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長時間遭受欺壓之人,大多都有些心理扭曲。便如同現下的這三位紫袍修士一般。


    他們先前乃是混跡於中州西部的三個閑散修士。因為經曆相似,且臭味相同,便結拜為異性兄弟。


    雖然三人已經修煉至築基期,但在四皇子黃埔盛的管轄之地居然未曾混得個一官半職。可見三人原本便鬱不得誌。


    然而突如其來的中州戰亂,使得三人最終被招致四皇子帳下。同時也使得三人好似看到了一線出人頭地的曙光。但這線曙光僅僅在戰亂暴起的半年之後便被再次熄滅。


    如今這場中州紛爭的焦點早已向著都城所在的中心位置偏移,而三人卻被留在南線的三皇子領地,負責襲擾南州修士,由此便能看出三人如今的境遇。


    在“扮演”那群六宗弟子的曆練對手之時,三人更是吃盡了苦頭。幾次都險些喪命於六宗弟子之手。這也使得逃至“袖籠山脈”之後的三人心中,對於六宗充滿了仇恨的火焰。


    現下已經連斬兩名萬木宗弟子的瘦弱紫袍修士雙眼中散發出嗜血的光芒。麵對著這群“弱”小的練氣期修士,他終於能一吐長久壓抑於心中的惡氣。


    手上的法決更是連連變換,控製著飛劍在空中劃出兩道怪異的弧線之後,向著另一個背身奔跑的萬木宗弟子襲去。


    噹~~~~


    一道清脆的響聲過後,那名一直奔跑的萬木宗弟子忽然轉過身子。


    雖然口中接連湧出大口的鮮血,但此人臉上卻反而掛著燦爛的笑容。好似在嘲笑著對手的無能一般。


    這名萬木宗弟子雙鬢斑白,滿頭銀發。麵容更是極為蒼老。作為壽元將近的內門弟子,此人於半年前主動請纓,趕赴中州,便是想趁機搏上一搏。


    已近古稀之年的他,由於資質平庸,修煉五十餘載卻也未能突破至築基之境。眼下練氣期九層的修為恐怕便是他今生的終點。


    然而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居然爆發出最為璀璨的光芒。


    憑借如今的修為居然生生阻擋住了築基期修士的攻勢,更是為自己那兩名同門爭得了寶貴的逃生時間。


    同時為了將那中州修士的目光吸引至自己身上,他居然於此時無比放肆的盡情嘲笑著強大的對手,也將讓他的身隕變得無比的體麵。


    “老不死的,我讓你笑,讓你笑~!讓你笑個夠~!”瘦弱的紫袍修士發狠的低聲咆哮著。


    控製著飛劍一遍又一遍的於老者的身體之中穿梭著,卻又不至於讓這惱人的對手瞬間斷氣。仿佛唯有這般折磨老者,才能一解他的心頭之恨。


    老者臉上的笑容更盛,仿佛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一般。但殷紅的鮮血卻不斷的從他那千瘡百孔的身軀之中湧出,流落至地上,“匯集如海”。


    終於隨著最後一絲的生氣被抽離,老者終於頹然的倒在了地上,但他臉上的那團燦爛笑容也將因此化作永恒。。


    兩行熱淚慢慢的從修誠臉上垂下,雖然沒有回頭張望,但身後那慘烈的景象卻無比清晰的呈現於修誠二人的腦海之中。


    但還未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一旁的丘林已經搶先變換了法決,而丘林所控製的飛劍更是略顯吃力的掙紮出戰團,並隨即向著瘦弱的紫袍修士襲去。


    “怎麽?想要拚命了?”


    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好似有些不屑,又好似有些調侃的意味蘊含其間。隻是便連他的同伴也沒有看到,此人眼中那一抹瞬間閃過的幽光。


    在丘林滿臉驚訝的神色當中,他所控製的飛劍居然輕而易舉的割斷了那名瘦弱修士的喉嚨。當然同樣現出驚愕神色的還有一顆被高高拋起的頭顱。


    丘林本以為那聲音沙啞的中州修士定然會阻止自己,而從那已經身首異處的瘦弱修士眼中的驚訝便能看出,對方也定然有著阻止自己的手段。


    但如今自己竟然輕而易舉的一擊得手,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也能大致猜的出來了。


    “丘師弟,小心~!”修誠大聲的呼喊著。雖然明知這般做也無法改變什麽。但他仍是下意識的試圖提醒丘林。


    噗~~~~


    一柄魚腸劍從丘林的身體之中穿入,在丘林的身體內攪動了一番,才破堂而出。


    而隨著魚腸劍一同離開丘林身體的,還有一股如同泉湧一般的鮮血。殷紅之色映著丘林臉上燦爛的笑容,分外刺眼。


    “哈哈,化繁為簡,這個道理你們這些南州修士都不明白嗎?”沙啞的聲音中滿是得意。


    修誠看著無力跌倒於地上的丘林大口喘著粗氣,顯然已經命不久矣了。一時間竟有些急火攻心,隨即便噴出一口鮮血來。


    “好一個化繁為簡,雜碎就是雜碎。居然連自己同伴的死活都不在意。”如今氣息不穩的修誠,仍然咬牙切齒的高聲罵道。


    “我等三人想要斬殺你二人並全身而退,顯然有些不大現實。既然如此,總要有所犧牲,不是嗎?”


    如今兩名中州修士對上修誠一人,勝利已是中州一方的囊中之物了,因此沙啞的聲音也顯得輕鬆了許多。


    “就怕你二人如今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修誠說罷,雙手同掐法決。飛劍更是急速的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將與之糾纏的兩柄飛劍同時磕退。


    但正當他想要順勢搏命之時,卻見到一團詭異的黑霧忽然從對麵湧出,並將兩名紫袍修士的身型遮掩了起來。


    眼見同門一個個慘死於自己麵前。使得修誠的情緒也有些失控。如今的他,隻想著如同方才丘林一般,臨死前能拉上一人墊背,便也知足了。


    因此如今的修誠絲毫沒有遲疑片刻,便控製著飛劍猛地紮了進去。然而下一瞬,修誠的臉上立即現出了慌亂的神色。


    那團黑霧也不知是由何物組成,飛劍剛一探進去,修誠便對於飛劍的控製力便慢慢的減弱。顯然那詭異的黑霧正在侵蝕著修誠附著於飛劍之上的神識。


    看著剛剛被自己磕飛的那兩柄飛劍幾乎同時襲來,修誠緊鎖眉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牙關更是被他咬的緊緊的。似是悲憤,似是不甘,但卻惟獨沒有絲毫的恐懼。。


    一記尖銳的爆破聲過後,整個山穀內到處彌漫著黑霧。


    兩個身著紫袍的中年修士揮手煽動著四周的黑霧,慢慢現出了身形。


    “這該死的萬木宗修士,臨死前也不得安生!”聲音沙啞的紫袍修士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向著不遠處已經身首異處的修誠方向,啐了口吐沫。


    修誠在臨死前,將自己的靈器級飛劍引爆,並將他好好不容易得來的一件寶物毀掉,怎能不讓此人心生怨恨。


    “如今看來,三弟的死真有些不值啊!大哥你說對嗎?”


    另一個滿臉蠟黃之色的中州修士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此人的這番話卻另有所指,顯然對於自己的這位大哥,將同伴犧牲掉的行為有些不滿。


    “咳,二弟不要多想,為兄剛才也是沒有辦法。你也看到了。這兩個萬木宗修士極為難纏,手段更是層出不窮。若非三弟以死相博,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聲音沙啞的紫袍修士連忙尷尬的回應道。


    臉色蠟黃的紫袍修士有些不屑,雖然明知對方實在信口開河,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對方的實力略強於自己,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與與對方就此事爭論下去,便有些不太明智了。


    況且對方如此行事,倒也正合了自己的心願。畢竟少了一人分占此次的戰利之物對於自己來說,同樣獲益良多。


    正是存著這般想法,才使得二人極有默契的眼睜睜看著相處二十幾年的“兄弟”身首異處。由此可見二人的脾性誰也強不到哪去。


    眼見自己的那位“結拜”大哥已經去搜尋戰利品了,蠟黃修士自是連忙跟了上去,絲毫不肯落下半步。


    “怎麽二弟,你還放心不下為兄不成,我等拚死換回來的東西,我又豈會貪墨。二弟還是先去那幾處瞧瞧,說不得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驚喜等待著我們!”


    沙啞修士邊說邊用手指了指幾處被巨石封住的洞口。隨即便不去理會對方,自顧自的查探著手中的一個個儲物袋。並時不時的偷笑著。


    臉色蠟黃的修士隻是在中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敢言語。隻不過腳底下並未移動分毫,將右手的衣袖狠狠的一甩。那些封堵著的巨石便瞬間化作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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