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夫子,大黃狗溪邊,三者對視而坐,笑道清淨,一直到繁星當空之時,姬昊大氣不敢喘一聲。因為他看到了夫子和大黃狗的沉吟。


    兩者都是沉默,不苟言笑,一種嚴肅的表情讓人發怵。


    “呃……”姬昊支支吾吾,實在不知道兩位留下他是要問什麽,也不好提問。


    “你突破之時可曾自己感覺到異象的突顯?”大黃狗低沉的問道,他極為嚴峻,神色肅穆,似乎很期待。


    “沒有啊!”姬昊斬釘截鐵的說道。


    實則姬昊在突破王者大成之時卻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異象。但是他剛一說出口,妖弓和問天劍就按耐不住了。


    “姬昊,恐怕夫子他們看到我們看到的異象!”問天劍傳音道。


    “什麽?什麽異象?”姬昊回道。


    “類似諸神黃昏!”妖弓也正色無比的說道。


    “諸神黃昏那是什麽?”姬昊反問道。


    ……


    “你在破關之時出現了這個!”夫子微微一笑,他三指並攏,一縷青光射向水麵,直接落在姬昊腳下。


    姬昊猛然低頭一看,肅然一驚,隻見湖麵之上激蕩而出的畫麵赫然便是那所謂的諸神降臨。


    “這在所有後天異象中稱之為‘諸神黃昏’。萬古以來曾經有人親眼見識過那個畫麵,傳說就是諸神消失的時候。”夫子長歎道,似乎在訴說一個傳聞。


    “諸神黃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姬昊不解的問道,他有很多疑問,卻不能解開。


    “洪荒諸神,齊天地而立。遠古末年,諸神隕落。那時候的神明天神不過全部消失不見。隕落在天帝山。”問天劍述說道,他隻告訴了姬昊,也隻有妖弓和姬昊能夠聽見。


    而此時,大黃狗也追憶起來,低沉道:“天帝山,坐落在現在的九州最南端,原來的次州中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曆經千萬年億萬年的變化早已歸於混沌之內。那就是諸神黃昏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演化。”


    “我早年悟道,誤入天帝山的邊緣,偶然撿來一隻洪荒中的異獸溪邊。”夫子回憶道。


    “那就是我!”大黃狗補充道:“我沉睡於荒古,因為溪邊本就是洪荒中獨一無二的傳承,所以我們生來就要被封印。我與洪荒年間封印在天帝山,那是一種帝級封印道術,能夠集合天地之氣將生靈爭鋒於神能當中,與世隔絕,與時間歲月徹底斷絕。曆經歲月,不知道過了多少萬年,這才到了遠古末年,偶然間的蘇醒看到了一場絢爛的戰爭。禍起天帝山。”


    “人皇,天神,魔主大戰天帝山。而神明亦不過是炮灰。聖人也是螻蟻。諸神的血染紅了那一片天地。我與混沌當中蘇醒本以為就此會死亡。結果偶遇一位人皇相救。他臨死前修補了我的封印,拋出天帝山,跌落邊緣,就此沉睡,再醒來之時就被夫子帶出。”


    “那是一個末日,根據史料記載,諸神在那個年代徹底消失。天神道統就此消失,而上古的神明也隻不過是神明而已。在聖人之上,將修士的生命形態改變卻依舊不能稱之為天神,因為他們隻是將神道詮釋,依舊壓製在天道之內!”夫子繼續說道。他氣息有些跌宕,時而有些惆悵。


    “莫天問也曾到過天帝山,隻不過那時候已經是淪為混沌,看到諸神的黃昏,末日的將領。大片山河被打沉。淪為了歸墟,連敵人都未曾看見就身受重傷,退回神州。也就是萬川深淵。至此終老。我等也在那時候受損。為了留下後世天神道統,他將世界種子剝離。就此衰老而去。英雄末年間,他肅然發現,神道可能不是出路。所以暮年有過一戰,隻是在天外。我等沒有追隨。他便一去不複還!”問天劍傳音給姬昊,在夫子之後繼續補充。


    姬昊被這看似虛幻的傳說給震驚了,他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月華之下的水麵,似乎剛才演化的異象確實是諸神黃昏。隻是他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問道:“那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引起的?”


    “不確定。”


    “有懷疑!”


    大黃狗和夫子並未在姬昊身邊也不好提出什麽建議或者肯定。


    “確切的說有三者,你,至尊骨,紫金大鼎。”妖弓沉吟道。


    氣氛似乎變得更加緊張,或者詭異。


    “那老師的意思是?”姬昊還是不解夫子的真實意圖,想要得到解惑。


    諸神黃昏。這個詞的來曆追溯太久,太高深了,夫子不知,莫問天也不得而知起源,就連封印在天帝山的溪邊大黃狗也不知道。但是剛才的一縷異象也有勾起了他們的警鍾。


    夫子一看姬昊,搖頭道:“我也不確定你的道該當如何,而你的血脈我亦不懂。既然如此那也就得過且過。幾日你在金魚子身邊修道三月,三月之後有要事要辦。你且去吧!”


    姬昊拜別夫子,朝著金蓮池飛去,一路上姬昊都沉悶不樂,想不出如何看待這一次的異象。妖弓和問天劍皆是沉默。二者也看不透,猜不透,好似謎團一樣籠罩在他們的心頭。


    諸神黃昏,簡直就是諸神末日。一場天帝山大戰,終結了洪荒年間,所有天神,人皇,天尊。僥幸活下來的也不過是身受重傷的遠古大神,後證道之輩皆為神明。卻似一團迷霧籠罩。


    金蓮池,金魚子坐在一個丈許大小的金蓮之上發呆,他仰望星河燦爛如斯,雙眸中星辰閃爍,幾欲與天地相融,與星河相互呼應。


    一縷金光降落,姬昊虹橋凸顯,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他降臨在一朵蓮台之上,卻並未發現金魚子有半點動靜。


    撐開輪回眼,乍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金魚子的蓮台貫穿整個金蓮池內的所有蓮花紋路,將所有地氣全部匯通,更是融合了一種契機,枯坐悟道,天地乎之而成。似混沌中的一縷氣息,又是至尊骨的滋養。


    一來一回,竟然暗合天成。


    片刻之後,一顆隕星滑落,華麗的落幕,卻是群星中的凋零。


    金魚子如夢初醒,伸了一個懶腰微微一笑說道:“小師弟,就知道你按耐不住想要印證道法。”


    姬昊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莫過於大師兄。歲月不饒人,時間不等人。蒼茫萬古皆為空寂。我輩修士欲求永生,隻能朝夕間片刻不能停留。路有風景勝美,也隻能走馬觀花。朝夕年華稍逝,無情年輪回首中,霜鬢斑白。”


    “好好好!”金魚子起身而立,連叫三個好字。即便是他四百年的沉澱也不禁為姬昊這一番感歎而拍手稱奇。他轉身看向姬昊,雙眸深邃之中盡顯整片蓮台的風景。


    “風景隻在霎時之間,而這一刻我們卻無心問津。殊不知人情世故,皆由心生。若論定,何須往,若不執,何須掛?小師弟你說呢?”金魚子反將姬昊。


    姬昊頓時一滯,不知道如何作答。


    若論道,姬昊與金魚子和夫子之間道法相融。甚至整個書院都貫穿了夫子的理念,人間情暖。而姬昊剛才一番言論卻將歲月無情定在了自己的大道之間。與有情和無情之間劃斷。似有特異之處。


    而金魚子一番話卻讓姬昊不得不麵對現實。


    道法改了一個說辭,似乎就不是道法。


    姬昊心係人間,一統萬古安定,卻雜念無數。更是兒女情長,某種道義而定,亦是情難斷,珠雨絲連,終是一路之人。這個他剛才說的話有大相徑庭,南轅北轍之意。


    一時間讓姬昊不知自己的道為何。


    “你看這金蓮池!”金魚子見姬昊沉默不言,料想他在徘徊中,也就為他解惑。


    一縷金線點在腳下的丈許大小的蓮台之上,沿著蓮台攝入池內,所有金蓮瞬息間綻放出一縷金光。經絡走向全部顯露。


    “藕斷絲連,根根相連,葉葉分離。人間何常不是如此?小師弟,你可明白?”金魚子微微一笑,淡定的說道。


    人間萬變不離其宗,誰又能劃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姬昊似有所悟,明白其中的道理,卻又不得其解的說道:“大師兄,天下如是。那麽請問異族不外乎如是,卻為何屢屢相殘。戰火不斷?”


    金魚子哈哈大笑,好不暢快,四百年修為的他依然雄壯威武。“人尚且有傳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更何況是他們呢?同在一片天地之間,無論是作何廝殺,其道義之末難免會殊途同歸。日後你可能明白。亦如諸神黃昏一般。”


    諸神黃昏,諸神末日。這裏的諸神是洪荒中走出來的天神,天尊,人皇。他們尚且能夠在天帝山抵禦大敵,更何況未來的不可預知的未來。


    姬昊恍然大悟,雖然不明白天帝山之戰之原因,卻也有些懷疑自己的骨頭中真血究竟蘊藏著什麽秘聞。其歸根到底,追溯淵源,必然與天帝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這又與姬軒轅密切相關。姬昊深信,三祖姬水也知道其中的奧秘,隻是不曾傳授姬家道法之內。所以姬昊決定道法初成之日定要上祖地走上一遭,解開這萬古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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