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鳶和阿添是不可能的,就像沈父說的,沈鳶已經定親了。


    就算沈鳶沒有定親,沈父也不會同意沈鳶和阿添兩個人的,他不明白自家女兒對阿添到底是什麽想法。


    反正他不會答應。


    他疼女兒,因為妻子重病去世後,隻留下了個女兒給他,他又當爹又當娘的把女兒養大了。


    他當然要為沈鳶的未來考慮。


    誰都可以,但阿添不行。


    ……


    雩螭和骨玨本來今天就該離開的,但沈父實在熱情,拉著雩螭和骨玨喝酒,骨玨三杯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雩螭喝倒了沈父,沈鳶出去透氣了,一時間屋內很安靜。


    骨玨突然彈了起來,盯著桌上的菜,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迷茫。


    雩螭笑他。


    “想吃?”


    骨玨搖頭。


    雩螭抬手勾起骨玨的下顎,迫使骨玨偏頭看向他。


    “那你咽口水做什麽?”


    骨玨的眸子微顫,看向他的臉。


    “好香。”


    “飯菜好香?”


    骨玨搖頭。


    “你好香。”


    說罷,他猛然扣住了雩螭的手腕,腿一邁就坐到了雩螭腿上,按著雩螭的後頸,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動作很快,仿佛偷腥一般,親完就低了頭,腦袋埋進雩螭的頸窩間。


    一口咬在雩螭頸間,力道有些大,疼得雩螭輕輕“嘶”了一聲。


    他摟著骨玨的腰,回頭看了一眼旁邊醉的不省人事的沈父,抱著骨玨站起了身。


    骨玨下意識的用雙腿盤住了他的腰,被他抱著走。


    嘴也沒鬆。


    門一打開,就看見了站在院子裏的沈鳶,沈鳶見他們的動作愣了愣,雩螭解釋。


    “骨玨喝醉了,我帶他回去。”


    他錯開身子,頭微微一揚。


    “你父親也醉了,趴桌上呢。”


    沈鳶點頭,往屋裏走。


    “好的。”


    她進去把父親扶回了房間,又一個人收拾了桌上的殘局,完了之後又在灶上熬上了醒酒湯。


    阿爹每次喝醉都會想起來母親,看見自己的時候也會想起來母親。


    阿爹平日裏頂天立地,為她撐起了一片天,仿佛無所不能,但是沈鳶知道,阿爹其實也很脆弱,因為在阿爹喝醉的時候,沈鳶能聽見父親的抽泣。


    聲音很細微,好像是怕沈鳶發現一般,盡管他已經醉了。


    醒酒湯隨著時間咕嚕咕嚕的煮沸了,沈鳶的思緒有些飄遠。


    ……


    雩螭抱著人回了他們借宿的那個房間,把人放到了床上,但骨玨扒著他沒鬆手。


    他就拍著骨玨的背輕輕哄他。


    最後小醉鬼鬆了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在他頸上的牙印,仿佛覺得不夠,又親了親。


    鬆了口,放下了腿,但就是那雙手攀附著雩螭,怎麽也不放開。


    雩螭就俯下身子任由他抱著,抬手替他理了理頭發,輕言細語的跟他說話。


    “阿玨,放開我好不好?”


    “不放。”


    骨玨拒絕的果斷幹脆。


    “為什麽不放?”


    “就是不放,死都不放。”


    雩螭有些好笑。


    “說什麽死不死的,遠著呢。”


    骨玨不說話了,勾著雩螭,腦袋抵著雩螭的側頸。


    雩螭感受到身下的人有些顫抖,拍著骨玨的背,讓他抬頭。


    骨玨不肯。


    “抬頭看看我,阿玨。”


    骨玨還是沒抬頭,嗚咽著問雩螭。


    “雩螭,你能不能不要死?”


    雩螭還沒回答,他就接著又說。


    “我這麽喜歡你,你死了我怎麽辦?”


    骨玨話音落下,雩螭的身子一僵,他猜到了骨玨會這麽問的原因。


    一直以來,骨玨在他身邊都太乖了,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其實他心裏也在不安。


    因為雩螭的藥方,成功的幾率隻有一半,另一半的可能,是失敗,也可能是死亡。


    喝醉之後骨玨的心思變得更敏感,聞見了雩螭身上的味道之後,勾起了骨玨不好的回憶。


    雩螭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笨蛋,放心吧,我不會死的,禍害遺千年,我會陪著你的。”


    笨蛋囁嚅了兩聲。


    “你才不是禍害。”


    雩螭問他。


    “那我是什麽?”


    骨玨想了想。


    “你是最珍貴的寶藏,是明珠,是雩螭,是我的阿珩啊。”


    雩螭笑了,骨玨感受到了,這才鬆了手,躺在床上,笑著去看雩螭。


    他的眼眶有些紅,眼角還有些濕潤,雩螭的手指擦過他的眼尾,低頭落下了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房門被敲響,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雩螭捏了捏骨玨的臉。


    “你乖。”


    然後起身去開了門,門口站著沈鳶,她的手裏還端著兩碗醒酒湯。


    “給,你們也喝點吧,剛熬好。”


    “多謝沈姑娘。”


    雩螭從她手裏接過,沈鳶笑著點頭,然後就離開了,沒有多做停留。


    他用腳勾過門,關上,端著醒酒湯到了床邊,放在了一邊兒的小凳子上。


    骨玨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我乖了。”


    雩螭應他。


    “嗯,你乖了。”


    骨玨伸手。


    “要獎勵。”


    雩螭問他。


    “什麽獎勵?”


    骨玨仰頭。


    “要親。”


    雩螭被他逗笑,喝醉的骨玨好像很喜歡索吻,也很喜歡要抱抱。


    骨玨捧住了雩螭的臉,被男狐狸精的笑容迷了眼。


    “好看。”


    然後就徑直坐起身,一口咬住了雩螭的唇瓣,他跪坐起來,把雩螭撲倒在了床榻上。


    又咬又啃。


    雩螭一點也沒有反抗,由著骨玨鬧,那雙勾人的狐狸眼微眯,還帶著些笑意。


    等到骨玨終於啃夠了,雩螭才哄著人喝了醒酒湯。


    他坐起身一口悶了自己那一碗,整理了自己被骨玨扯的淩亂的衣服,舔了下唇角,那裏被咬破了皮,有些輕微的痛意。


    雩螭端著碗出去了。


    沈鳶看見雩螭脖子上的痕跡時,沒憋住,笑了出來,她從雩螭手上接過碗,三兩下洗幹淨放好。


    雩螭沒覺得不好意思,他臉皮不像骨玨那般薄,會害羞。


    何況,這是某個小醉鬼啃的,該害羞的人也不應是他。


    收拾好廚房,沈鳶和雩螭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沈鳶雙手撐著腦袋。


    “你和骨玨公子感情真好。”


    “謝謝誇獎?”


    “其實我還挺羨慕的,和我定親的那位,我連麵兒都沒見過。”


    沈鳶癟了癟嘴。


    這門親事是她父親定下的,兩家已經互換了帖子。


    其實她擔心的倒不是自己的親事,而是若她當真嫁了人,之後,阿添怎麽辦呢?


    和她定親的那家人,搬到鎮上去了,若沈鳶嫁過去,以後就住在鎮上了,不能每天給阿添送飯了。


    “他自己不會做飯嗎?”


    沈鳶搖頭。


    “別說做飯,阿添連話都沒學會怎麽說。”


    沈鳶教過他的,隻是他沒有學會。


    阿添能聽懂沈鳶的話,但是他隻會像狼一樣“嗷嗚嗷嗚”的叫。


    沈鳶教他用筷子,他學的也不太好,阿添是很聰明,但是拿筷子這樣的事情很細致。


    說話也是,他一直都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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