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時分,他們采買的東西陸陸續續被送了過來,一起堆在了前廳裏,雩螭挑挑揀揀的拿了一些出來。


    紅紙,燈籠,還有煙花爆竹。


    他和骨玨坐在一起將燈籠擺弄好,掛在了家裏的各個地方,連大門口都掛了兩個。


    雩螭還寫了對聯,骨玨貼,他就站在一邊兒指揮,看位置。


    這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二個新年,或者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隻算得了第一個。


    畢竟去年新年時,他們在武林盟,經曆了一場慘烈的鏖戰,連晏未休都死在了新年的前一夜。


    等到布置好家中一切,骨玨滿意的看了一眼成果,轉身問雩螭晚上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你做的?”


    雩螭想了想,答應了。


    但對於吃什麽菜,骨玨想了又想,最終決定,雩螭做什麽他吃什麽。


    雩螭聽著他的話不免有些好笑。


    “那就給你下一碗麵條。”


    “好啊~”


    骨玨一點意見也沒有,伸手去勾住了雩螭的手,和他一起進了家門。


    “這麽好養活啊?”


    “對啊,特別好養呢。”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雩螭還是挑了幾個骨玨愛吃的菜做,骨玨蹲在灶前燒火,聞著飯菜香。


    吃過飯後,雩螭帶著他去了湖心亭,亭內點了炭火,四周都掛上了厚厚的掛簾,冷風都吹不進來。


    炭火上放了一壺酒正燒著,有酒香味漸漸散發了出來。


    桌上燭火悅動,照亮了湖心亭內的一小片天地。


    骨玨從小碟子裏摸了一顆青梅,放在口中咬碎,很酸,酸的倒牙齒,他麵不改色的咀嚼兩口便囫圇吞下。


    轉手摸了個遞到雩螭唇邊,雩螭看他一眼,他抿唇衝雩螭笑了笑。


    雩螭張口吃下了他手裏的那顆青梅,唇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略微蜷縮,將手收了回來,在桌下摩挲了幾下。


    抬頭卻見雩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將青梅咽了下去,轉頭吐了顆青梅核出來。


    “不酸嗎?”


    雩螭搖頭。


    “不酸。”


    骨玨有些不相信,眼神裏充斥著懷疑。


    “真假的?”


    “真的。”


    雖然雩螭這麽說,但骨玨還是不信,他可是挑了顆比他方才吃的那顆還要青些的梅子。


    怎麽可能不酸。


    見他臉上依舊寫著懷疑,雩螭衝他勾了勾手指。


    “不信?過來。”


    骨玨將信將疑的起身,到了雩螭身邊,握住了雩螭的手,卻被雩螭帶著一扯,有些猝不及防的跌在了雩螭身上。


    雩螭撫著他的腰,調整了下位置,讓他跨坐在雩螭腿上,隨後就按著他的後頸,迫使他低下了頭。


    唇上觸到了一片微涼的柔軟,齒關被分開,他嚐到了青梅的酸,皺著眉想逃開,可按在他後頸的那隻手不給他機會。


    親了好一會兒,雩螭才寬宏大量的放開了他,他喘了兩口氣,等到呼吸均勻,才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瓣。


    “你怎麽這麽壞心眼?”


    雩螭聽著這話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一手摟在骨玨腰上,一手抬起,拇指擦過了骨玨唇角。


    “到底是誰壞心眼啊?”


    這下骨玨不說話了。


    那青梅本就是拿來煮酒的,他以前也沒拿來吃過,沒想到會這麽酸。


    亭子裏燃著炭火,聞著滿溢出來的酒香味,骨玨抱著雩螭有些昏昏欲睡。


    最後想起來什麽似的,拿了個小布口袋出來,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散在了桌上。


    是他們在脂粉店裏買的東西。


    骨玨挑撿時,手指碰到了雩螭買的脂膏,他的手抖了一下,繞過去,拿到了胭脂。


    他挑的是正紅色,拿過了一邊姑娘送的筆,就沾了沾,勾起了雩螭的下巴,畫在了他的眼尾。


    雩螭模樣順從,還閉上了眼,隨骨玨去畫。


    最後,骨玨還在雩螭的眉間畫了一朵細長的花。


    臉上微癢的觸覺消失了,雩螭才睜開眼,眼尾勾勒著的紅隨著他彎了眉眼而上挑。


    妖而生魅。


    骨玨看的有些癡,用自己的手指去沾了些口脂,抹在了雩螭的唇上,動作輕緩。


    雩螭的唇瓣被染上了一抹紅,微微張開,骨玨的指尖停在他的唇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最終他低下了頭,閉眼吻在了雩螭的唇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雩螭唇角上勾。


    ……


    雩螭倒了一杯青梅煮的酒給骨玨,骨玨拿杯子的手不穩,有些抖,酒撒出去大半,落在了雩螭的衣服上。


    他腦袋搭在雩螭肩上,靠在雩螭的頸間,鼻息間除了熟悉的幽檀冷香,還混雜著酒味。


    雩螭往他這邊偏了偏頭,問他。


    “阿玨,聞見了嗎,是什麽味道?”


    “酒香。”


    “還有呢?”


    “青梅……”


    骨玨腰有些軟,雩螭扶住了他,對他的答案不太滿意。


    “還有呢?”


    骨玨默了半晌,囁嚅著嗓子有些猶豫的開口。


    “雪鬆……”


    “對,是雪鬆香。”


    他抬手倒了杯酒,遞到了骨玨唇邊,給骨玨喂了下去。


    最開始遞給骨玨那杯早就撒完了,隻剩下個杯子還被骨玨捏著手上,因為捏著的力度太大,指節有些泛白。


    雩螭又給他倒了一杯,遞到他的唇邊,給他喂下,骨玨身子抖了抖,叫他。


    “阿珩。”


    “嗯?”


    雩螭湊近骨玨,不知是因為亭子內的溫度還是方才喝的酒,骨玨眼尾有些泛紅,似乎是有些醉了。


    隻聽得骨玨嗓子暗啞,低低叫了一聲。


    “燙。”


    雩螭眸光微暗,將杯子擱在桌麵上,手扣緊了骨玨的腰。


    他說。


    “受著。”


    骨玨哼哼了兩聲,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轉而一口咬在雩螭的頸側,用了些勁兒,可終究不敢咬得太凶,完了之後還舔了舔。


    雩螭見他撒完了氣,低頭問他。


    “要不要回屋?”


    骨玨點頭說要。


    雩螭就拉了拉身上的鬥篷,將骨玨裹了進來,托著他,就那麽一路抱著他走了回去。


    骨玨雙手環著雩螭的肩,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雩螭的頸窩間,不敢抬頭,緊咬著自己的唇,不敢放鬆一點。


    等到終於進了屋,關上門,他就被抵在了門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雩螭看見他唇上咬出的牙印,有些好笑。


    “這個家裏就我們兩個人,不用這麽忍著。”


    最後完事之後,雩螭把骨玨放在了床上,拉過被褥把人裹了起來。


    “我去打水,你乖一些。”


    屋裏在他們去湖心亭的時候就點上了炭火,現在暖洋洋的,一番運動過後,骨玨躺在床上緩解,額頭上還有一層細密的薄汗。


    雩螭打了水來,把骨玨抱進浴桶,骨玨拉住了他的手。


    “一起。”


    雩螭有些意外。


    “你確定?”


    “???”


    骨玨不明白雩螭為什麽要這麽問,也壓根不知道自己這番舉動和邀請沒什麽區別。


    結果就是在浴桶之中,雩螭又要了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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