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聽完了,紅玉也離開了,她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孩子,沒辦法,誰讓她是這麽善解人意的母親呢?


    雩螭和骨玨相對著坐在醫閣裏,雩螭坐著床,骨玨坐在他對麵的凳子上。


    “那之後呢?”


    “之後我就去瓊玉樓,報了滅門之仇,中了毒,回到了上京……”


    “然後製作出了忘川雪,白了頭發,踏上了尋藥的路途?”


    骨玨順著雩螭的話往下說,之後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


    雩螭笑著伸出手,指尖劃過了骨玨的臉,帶著他微微仰起頭,和自己四目相對。


    “有一件事你沒說。”


    “什麽事?”


    雩螭彎腰低頭,湊近骨玨,閉上眼和他額頭相抵。


    “我遇到了你,骨玨。”


    我們相遇了。


    直到遇到了骨玨,和骨玨在一起之後,他才總算明白了小老頭的話。


    茫茫人海之中,總有一個人,他會是為你而來的。


    或早或晚,那個人都一定會來,若你還沒有遇見,隻是因為他還在趕來的路上,僅此而已。


    在唇瓣相貼的那一刻,雩螭說。


    “謝謝你,沒有讓我等的太久。”


    骨玨來了,攜著雩螭所有的期盼與渴望,將幸福帶給了雩螭。


    ……


    “可我還是覺得,我來的有些遲了。”


    “你來了就好。”


    相遇從來不分早晚,隻會出現在最合適的時刻。


    真正的緣分,不會讓他們因為相遇的早晚而錯過。


    ……


    骨玨出醫閣的時候抿著唇,剛好碰上了回來的紅玉,他有種被長輩抓包的窘迫感,霎時便紅了臉。


    紅玉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但看骨玨的臉越來越紅了,有些擔心,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殊不知,她越看,骨玨越羞,臉就越紅。


    “怎麽了?”


    “病了嗎?”


    “哪兒不舒服?”


    “臉怎麽這麽紅?”


    麵對紅玉的四連問,骨玨抿唇皺眉,一時間,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最後眼一閉,心一橫,直言。


    “沒事,我沒事!”


    紅玉被骨玨突如其來的大聲回答給震得愣了一下,不過最震驚的還是,骨玨的嘴有些腫了。


    難怪一直抿著唇,感情是不想讓自己看見。


    那紅玉為了親兒子的麵子,當然會選擇視而不見咯?


    她踮起腳伸手去摸了摸骨玨的腦袋。


    “沒事就好~”


    兒子隨了他爹,長的太高,當娘的摸腦袋也不太方便。


    紅玉抬腳往醫閣走,就在骨玨鬆了口氣的時候,紅玉看見了裏麵坐姿優雅,一派正經的雩螭。


    那人正雙眼含笑望著門口的方向,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從容不迫。


    紅玉眸子微眯,往後倒退了兩步。


    “等等。”


    骨玨回頭。


    “怎麽了,阿娘?”


    紅玉偏過了頭和骨玨對上視線,她的目光中帶著些審視和考究。


    骨玨突然有點慌。


    半晌紅玉才抬手指了指骨玨,又指了指醫閣內一派從容的雩螭。


    “你倆……”


    紅玉斟酌了下用詞,骨玨一口氣提了起來,堵在心口,不敢上也不敢下。


    “誰上誰下?”


    “噗。”


    醫閣內傳來了沒憋住的笑聲,在紅玉正兒八經的好奇目光中,骨玨的臉瞬間紅透了,像個煮熟的蝦子。


    “我,我,我……”


    骨玨“我”了許久,也沒“我”出一句話來,就像卡殼了一樣,這個問題的答案怎麽就那麽難以啟齒呢?


    雩螭的笑聲低沉,想憋又沒憋住。


    “算了吧,紅玉姑娘,你就別為難骨玨了。”


    的確,雩螭這麽一句話瞬間將骨玨從紅玉的目光中拯救了出來,因為下一秒那道目光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紅玉好奇的眼神轉為了震驚,還有些不解的疑惑。


    “姑娘?”


    “姑娘!?”


    雩螭笑不出來了。


    倒是骨玨抬手捂著臉,將頭偏向了另一邊。


    “按著輩分,你該跟著玨兒,喚我一聲阿娘。”


    紅玉個子小小的,穿的粉粉的,身高才到骨玨胸口,雖有上萬歲,但她看起來真的隻有十七八。


    雩螭深吸了口氣,眼神逃避。


    他叫不出口。


    奈何紅玉沒打算放過他。


    “快點,叫阿娘。”


    雩螭嘴巴張開又閉上,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始終沒叫出口。


    沒辦法,隻能轉移話題。


    “我上他下。”


    “不可能!”


    話剛一出口,紅玉就出口否決,但她身後沒有一丁點聲音發出。


    她轉過頭,看著骨玨問。


    “真的?”


    骨玨緊閉雙眼,宛如壯士斷腕,好像是要英勇赴死一般,堅定的點了頭。


    紅玉嘴唇微張,怎麽,會是這樣的呢?


    用凡人的話來說,那孩子生的那般好看,甚至和君上不相上下。


    自己的兒子,怎麽會,是下麵那個呢?


    紅玉不理解。


    但紅玉大為震驚。


    她糾結了半天,才終於蹦出一句。


    “……不爭氣。”


    對於他們兩個的事情,紅玉似乎接受的很快,甚至安排房間都懶得給雩螭安排,讓他自個兒和骨玨睡一間。


    晚上他們兩個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骨玨也還沒想明白,他親娘怎麽就這麽開明呢?


    雖然這一年來,他和雩螭分開睡的時間屈指可數,幾乎都一起,但是,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他阿娘就這麽水靈靈的把兒子送到了別人床上?


    “我是別人?”


    麵對骨玨的這一疑問,雩螭發出了真誠的提問。


    “不是啊。”


    “那我是什麽?”


    “你是,雩螭?”


    “嗯?”


    “你是我心上的人。”


    骨玨往雩螭懷中拱了拱,抬手環住雩螭的脖頸,仰頭。


    “心上人,給我親一下。”


    雩螭聽話的和骨玨接了個吻。


    “以前也不知道是誰,喝醉了才敢索吻,現在膽子大了。”


    “我喝醉了,那都是酒後無狀,而你,阿珩……”


    “我怎麽了?”


    “你是清醒的,你沒醉,你非但沒有阻止我,還縱容我,不僅縱容我,你還反過來勾引我,你是流氓。”


    骨玨咬著雩螭的唇瓣,動作曖昧。


    話語在控訴,動作卻勾的雩螭微微眯起了眼,在黑暗之中,他的眸子裏寫著危險。


    喉結滾動的吞咽聲尤為明顯。


    他說。


    “我不是流氓,我是色狼。”


    說著他扣住了骨玨的後腦,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去尋骨玨的唇。


    “現在,色狼要吃掉你。”


    “唔……”


    黑暗之中,有布料摩擦的聲音響起,混雜著喘氣聲。


    有衣物被人從床帳之中扔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雩螭扣住了骨玨的手,壓在骨玨身側。


    骨玨腿微微抬起,蹭在雩螭腰際。


    層層疊疊的床幔之中,傳來一聲悶哼,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骨玨嗓音暗啞。


    “……等等。”


    雩螭輕笑一聲。


    “你求我。”


    “阿珩……”


    床架晃動的聲音到了深夜才終於停下,一隻手從床幔之間探了出來,搭在床沿邊上,沒動了。


    骨玨沒勁兒了,暫時是不想動了,翻身都懶得翻了,腿還有些打顫。


    眼尾染著一抹饜足的紅暈。


    雩螭在他身邊,手撫在他的臉上,指尖從他的眼尾劃過,到臉頰,再到脖頸,鎖骨。


    那裏有他留下的痕跡。


    他低頭在骨玨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色狼表現怎麽樣?”


    骨玨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


    “凶死了。”


    “喜歡嗎?”


    骨玨沒答,將頭埋進了雩螭頸間,嗅著獨屬於雩螭的味道。


    “阿珩,好累,好困……”


    “睡吧。”


    雩螭的聲音很輕,話語剛落,骨玨的呼吸趨於平緩,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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