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罕等人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聽說過如此神奇的事情。顧仲勳暗自發笑,這和尚真能忽悠。


    靜真大師繼續說道:“此人本是一名普通的匠人,但一心向佛,在災難來臨之際,他挺身而出,以堅定的信念和無私的奉獻化解了危機。他的精神力量如此強大,以至於連伽藍珠都為之動容。”


    看著靜真法師一臉肅然地娓娓道來,顧仲勳心中嗤笑,還真是可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表麵上仍是不動聲色,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在認真傾聽。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那麽,敢問大師,究竟是一場怎樣的凶險,讓您如此神色凝重?”


    靜真法師微微頷首,靜真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種深沉而神秘的表情,仿佛他正站在一個高不可攀的精神高度上,俯視著世俗的紛擾。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晨鍾暮鼓般敲擊在眾人心頭:“昨夜,釋迦摩尼像流淚,伽藍珠變紅,這是佛祖在向我們示警,預示著燕京城即將遭受一場血光之災。然而,就在今晨,一位英勇無畏的義士挺身而出,舍身取義,以一己之力化解了這場災難,使得我們得以避免一場浩劫。”


    顧仲勳聽著靜真法師的描述,心中冷笑不已。他知道,這不過是靜真法師為了製造恐慌、擴大自己影響力而編造的謊言。然而,他並未揭穿,而是淡淡地問道:“哦?那大師是如何知道是這位義士化解了災難的呢?”


    靜真法師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顧仲勳會有此一問。他淡淡地說:“今日一見這位義士,我手中的念珠便繃斷,散落在地上。其中一顆念珠滾入了留守府的三號冰窖中。衙差們進去尋找時,竟發現冰窖裏無一塊存冰,有的隻是成箱的黑火藥,還有數十罐猛火油!這豈不是佛祖在告訴我們,是這位義士以他的英勇和智慧,阻止了即將發生的災難嗎?”


    顧仲勳和劉彥宗聽到這裏,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雖然知道靜真法師的話不可全信,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還真是一場大凶險!若是那冰窖中的黑火藥和猛火油真的被引燃,後果不堪設想。


    顧仲勳連忙說道:“原來如此,這位義士的功德無量,我們確實應該為他立碑紀念,讓他的事跡流傳千古。”他心中明白,這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他必須配合靜真法師,將這場戲演下去,才能知曉這幕後的真相。


    靜真法師聞言點了點頭,顧仲勳心中一動,說道:“隻是,現在劉二郎的遺體該如何處理呢?”


    靜真沉吟片刻,說道:“他是舍身取義,那我們就按照佛門的規矩來處理吧。先將他安放在延壽寺中,待查明真相後再做定奪。”


    劉彥宗連連頷首,表示讚同:“大師所言極是,我會立即差人去元帥府稟報。仲勳你再將留守府徹查一下吧,看看是否還有這般凶險的東西存放。”


    之所以必須去和金宗望稟報一番,畢竟這裏是留守府,存放的黑火藥和猛火油可能屬於戰備物資,方耀師並沒有來得及交接,但應該與金宗望報備過,如果沒有報備過,那還真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要搞事情了。


    顧仲勳心底亦是這般考慮的,而且,靜真一定還知道些什麽,於是他對靜真說:“煩請大師先將此人遺體運去延壽寺,妥善保存,我檢查完留守府,便過去聆聽大師教誨。”


    靜真住持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後,留守府的眾人便忙碌起來。有的去準備擔架和運輸工具,有的去通知延壽寺的僧侶做好接收遺體的準備,還有的則跟隨顧仲勳前往留守府的其他區域進行詳細的檢查。


    時至午正,黑罕才推著顧仲勳的輪椅離開留守府,前往延壽寺。


    梭罕趕著的馬車停在留守府門前,顧仲勳上了馬車,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靜真會和他說什麽?


    到了延壽寺,門口依舊是重兵把守,畢竟大昭的太上皇囚在寺中,原本,靜真住持都去了旁邊的憫忠寺,但昨日佛像流淚之事太過怪異,所以請了靜真回來。


    看守的兵丁已經得了留守府和元帥府的通知,檢查過後便放行了。


    黑罕推著輪椅,剛踏入山門的那一刻,便見靜真住持麵帶和煦的笑容迎了上來。他雙手合十,微微鞠躬,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老衲有一事相求,想與司承施主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顧仲勳點頭應允,隨即回頭給了黑罕一個示意的眼神。黑罕心領神會,輕輕鬆開推著輪椅的手,退到一旁。顧仲勳則熟練地轉動著輪椅的輪子,跟上了靜真的腳步。


    兩人穿過蒼鬆翠柏掩映的甬道,來到了雄偉壯觀的大雄寶殿前。隻見幾個身著灰色僧袍的僧人早已等候在此,他們見兩人到來,便默契地將輪椅抬起,穩穩地邁上了高高的台階。上到平台後,他們並未立即將輪椅放下,而是繼續前行,跨過那道象征著世俗與清淨之隔的門檻,這才將顧仲勳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顧仲勳一進大殿,目光便被那尊莊嚴的釋迦摩尼像所吸引。他仰望著佛像,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畏之情。隻見佛像的麵容慈祥而莊嚴,雙眼微閉,仿佛正在聆聽世間的疾苦。然而,佛像的雙眼下竟然流淌著殷紅的血淚,宛如佛祖在為世人的苦難而流淚。


    在顧仲勳仰望佛像的同時,眾僧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下靜真住持與他獨處。靜真巡視了整個大殿,最終,他回到顧仲勳的身邊,盤腿坐在了蒲團上,也抬頭仰望著那尊流著血淚的佛像。


    大殿內一片寂靜,靜真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顧司承,您此次來到這破敗的燕京城,究竟意欲何為?”


    “為一人,護一城。”顧仲勳毫不猶豫地答道,這和他猜的相似度很高。


    靜真主持聞言,眼中精光一現:“那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要護這座城。我就直說了,有人要將燕京城飛灰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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