萬一你遇到危險了怎麽辦。”


    “我沒事的,總讓人跟著我我會覺得我是個犯人。”秦聘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你的安全怎麽辦。”


    “我可以保證我的安全。”


    “好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知道了。”


    掛斷電話,秦聘就朝著機場開去。


    等到了機場,秦聘進了安檢。


    坐在那裏,秦聘感覺很累,身心俱疲,但是沒關係,等出了德國就好了,等離開了他們就好了,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隻有自己,沒有任何人打擾。


    飛機起飛了,來的時候是獨自一人,走了也該如此。


    秦聘飛回國,當落地的一瞬間,秦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打開手機幾十通未接來電,都是秦沁的。


    秦聘趕緊打了回去,秦沁接了電話,“秦聘,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接電話!”


    剛接通秦沁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我在飛機上,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出車禍了,姨媽和姨父,出車禍了。”秦沁哭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聘此時才感受到什麽叫五雷轟頂,想要問清楚,但是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站在原地,一步也邁不出去。


    “秦聘,你在聽嗎。”


    “我,在聽,你們在哪?”秦聘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中心醫院,你快過來。”


    秦聘跑出機場坐上出租車,趕去醫院,好在現在不是高峰期,不算堵車,但是也用了三個小時才到醫院。


    下了車秦聘就衝向醫院。


    等到了病房,一群人站在那,聽到低聲的哭泣,秦聘一點一點的挪過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不是普通病房,是搶救無效後給親屬和病人道別的地方。


    秦聘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昨天沒有回來該怎麽辦。


    眾人看到秦聘回來,紛紛給她讓路。


    等挪到病床旁的時候,秦聘堅持不住,腿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秦聘。”秦沁心疼的叫了她一聲。


    秦聘瞪大了眼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哭聲都沒有。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給孩子點時間,我們出去吧。”


    剛才還擁擠的病房,隻剩下了秦聘、秦文品和齊禾。


    秦聘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蹭過去,顫抖的手握住兩人的手,“爸,媽,你們手怎麽這麽涼啊,是不是,換季的時候又沒加衣服啊,都和你們說了多少遍了,腳上一定要穿厚一點,每次都說沒事。”


    但是在冷冰冰的病房裏隻有秦聘的聲音,“你們怎麽不說話啊,媽,你不是說等我回來你要找我算賬的嗎,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啊。爸,媽要打我,你快起來管管她啊。”


    秦聘的聲音顫抖又無力,“爸媽!”秦聘無力的嘶吼著,但是再也沒有熟悉的聲音安慰她了,再也沒有了。


    “啊。”病房裏回蕩著秦聘的喊叫聲。淒涼至極。


    秦聘在酒店裏待了整整一個月,不論誰敲門秦聘統統不開門。整個人憔悴又狼狽。


    後來秦聘動用關係把房卡弄了過來打開了房門,房間裏暗無天日,秦聘打開燈,看到秦聘就躺在那裏,衣服還是她回來時穿的衣服,秦沁走到她身邊坐下。


    “秦聘,你這樣,姨媽姨父怎麽能放心你呢,你堅強一點好嗎。”秦沁的語氣輕柔,小心翼翼的說道。


    秦聘躺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整個人沒有生氣,眼睛就直直的看著前麵,像被奪舍了一般。


    “秦聘,已經一個月了,你讓他們怎麽安心的走,你就這麽忍心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平時生個氣姨父都心疼的不行,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要讓他們怎麽辦!”秦沁大聲吼道。


    秦聘依舊沒有反應,秦沁一把掀開被子,一把將她拽起,但是拽起的一瞬間秦沁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秦聘人都瘦到脫相,連秦沁都可以將她不費力的拽起來。


    秦沁一把抱住她,“秦聘,我求你了,別這樣好嗎。”


    秦聘的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但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聲音。


    房間裏充斥著秦沁的哭聲,“秦聘,你說話啊,你說說話啊。”


    可是秦聘沒有任何反應。秦沁把秦聘帶到浴室,給她洗澡,洗頭,秦沁一邊洗著一邊留著眼淚,“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給誰洗過澡呢,你可是第一個。”秦沁的說話聲都帶著鼻音。


    洗到身上時,身上的骨頭都清晰可見,秦沁轉過頭去,用力的咬住嘴唇不發出聲音。


    洗完後,把她帶到椅子旁讓她坐下,她坐在她對麵幫她剪指甲,弄頭發,“我連我媽都沒對她這麽好過,人要知足知道嗎。”秦沁一邊剪指甲一邊嘮叨著。


    弄完後秦沁帶著她去了美容院,秦沁就在一邊看著,“你看看你的皮膚讓你弄的,看到了是不是都想哭啊。”


    可是秦聘就像一隻提線木偶,沒有反應,沒有聲音,沒有生氣。


    等出去後,秦沁和秦聘坐在後麵,“宣席他們從德國回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們啊。”


    秦聘抬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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