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文煥章等人跟隨康王趙構一路南下,前往建康。


    五月二十,盧秀娘母女在建康和趙構團聚。


    五月初三,金國四皇子完顏宗弼迎娶草原塔塔兒部可汗的女兒。


    六月三十,金國派遣金使遞交戰書,聲稱宋國圖謀金國燕雲十六州等地,背盟在先。金國受到了背叛,要出兵討個說法。


    七月十五日,金國皇帝完顏晟發布詔書伐宋。金國盡起二十萬大軍加上塔塔兒部六萬大軍,共二十六萬大軍從會寧府出發。


    同第一次伐宋一樣,金軍分為東西兩路軍。


    東路軍十三萬,由十萬金軍和三萬蒙軍組成,統帥還是完顏宗望。


    西路軍十三萬,由十萬金軍和三萬蒙軍組成,統帥還是完顏宗翰。


    和上次一樣,西路軍在七月底到達大同後,稍作休整就開始攻城掠地。而東路軍在差不多的時間到達燕山府後,一路南下。


    也和上次一樣,西夏再次充當金人的走狗,出兵十萬進攻隴右地區。


    而宋朝方麵也和上次一樣,敗報頻傳,文官逃跑,武將投降。


    這時候朝廷大多數大臣都勸皇帝趙桓南巡,以躲避金軍鋒芒。


    可是趙桓清楚,一旦南逃,宋朝的威望就沒有了。以後宋朝的局麵還不如中晚唐。畢竟唐明皇也算是一代雄主,而自己啥也不是。


    於是他堅決反對逃跑,表示死守京城。


    本來他的這個決定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守不住就死啊。皇帝平時享受天下的供奉,關鍵時刻就要站出來頂住。


    曆史上崇禎皇帝寧死不投降,所以才有那麽多人為他惋惜。


    可是宋欽宗卻怕死,寧肯投降金人也不自殺。


    這就讓人很無語了。


    反正吳韻表示:他看不懂。既然一個人怕死,為什麽不逃跑?


    讓他更無語的事情還在後麵。


    隨著第一次抗金的‘勝利’,西軍被朝廷的宰相們打發回去了。他們怕這幫家夥兵變,早早地給了路費,讓西軍回家了。同時還有各路勤王的軍隊也被遣散回家。


    本來這也無可厚非。


    可是這幫宰相做的過分了。


    人家不遠千裏,辛辛苦苦地趕來救駕。你們這幫鐵公雞一文錢軍餉也不發,隻是象征性地給點路費,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各路勤王軍包括西軍的頭領暗自發誓:特麽的,下次再讓咱們過來救駕,先給錢再說。


    事實就是這麽操蛋,這幫貪官把朝廷的錢都給貪汙了,皇帝也沒錢發軍餉啊。


    要問趙桓的五百萬貫去哪裏了?


    一部分花在登基大典上。


    一部分花在發放百官俸祿上。


    一部分花在招募新軍上。


    剩下的一部分花在高薪聘請奇人異士上。


    大概是趙桓覺得禁軍不靠譜,新軍也不靠譜,朝廷的百官更加不靠譜,也許自己求賢訪能,冒出一兩個高人隱士,幫助自己解決困難的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靠譜的。


    總之,求賢館成立後,銀子嘩嘩地流出去,騙子歡樂地走進來。


    於是從五月到十月間,各種奇人異士粉墨登場,為北宋的謝幕獻上了一出滑稽劇。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郭京了。


    據他自己說,他師從隱士高人,道法精湛,擅長六甲神兵之術。


    那麽什麽是六甲神兵之術呢?


    據郭京說,他要從守城的部隊中選取生辰八字相契合的士兵編為六丁六甲的陣型,然後給他們貼上神符。出戰時,他要口念咒語,這些戰士便會刀槍不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吳韻看到這條消息時,實在不能理解。


    如果說郭京是為了鼓舞士氣的話,他為什麽要開城門和金軍野戰?守在高大的城牆後麵,砸石頭也能砸死幾個金軍吧。


    反正他認為這個郭京不是金人的奸細,就是個江湖騙子。


    隻是他沒有想到,此‘郭京’非曆史上的郭京。


    他的本名叫安幽泉。


    自從蔡京被罷官後,安幽泉就無情地拋棄了他,‘投靠’新的主子。


    王甫被殺後,他暗中投靠金國。


    這次,他奉命騙開京城的城門。


    實際上,這段時間他還做了很多事。比如泄露姚平仲的劫營計劃給完顏宗望。再比如暗中在種師道的食物裏下毒,導致種師道‘病死’。再比如給皇帝進獻丹藥,迷惑皇帝的心智。


    而安幽泉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魔族安插在銀河樂園的棋子,被發現後逃到這個世界躲避追殺。魔族給他一個任務,讓他挑撥國家之間的矛盾,讓戰爭爆發。而他則趁機收取死於戰爭之中的人的各種負麵情緒。這種負麵情緒會被魔族的大能提煉成負能量,也就是暗能量。這種暗能量可以被黑暗生物直接吸收修煉,和靈力是相反的屬性。


    所以,他當著皇帝和百官的麵,親自選出幾個禁軍士兵,貼上神符。然後他再念咒語。


    念完咒語後,他讓這些士兵互砍。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這些禁軍士兵感覺不到痛苦,完全聽令行事,即使被砍得鮮血橫飛,眉頭也不皺一下,即使被砍斷手腳也會用牙齒撕咬對方。


    而觀看這一幕的皇帝趙桓和百官竟然大部分拍手叫好!


    尤其是趙桓,這下他徹底放心了。有如此神兵,咱的江山可以坐穩了。


    當然作為皇帝,趙桓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他在金軍圍城之前,下旨意封在建康的康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讓他召集勤王軍隊前來京城解圍。


    康王收到聖旨後,立刻發布帥令,要求南方各路軍隊務必在十月底之前渡江,在應天府集合。


    而他自己則不顧文煥章的勸阻,親自趕往應天府,組織各路義軍。


    此時,吳韻正在梁山和五萬金軍對峙。


    本來許貫中勸他趁著朝廷兵力空虛,金軍退去,起兵占領大名府,守住這個戰略要地。等到金軍再次南下的時候,可以據城而守,阻擋金軍。


    但是吳韻拒絕了,因為梁山鎮的地盤不包括大名府。


    除奸盟不能擅自撕毀和朝廷簽訂的協議,除非朝廷先毀約,派兵攻打梁山。


    大名府是重要,但是重要不過契約精神。


    因為契約是守住人性底線的規矩,不講契約的人沒有底線,不講契約的民族是野蠻民族。


    宋朝這個文明國家打不過野蠻民族組成的國家金國,就是因為先有宋徽宗背棄盟約,使遼國被滅亡;後有宋欽宗和一幫大臣反悔割讓領土,使手段賄賂金使,反而被金使告發。


    如果,沒有宋徽宗的背盟,即使遼國被滅亡,那麽遼人也不會憎恨宋人;如果,沒有宋欽宗的毀約,也不會讓金人再次抓住借口伐宋。


    戰爭一定要師出有名。這在古代是很重要的。


    正義打敗邪惡永遠是人類永恒的話題。


    所以,正義之師打敗不義之師是肯定的。


    那麽怎麽判定誰是正義的一方呢?


    立場不同,角度不同。有時候,侵略者還真的可以找出正義的借口。


    那就是背盟毀約!


    所以一個朝廷不能簽訂賣國條約,它不僅影響當前,還會影響後世子孫。


    當一個朝廷簽訂賣國條約的時候,這個朝廷已經完蛋了。


    實際上,北宋在靖康元年的時候已經終結了。


    趙宋朝廷出賣國家利益的時候,它就代表不了廣大百姓的利益訴求。


    沒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概,就不要當統治者。


    吳韻認為明朝這點做的還是很好的。


    他也要號召梁山的大小頭領學習這種精神。


    八月十五,中秋節。


    金國名將銀術可作為東路軍先鋒大將,領兵五萬,渡過黃河,屯駐大名府。


    吳韻也在這天晚上,在梁山縣召開抗金動員大會。


    除奸盟的大小頭領,包括所有的文官都來了。


    此時,梁山縣的百姓家家戶戶都出來賞月。


    雖然沒有東京城熱鬧,但是梁山縣的大街上也是人來人往。看花燈、猜字謎、吃月餅、喝桂花酒,梁山縣的百姓過得一點也不比東京城差。


    坐在盟主寶座上的吳韻往下看去,是一片萬家燈火、人間熱鬧。


    吳韻指著城下的百姓說道:“諸位,今天本來應該是合家團聚的日子,但是我叫你們來此是為了一件事:抗金!如果我們不抗金,明年再也見不到這種和平熱鬧的日子了。如果我們不抗金,我們枉為朝廷的蕃鎮,就是不忠;如果我們不抗金,我們不能保護百姓,對不起他們的供養,我們就是不義。不忠不義之人能立於天地間嗎?”


    眾人齊聲回答:“不能。抗金!抗金!抗金!”


    “好!金人不僅殺了許多百姓,更殺害了我們兩千多的兄弟,和我們有血海深仇。我們今天對天立誓:麵對金人絕不後退,我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要守住梁山!”吳韻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酒一飲而盡,然後猛地摔在地上,高聲說道。


    眾人也都一樣地飲酒、摔碗,然後向天起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


    “很好!現在我宣布這次抗金的部署。“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都安靜下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呼延灼,你率領一千五百騎兵活動在大名縣東南至梁山縣西北一帶。你軍的目的就是刺探軍情,查探敵人的糧道和敵人屯糧地點。遇到小股出來打劫的金軍,可以圍殺;遇到敵人大軍立刻就跑,不要戀戰。你軍應當遵循以下戰法: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擾,敵少我打。切記!“


    “末將遵命。“呼延灼出列,右手捶胸說道。


    “關勝,你率領一千五百騎兵活動在興仁府西北一帶。你軍的目的就是阻止敵軍南下的哨騎,同時騷擾敵軍。你軍的戰法同呼延灼一樣。“


    關勝也出列領命。


    “武鬆,孫立。武鬆為正,孫立為副,你二人率領兩千步兵堅守濟南府。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後退一步,哪怕戰至最後一人。“


    兩人出列領命。


    “燕青,阮小七。你二人各率領一千步兵和一千水軍,堅守梁山縣。同樣,沒有我的命令一步不能後退。“


    兩人領命。


    “牛大,你率領太行五傑,領兵一千,堅守鄆城縣,同樣要死守不退。“


    五人出列領命。


    “最後,我率領兩千殺手堂的兄弟們駐守興仁府。“吳韻也出列,右手捶胸說道。


    李俊急了,眾頭領都有任務,唯獨他沒有。他抓住吳韻的衣袖問道:“盟主,咱呢?“


    吳韻悄悄地說道:“你另有重要任務,一會兒我私下跟你說。“


    李俊這才放心下來。咱原來有秘密任務啊,不知道是啥任務?


    吳韻又端起桌上的碗,一口氣連飲三大碗酒,說道:“各自珍重,勝利後再見。“


    眾人也痛飲三大碗酒,高喊:“盟主保重!“


    然後眾頭領接過將令,一一拜別吳韻,踏上抗金的征程。


    這一別,兄弟不再見,夫妻難團圓。


    這一別,多少好男兒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這一別,他日九泉之下再相見,兄弟同飲胡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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