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紅玉和黑曜的事情,荒祭知道的不太多,隻是因為當時和將宸風聯手,所以才和紅玉他們有了接觸。


    紅玉的孩子是在戰場上生下來的,明明當時那麽艱難的環境,這孩子還偏生就健健康康的出生了,連荒祭都覺得這是奇跡。


    可是戰場情形瞬息萬變,連成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更遑論一個孩子。


    所以黑曜和紅玉不得不把孩子送走,魔族的孩子體格很強,不會輕易死亡,所以他們選了一個靈氣稀薄的世界,將孩子送走。


    送走時將孩子的名字刻在了一塊玉石之上,為了讓孩子知道那是父母給他起的名字,他們不是不要他了,他們愛他,名字也是用心起的。


    玉石是紅翡加上黑曜石,這兩種玉石都極其稀少罕見,他們想著,若是以後孩子生活艱難,興許還能將玉賣了,也能換不少的銀子。


    雩螭聽到這抿了唇。


    “十三兩。”


    荒祭一愣,不明白雩螭的意思。


    “什麽?”


    雩螭垂眸。


    “那塊玉,隻當了十三兩銀子。”


    不僅沒有解決生活艱難的問題,甚至根本沒有支撐多久。


    荒祭愣在了原地,雩螭知道那塊玉,那麽是不是說明,他要找的那個人,就是紅玉和黑曜的孩子?


    可是那塊玉隻當了十三兩銀子,連荒祭都覺得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呢?


    那可是上好的紅翡啊?


    “那當鋪老板不識貨,隻給了他十三兩銀子,他眼巴巴的捧了回去,卻依舊挽救不了什麽。”


    ……


    “左護法回來了!”


    北饗魔域的魔宮裏傳來了一聲驚喜的呼喊聲,醫閣的門被猛地一下推開了。


    一襲黑衣的男子站在門口望著裏麵的情形,紅玉拿針的手都抖了一下,骨玨被嚇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紅玉閉著眼,好一會兒又睜開,手指一彈,手中的銀針徑直朝著門口的人飛了過去。


    “我說過多少次了,進醫閣要敲門!”


    來人特別絲滑的偏了下頭,那銀針就從他的臉側擦了過去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傷到,他甚至眼睛都是閉著的。


    好像這樣的情景已經經曆了千百次一樣。


    他沒有應答紅玉的話,而是瞥了一眼身後,身後的人會意的替他拉上了醫閣的門。


    他走到了紅玉身邊,麵部表情冷凝,就在骨玨以為他生氣了要找麻煩的時候。


    他竟然捏著自己的耳朵“撲通”一下在紅玉麵前跪下了。


    骨玨一個震驚的大動作,往旁邊縮了縮,可別連他一起跪了,保不齊會折壽的。


    他原以為紅玉這般嬌俏,年紀應當比他小才是,誰知北饗魔君竟然告訴他,紅玉的年紀做他祖宗都夠了。


    他知道女孩子的年齡不能隨便問,可是當紅玉自己親口告訴骨玨她有上萬歲的時候,骨玨還是懵了。


    上萬歲?


    但紅玉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啊!


    “……我忘了。”


    男人跪的筆直,嘴裏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他低著頭,紅玉盯著他的發頂看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


    “算了,所幸沒出什麽事。”


    紅玉身為右護法,最厲害的是那一手醫術,醫閣是她的地盤,黑曜每一次進來都是直接推門。


    推門就算了,動靜還不小。


    動靜不小倒是小事,就怕紅玉彼時正為人醫治,若是被他的動靜驚一下,用錯了藥亦或是紮錯了針,那就麻煩了。


    紅玉警告過他很多次,進醫閣要敲門,可他沒幾次記住的。


    她察覺到了骨玨是魔族,但是身上的魔族氣息太弱了,以為他生病了,所以提出要給他瞧瞧。


    骨玨有解釋過是因為服過藥的原因,可能藥效正在漸漸散去,所以他的魔氣才開始顯露。


    紅玉沒聽說過什麽可以掩蓋魔氣的藥,因為她一直生活在魔界,不太明白為何要遮掩這一身魔氣。


    她問骨玨這藥是哪兒來的。


    骨玨說。


    “我心上人給我配的,他是醫師。”


    當得知骨玨的心上人是人族而並非魔族的時候,紅玉皺了皺眉,還是不太放心,提出要給骨玨檢查一下。


    魔族和人族很像,但也有不同,不知道那藥對骨玨有沒有什麽影響。


    針剛準備下,黑曜就來了。


    黑曜聽著紅玉說完了骨玨的事情,尤其是紅玉附在他耳邊悄咪咪說的那句,你不覺得這孩子和你長得很像嗎?


    引得黑曜側目去看骨玨,當對上那一雙眼睛的時候,黑曜自己都愣住了。


    黑曜兩步到了骨玨跟前,手搭在骨玨肩上,直言問道。


    “孩子,你有父母嗎?”


    骨玨:“???”


    “養,養父母算嗎?”


    黑曜手上激動的用了些力。


    “那你就是沒有父母?”


    骨玨:“???”


    黑曜還要說些什麽,卻被紅玉抬起一腳,踹飛了出去,收回腳的時候紅玉還對著他罵罵咧咧一句。


    “不會說話你多去看點書啊,沒有書你去找君上借啊,要是實在不行,書看不明白,閉嘴你總會吧?”


    說完抱歉的衝著骨玨笑了一下。


    “你別在意,他這人就這樣,不太會說話。”


    骨玨幹笑了兩聲。


    “沒關係。”


    紅玉突然有些局促,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其實,也不能怪他,你的眉眼有七分像他,鼻唇又有幾分像我,我們在二十五年前,丟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的名字……”


    紅玉張了張嘴,看著骨玨的眼睛說。


    “跟你一樣,也叫骨玨。”


    所以不是他們的行為很奇怪,隻是他們真的覺得骨玨就是他們的孩子,世界上沒有那般巧合的事情。


    若是骨玨單單隻是眉眼有七分像黑曜,亦或者是鼻唇有七分像紅玉,他們都不會多想。


    可偏偏,骨玨眉眼像黑曜,鼻唇又像紅玉,怎麽可能呢,怎麽會這麽巧,偏偏就是他們兩個人。


    骨玨有些沉默,二十五年,如今他二十五歲,年齡對的上。


    “你們,有給你們的孩子留下過什麽東西嗎?”


    黑曜揉著自己的屁股走了過來,紅玉其實沒多大力,用巧勁兒踹開的他,沒多疼。


    “有,一塊黑曜石鑲嵌著的紅玉,上麵刻著我們孩子的名字。”


    骨玨在黑曜的話語中,將手伸到領口,拽著一條繩子,拉出了一塊被黑曜石鑲嵌著的紅玉。


    他眼眶微紅,問他們。


    “是這塊兒嗎?”


    在看見那塊玉的一瞬間,紅玉抱住了骨玨,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一下又一下的摸著他的腦袋。


    平日裏活潑好動的女子落下了淚,懷裏抱著的是她闊別多年,失而複得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是阿娘不好,這麽多年了才找到你,對不起……”


    她的話語帶著哭腔,有些顫抖,骨玨被她的情緒感染,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猶豫的抬手回抱住了紅玉。


    紅玉的年紀做他的祖宗都夠了,可紅玉做不了他的祖宗,因為這是他的阿娘,他的親生母親。


    一隻大手落在了骨玨的頭頂,骨玨抬頭去看,是黑曜,看起來嚴肅的男子如今也紅了眼眶。


    最後黑曜抬手,將他們兩個人抱進了懷裏。


    如今,倒也算是一家團聚了。


    為什麽留給骨玨的那塊玉是黑曜石鑲嵌著紅玉呢?


    因為黑曜石代表著黑曜,紅翡代表著紅玉,黑曜石鑲嵌著紅玉佩戴在骨玨身上,表示著他們始終陪在骨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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