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千年前,天界有一位戰神將軍,有他的戰役幾乎是戰無不勝的。


    神將的劍術已臻化境,難逢敵手。


    他的名號在天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異族也都聽過他的大名。


    可是後來,一場史無前例的空前戰役爆發,神將奔赴戰場。


    最後雖然贏了,神將卻也重傷陷入了沉睡。


    神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天界,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天界了。


    時代更迭,這裏是新一輩的世界。


    他一神一劍一個酒壺,開始遊走於世間。


    天界,魔界,妖界,人間……


    神將在人間一座名叫白帝城的地方,推開了一方小築的門,門口掛著銀鈴,他推門時,銀鈴輕響。


    清風帶著若有似無的娑羅門花香,吹拂到了他的手身上。


    他在小築中,見到了一個人,一個十分妖孽的男人。


    男人為他添茶,焚香。


    可他總覺得小築院子裏那棵娑羅門花樹很熟悉,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他隻歇息了片刻就離開了那個小築。


    白帝城內不知為何,鮮有人跡。


    偌大一個城池,他總共也沒遇見幾個人。


    他要往皇城方向而去,因為他到人間的原因是聽說在這個國家,有一個國師。


    國師長相極其妖媚,勾魂攝魄,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師。


    他想除掉這個國師,為這一方百姓帶去福祉,不再受妖師迫害。


    他還沒出白帝城,在深夜時,白帝城街道上的花都開了。


    他才發現,白帝城種滿了娑羅門花樹,此刻在月光下,花樹搖曳,純白的花瓣落了滿城的街。


    詭異,又聖潔。


    有孽物現世,白帝城中人全都閉門不出,他正打算去解決那些孽物時。


    一聲清脆的鈴響傳了過來,他白日裏見到的那個長相妖孽的男人手裏提著一柄銀白的長劍,立在了城中最高的樓上。


    霎時間,孽物退散。


    仿佛從未來過。


    他將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印在了腦海裏。


    還有滿城盛開的娑羅門花樹,也成了他難以忘懷的記憶。


    ……


    他到了皇城,一片湖邊,人群攢動,在那湖中的涼亭裏,紗幔搖曳之間,坐了個人。


    四周的民眾高聲叫著“國師大人。”


    那就是國師,他在彈琴。


    琴聲婉轉,如泣如訴,餘音嫋嫋。


    那些音串聯起來,是一首充滿了悲淒,難舍,痛苦與悔意的曲子。


    萬分淒涼。


    國師,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


    他在皇城又遇見了那個宛如妖孽般的男人。


    男人跟他打了招呼。


    他們漸漸熟絡了起來。


    他告知了男人自己的意圖,卻又覺得國師此人與傳聞有些不符合。


    男人思索片刻,讓他不妨入宮,親自去查看。


    可他沒有入宮的渠道。


    男人說他有辦法。


    在進入上朝的大殿那一刻,他又看見了男人。


    男人就是國師。


    ……


    他跟男人越相處,越覺得親切,心裏又覺得詭異。


    白帝城的娑羅門花,是他最喜愛的花。


    在那個地方,在白帝城,每一條街道上,都種滿了。


    還有男人的佩劍,那柄銀白的長劍,劍名叫白帝。


    白帝城,白帝劍。


    而他當初在天界的封號,是白帝戰神。


    是巧合,還是……


    他總覺得男人熟悉,卻總也想不起來那裏熟悉。


    ……


    他跟著男人回到了白帝城,在那個小築院內,娑羅門花樹下,男人挖出了兩壇子酒。


    酒香醇厚,隻聞著味道,就隱隱覺得有些醉了。


    他喜歡喝酒,千杯不醉。


    但他沒喝過這樣好的酒。


    ……


    除了人間,他與男人一同去過許多地方。


    包括當初他參與的最後一戰的戰場。


    那裏現如今是一片荒地,人煙罕跡。


    也揭開了諸多陰謀詭計。


    男人,是妖族的王。


    卻甘居於人間,做了國師。


    他問過男人為什麽。


    男人卻說“我在等你,白帝大人。”


    男人並非純血的妖族,他原本是神妖混血,因為神不神,妖不妖,沒有族群願意接納他。


    可是後來,不知因為什麽,他回去了妖族,還成了妖族的王。


    ……


    他們一路查探,也在這一路上相知,相許,最後相愛。


    男人在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卻說。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而他們遇到的所有事件串聯起來,形成了個巨大的旋渦。


    一個足以覆滅人間,將這六界變為煉獄的驚天陰謀。


    因為他們的發現太過重大,導致他們被人盯上,此後,前來取他們性命的人也開始絡繹不絕。


    一邊防範一邊順藤摸瓜。


    終於找到了幕後主使。


    主使是他認識的,在這一刻,卻沒有看向他,而看向了他身邊的男人。


    他的愛人。


    “是你,當初你就在白帝身邊,那場戰役之下,你居然沒死。”


    他們早就認識?


    可他不記得了,為什麽?


    ……


    當初他撿到過一個孩子,一個混血的孩子,見孩子沉默寡言,有些可憐,就養在了身邊。


    眼見著那孩子,從一個孩子,長成了少年。


    戰爭爆發後,少年跟著他上了戰場,最後,他重傷昏迷,醒來也再沒見過少年,不知少年下落。


    在他昏迷之後,不知有人護著他,從戰場上離開。


    少年將他緊緊抱在懷裏,有敵人阻攔,他就殺。


    最後拚出了一條血路,帶著渾身的傷口,一瘸一拐的將他帶了出去。


    在一棵娑羅門花樹下,他重傷昏迷之際,少年第一次吐露出了對他的愛意。


    隱晦的,難言的,不敢宣之於口的。


    少年也昏迷了,等到少年再睜開眼時,除了被血沾染的娑羅門花瓣,少年身邊什麽也沒有。


    少年將他弄丟了。


    強烈自我譴責和悔意將少年吞沒,悲淒的的情緒從少年身上散發出來。


    他的的血液落在地上,開出了一片絢爛又迷人的紅色花朵。


    那是少年強烈執念的實體化。


    從此,少年變了一個人。


    ……


    少年先是收服了妖族,成為了妖王。


    後又向魔族發兵。


    向天界發難。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走的飛快,少年長成了男人。


    男人找遍了六界都沒有找到他。


    最後男人隱居在了白帝城,做了人間一個國家的國師。


    直到,他出現在了白帝城。


    男人終於等到了自己年少時期弄丟了的人。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


    ……


    主使想要破除六界的封印,屆時,各界將不會有任何阻隔,侵占,搶奪,燒毀,獵殺……


    封印是天界古神所設下的,就是為了限製六界。


    可如今古神隕落的隕落,消亡的消亡。


    天界換了一批血液,神仙早就不是當初的那些神仙了。


    如今的古神,隻剩下了,神將一個。


    就算要修補封印,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如今時間所剩不多,已經來不及了。


    如今這危難之際,神將,有三個選擇。


    第一,以自身為獻,祭出自己的神魂,重新設下新的封印,這樣封印牢不可破,六界可保。


    第二,殺死自己的愛人,鑄造出一柄魔劍,因為男人執念刻骨生花,用他的血肉鑄劍,那把劍可以震懾,鎖困住所有妖魔孽物。


    這樣,他可以有時間慢慢補上封印。


    第三,放棄蒼生六界,在混沌的六界之中,至少他有可以和自己的愛人相守的能力。


    ……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呢?”


    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骨玨站在幻境之中,思考了許久。


    “隻有這三個方法,沒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


    他的腦子裏莫名其妙出現了雩螭的樣子,將角色代入,如果是他呢?


    他會放棄自己,還是放棄雩螭,亦或者是放棄蒼生六界?


    他想著突然笑了一下,尋仙劍立在他的身邊,他握住了尋仙劍。


    “沒有誰必須要為這世間做出犧牲,既然沒有第四個選擇,那就去創造第四個選擇,蒼生六界和愛人,我全都要。”


    哪一個他都不想放棄。


    如今的他意氣風發,恣意無雙,有一劍在手,沒有打不倒的敵人,也沒有無法解決的問題。


    尋仙劍在他手下發出了光,最終順從的被骨玨握在了手中。


    “當初,他也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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