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一天,能喝到你和葉安年的喜酒。”


    骨玨衷心祝願。


    寧歲從樹上跳了下來,拍了拍骨玨的肩,那是方才那顆柿子砸到過的地方,其實不疼。


    她抬手遞給了骨玨一顆成熟的柿子。


    “嗯,那到時候我一定請你。”


    骨玨剛要搭話,腰就被人摟住了,他靠進了一個懷抱,聞見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幽檀冷香。


    是雩螭。


    他先是看了一眼骨玨,隨後才將目光挪到了寧歲身上。


    “多謝寧歲姑娘好意,不妨等到我和骨玨大婚,也給你送張帖子?”


    寧歲當然不會拒絕,連拍著手,模樣歡樂,笑得甜甜的。


    “好啊好啊!”


    她還沒見過別人成親是什麽樣子的呢。


    骨玨悄聲問雩螭。


    “我們什麽時候要大婚了?”


    雩螭挑眉。


    “遲早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一定會和骨玨成親的。


    葉老伯做了早飯,招呼著骨玨他們過來吃。


    清粥小菜,還蒸了饅頭。


    霽月閣那位下屬買齊了雩螭要的東西,是在他們吃過早飯後不久送來的。


    雩螭拿著東西知會了葉老伯一聲就進了慕白臨風的房間。


    因為他身上傷口多,昨晚還被骨玨摔到了牆上,處理的時候疼得“嗷嗷”叫。


    在雩螭的授意下被骨玨一掌敲昏了。


    浪塵劍留下的傷口也很奇怪,血肉外翻,流的血都是深色的。


    雩螭卻說不奇怪,浪塵劍上抹了毒,這毒毒性不強,但是勝在好用。


    既能阻礙傷口愈合,又能慢慢隨著血液流向全身,在不知不覺間就毒入肺腑,最終斃命。


    很多習武之人受傷後都習慣於用內力去壓製傷口,抑製傷口血液流動。


    為什麽沒有人能從浪塵劍的劍下活下來,這也是原因之一。


    作為天下第一的浪塵劍,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的劍上有毒,等到他們用內力去壓製自身傷情的時候。


    恰好就能使真氣帶動體內血液,這樣無疑加快了自己的死亡。


    慕白臨風遇見了他們,純粹就是運氣好,畢竟這世上除了浪塵劍的持有者,隻有雩螭最了解浪塵劍。


    所以恰逢慕白臨風栽在了路邊,又恰巧他們路過,剛好雩螭能治,就順手撿了。


    雩螭讓骨玨去找葉老伯要了個藥壺煎藥,等到處理完他從房間出來。


    骨玨還拿著個小扇子,守在藥壺邊上呢。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浪塵劍留下的傷口怎麽治了。


    午飯是寧歲幫著葉老伯一起做的,慕白臨風是下午醒的,醒的時候嘟嘟囔囔,說骨玨下手挺重。


    骨玨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再看慕白臨風,腦袋偏向了一邊。


    雩螭端著碗藥往旁邊的板凳上一放。


    “喝掉。”


    慕白臨風悻悻的端過了藥碗,放到唇邊的時候還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雩螭。


    雩螭眉毛一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就咕咚咕咚的全都喝了。


    骨玨看他耿直的樣子深吸了口氣,那是剛熬好沒一會兒的藥,雖然不是特別的燙。


    但是喝著應該還是有一些燙嘴的。


    果不其然,慕白臨風喝完就吐了吐舌頭。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這樣又慫又幹脆的。


    給雩螭都整笑了。


    他收了藥碗讓慕白臨風自個兒躺好,正打算出去,就聽見了外麵寧歲的聲音響了起來。


    帶著欣喜和雀躍,聲音穿透了牆壁,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葉安年!”


    骨玨打開窗,從窗口探出了腦袋,看見了寧歲從柿子樹往外奔跑而去。


    步子一蹦一蹦的,看起來特別高興。


    她撲向了一個男子。


    見她來了,葉安年連包袱都扔在了地上,寧歲還沒跑近,他就張開了雙手。


    將飛奔而來的姑娘抱了個滿懷,還被帶著往後退了幾步。


    他說。


    “寧歲,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寧歲笑得眯起了眼。


    “葉安年,歡迎回家。”


    骨玨像是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了一般,翹起了自己的唇角。


    雩螭湊到了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那兩個久別重逢後緊緊相擁的人。


    “看來,確實能吃得上他倆的喜酒。”


    寧歲說過,葉安年這次回來就會娶她。


    骨玨也暗自慶幸,原是自己多想。


    葉老伯和寧歲口中的不在這了,是指葉安年從軍而去,離家千百裏。


    並非是相隔兩岸,於生死兩端彼此站成了線。


    骨玨回眸看向雩螭的臉,望著雩螭那雙眸子問他。


    “那你說,送個什麽禮呢?”


    “這個得想想。”


    他們相視而笑,隻有慕白臨風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雲裏霧裏的。


    他仰起了頭去看,誰知道窗邊那兩人沒一個注意到他。


    就看著對方笑,笑,笑!


    遲早把牙齒給笑沒了!


    慕白臨風把骨畫往懷裏抱了抱,還輕輕拍了下劍柄。


    寧歲和葉安年打算去鎮上的集市看看,采買一些東西。


    雩螭骨玨一合計,打算一起去。


    路上問了才知道,他們是打算去買成親用的東西。


    “我沒什麽親人了,就爺爺一個,歲歲……”


    葉安年說著看了一眼他們,眼中遲疑,最後才開口。


    “歲歲也沒有親人,所以打算簡單點,做一桌好菜,簡簡單單拜個堂,再找人寫婚書……”


    “婚服呢?”


    葉老伯也好,寧歲也好,和他們聊天的時候也沒聽到過這類消息。


    骨玨記得阿姊說過,一般婚嫁的婚服是女方自己繡的。


    誰知葉安年卻說。


    “寧歲不會刺繡,我打算去看看有沒有成衣賣,有就買成衣。”


    “既如此,不妨這婚服就交給我和骨玨吧,你們還有什麽需要置辦的,盡管去忙。”


    雩螭抬眼瞥了一眼葉安年,又看向寧歲,然後才揮手告別,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他們。


    骨玨笑著追上。


    “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了?”


    “嗯~”


    他們先去了成衣店,問了有沒有嫁衣。


    掌櫃挑了幾套出來,雩螭都不太滿意。


    “有沒有更好的?”


    掌櫃應聲。


    “有,就是價錢會偏高一些。”


    “價錢不是問題。”


    掌櫃讓人拿出了一套封裝在盒子裏的嫁衣,大紅的顏色,上麵的花紋除了五彩的絲線還用到了金線。


    看起來特別華貴大氣。


    掌櫃說這是之前一位大戶家的小姐訂的,後來用不上了,就留了下來。


    雩螭很滿意這套,問骨玨,骨玨也說好看,他的目光掃過店內的丫頭,抬手指了個姑娘和一個男子。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去試試。”


    那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掌櫃,掌櫃也不太明白。


    骨玨表示,要成親的兩位不在這,這兩人身形差不多,就讓他們去試試。


    得到的效果很不錯,稍微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就付了定金。


    “我們還要買些東西,待會兒回來取,能改好嗎?”


    掌櫃的親自送他們出去,聽見雩螭這麽問當即表示沒問題。


    “您提出的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很快就能改好。”


    “行。”


    雩螭頷首,帶著骨玨離開,掌櫃的笑容堆滿了臉,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幹脆的主了。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骨玨跟在雩螭身邊,雩螭抬手指了個方向。


    “浮月樓。”


    他剛過來的路上看見了,這裏有開著一家浮月樓。


    浮月樓是飾品鋪子,鳳冠霞帔,這嫁衣已定,當然要去看看鳳冠咯。


    等到他們從浮月樓出來,天色已近黃昏,帶著首飾匣子去了成衣鋪子取嫁衣。


    雩螭簽完單子,招了招手,身後就走過來一個人。


    “後續費用你來處理,我先走了。”


    那人恭敬應下,目送雩螭和骨玨離開,這才轉身同掌櫃的談起了後續。


    這人掌櫃的也認識,是浮月樓的掌櫃。


    “方才那位是?”


    浮月樓掌櫃頭也沒抬。


    “我們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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