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趙構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次議和事關重大,咱們是不是找司天監的人算算,讓他們選出一個黃道吉日再出發。同時,咱需不需要將此事告訴祖宗,讓祖宗指點一下咱該怎麽辦。


    趙桓一聽就同意了,說:沒錯,這個主意好,就這麽辦。


    下朝以後,新皇帝拉著康王跑到太廟去燒香,祭拜祖宗。表麵上是問祖宗指點迷津,實際上是趙桓在向祖宗訴苦:祖宗啊,你的不孝子孫,也就是我的老爹趙佶把江山玩壞掉了,要我來收拾爛攤子。現在滿朝上下有幾個忠臣,有幾個能幹事的?朝廷沒錢,什麽事都辦不了,我該怎麽辦啊?


    趙構在一旁聽了,直翻白眼。皇兄你還好意思說老爹,你自己任命了一些什麽玩意,你不知道嗎?六賊的家產去哪裏了,你不知道嗎?你就慣著這些奸臣吧,遲早會出問題。


    趙桓發泄完以後,又恢複呆呆的樣子,還打了一個哈欠。


    趙構問道:“皇兄,你身體不舒服嗎?“


    趙桓說道:“啊,沒事。昨天晚上太興奮了,沒睡好。皇弟,這可是好東西,你要不要來一顆。“說完他就拿出一顆拇指般大小的朱紅色的圓潤丹藥。


    趙構立刻擺手道:“臣弟每日誦經念佛,替皇兄和太上皇祈福,保佑外敵退去,大宋國泰民安。“同時心想:你可真是個孝子。太上皇禦駕親征,被困滑縣,你卻磕丹藥。


    聽到康王居然求神拜佛,趙桓不高興了。心想:你真的很不孝啊。老爹信奉道教,你偏偏信奉佛教。你這是和老爹對著幹啊。你看看我,多孝順啊。老爹信奉道教,我也信奉道教。老爹磕丹藥,我也磕丹藥。老爹喜歡畫畫寫字,我也喜歡畫畫寫字。老爹任用奸臣,我也任用奸臣。哦,不對不對,這點重來。老爹任用奸臣,我,唉,算了,反正朝廷也沒有幾個忠臣,不用奸臣,朝廷還怎麽開張?嗯,反正我最像老爹了,所以我是皇帝。而你,我的九弟,就永遠是個弟弟,哦哈哈哈。


    想著想著,他又微笑起來。


    趙構覺得自己這個皇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自己趕緊告辭,遠離這個神經病。


    過了幾天,司天監送來黃道吉日:十一月初八,萬事大吉,利火德。


    趙構覺得自己躲不過去了,問文煥章自己能不能假裝生病,再躲一段時間?


    文煥章告訴他,不行的,你要是真的生病了,還可以。不過風寒乃是重症,王爺不要玩火自焚。


    趙構一聽,打消了冬泳的念頭,心想萬一把自己整死了就不劃算了。那就出發吧,在拖到漫天大雪;那就抱一下,再告別心愛的人。


    他輕輕地抱了抱已經懷孕的盧秀娘,毅然離去。


    十一月初八,寒風凜冽,天降瑞雪。


    康王一行人踏著風雪,來到駐紮在滑縣南郊的金營裏。


    完顏宗望等宋朝的計議使等得望眼欲穿。終於特麽的來了。


    雖然金軍不缺糧食,雖然金軍耐寒,可是南方的冬天是又濕又冷。這次他們帶來的皮褥子不夠,許多金兵都凍得臉色發青。而且南方的百姓太窮了,連皮褥子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過冬的。


    其實在古代,百姓過冬大多靠熬。而真正的富戶則用得起木炭和棉被。至於皮褥子這種東西,一股子腥膻味道,沒人會用。


    金軍一路燒殺搶掠,大多數搶的是糧食和財寶,哪裏想到搶被子的?現在人人懷裏揣著一大堆財寶,又不能取暖,就比較悲催。


    張邦昌一行人進了金營,隻見:門口立著牛頭馬麵兩個鬼差,麵目猙獰,渾身散發著讓人心驚的寒氣。裏麵是一隊隊巡邏的鬼兵,個個表情凶狠,如嗜血的野獸。中軍大帳內坐著幾個臉色鐵青的判官,正中坐著一個一臉怒氣、滿臉絡腮胡子的閻王,隻聽他怒喝一聲:“為何來遲?“


    張邦昌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磕頭說道:“閻王大人饒命。“


    完顏宗望幾人聽了哈哈大笑,心想:宋國居然派如此鼠輩來談判,幹脆胃口大一點,再敲詐一點地盤和人口好了。


    康王使勁踢了張邦昌一腳。這貨才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退到他的身後。


    完顏宗望上下打量了一眼趙構,得出結論:這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宋國果然沒人了。


    他問道:“你是哪個王爺?“


    趙構回答:“康王。“


    “今年多大了?“


    “十八。“


    哈哈哈,幾個金軍將領哄堂大笑。


    趙構麵無表情,站在那裏等他們不笑了,才說道:“兩國議和事關重大,自然要選一個黃道吉日。再說你們也沒有約定時間。何故有來遲一說?“


    完顏宗望嗬嗬笑了一聲,問道:“你不怕死?“


    趙構回答:“我是來議和的,不是來送死的。“


    宗望又問:“你現在到了我們的地盤,生死由我們說了算。你是想生還是想死?“


    趙構又答:“我是來議和的,若是你們殺了我,議和失敗。兩國繼續開戰,對你們沒好處。“


    宗望又說:“你若是答應我們的條件,你就能活;不答應,就死。“


    趙構說:“你們的條件毫無誠意,恕我國不能答應。而且作為入侵的一方,你們應當無條件退兵,並且承認錯誤。“


    趙構的話一出,張邦昌的臉色瞬間慘白。


    完顏宗望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勃然大怒,這小子是沒搞清楚狀況吧。


    他正要讓人將趙構推出去斬了,一旁的杜社說道:“將軍,初生牛犢不怕虎,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之所以這麽硬氣,無非是覺得我們拿老皇帝沒有辦法。隻要將軍打敗宋軍,給他來個下馬威,保管他服服帖帖的。“


    完顏宗望瞪了他一眼,心想:我特麽能打贏宋軍,還用議和?


    杜社貼著他的耳朵說道:“我有一計,或可誘敵來攻,將軍可趁機滅之。…“


    隨著他的話語,完顏宗望點頭道:“好,就這麽辦。來人,將宋國使者帶去安置。“


    康王一行人被安置在幾個小小的帳篷裏,還特麽是破的,四處漏風。


    北風呼呼地吹,雪花嘩嘩地飄,眾人凍得瑟瑟發抖。


    “王爺,咱能不能讓金人換個大點的帳篷,這裏哪是人能住的?“張邦昌凍得鼻涕直流,上下牙齒不停地磕在一起。


    “我看這是金人故意刁難我們,好讓我們就範。我們的決定可是關係著國家的命運,不能服軟。“趙構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怎麽辦啊,難道要被凍死在這裏?“張邦昌絕望地說道。


    “我們去找些枯枝來,自己生火。“趙構說道。


    幾人剛跑出去沒多遠,就有幾個金兵拿著武器攔住他們,喝道:“軍營重地,不能隨意走動,回去。“


    他們也聽不懂,但是看到對方凶神惡煞的樣子,又縮回了帳篷裏。


    趙構說道:“我們彼此靠得近些,依靠彼此的體溫取暖。”


    眾人一聽愣住了,王爺可是天潢貴胄,自己等人怎敢冒犯。


    趙構又說道:“此時我不再是王爺,你們也不再是士兵。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大家聽了,心情很激動,將康王和張邦昌圍在中心,互相依偎著取暖。


    與此同時,在滑縣的宋徽宗也很激動。因為半個月以來,金人再也沒有發動一次攻城戰。


    “林愛卿,金人是否準備議和?“他問道。


    “也許吧。不過他們的糧草還很多,士氣還很旺盛。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吳韻回答。


    宋徽宗心想,我要是一把火燒掉金人的糧草,他們是不是就要退兵了。他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吳韻搖頭道:“且不說我們不知道他們將糧草放在哪裏,就算知道了,派何人去劫營?“


    宋徽宗一聽不高興了,整個大宋就你們梁山軍能打嗎?還不是被金軍打得全軍覆滅。要是西軍到了就好了,咱也可以早點逃出這個鬼地方。


    正在這時,公孫若水進來了,她說道:“盟主,有消息稱金人將糧草囤積在滑縣西南的孟陽鎮。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調些兄弟來燒了他們的糧草。“


    她的眼中閃現仇恨的光芒。不隻是她,整個除奸盟此時都恨透了金人。這幫畜生不隻是一路燒殺搶掠,還殺了他們兩千多個兄弟,此仇不共戴天。


    吳韻也恨,不過此時除奸盟應該做的是安置好北方逃難的百姓,固守地盤。以除奸盟目前的兵力是不宜再出動大軍的。他說道:“招兵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公孫若水正要回答。吳韻一拍腦袋,旁邊還坐著一個太上皇呢。事關梁山機密,不能讓這個家夥知道。


    “跟我來。“


    兩人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說吧。目前招了多少人?“吳韻問道。


    “一萬多點,大多都是北方被金人殘害的百姓。“公孫若水回答。


    “不能再多了。軍隊一多,百姓養不起。”吳韻心中計算了一會兒說道,接著又問:“北方逃難過來的流民有多少?都安置好了嗎?“


    公孫若水皺著眉頭,回答:“一下子過來十萬多人。有單身的,有拖家帶口的。民政堂的官員們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一直在忙著給他們辦理戶籍。還有,就是原來六縣的百姓有不少人不樂意收留他們。多虧了民政堂的官員一直在勸導當地百姓,那些流民才有地方住。“


    吳韻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的家裏來了一大堆要吃要喝的陌生人,以後還要和自己搶田地,哪個會高興才怪。


    這個問題要是處理不好,梁山就要發生內亂。


    他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第一,告訴民政堂的那些官員,這段時間他們幹好了,回頭按功勞每人給他們發三到十畝的永久免稅田。功勞就按每人安置的流民人數來算。第二,多找些媒婆,促進流民和當地的百姓結婚。第三,告訴那些流民梁山今後將要麵對的局勢,如果有意南下的,給他們路費,讓他們自己到南邊謀生路。第四,擴大對南邊的糧食貿易,告訴那些糧商和地主,如果他們敢將糧食價格抬高,就讓北邊的流民到他們家要吃要喝。“


    公孫若水一一記下,正要離開。


    一道靈光擊中吳韻的腦海,他說道:“等等。還有一件絕密的事情要你親自去辦。把這一萬多人秘密安排在濟州訓練,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李應。然後讓燕青再大張旗鼓地招收兩千人就行了。“


    這是他臨時想到的藏兵計。一個會藏兵的將軍不是好將軍,但是一個不會藏兵的帝王就不是好帝王了。他雖然不是帝王,但是盟內有個金人的奸細,他不得不防。


    公孫若水也聽吳韻講過李應的事情,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將他怎麽樣。所以,她也理解盟主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說道:“屬下告辭。“


    吳韻又說道:“再等等。“


    公孫若水詫異地回過頭,發現盟主正在仔細地看著她。心中怦怦亂跳,盟主你想要幹什麽?


    吳韻並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動,隻是覺得她要是長時間消失會引起有心人的警覺。幸好,公孫若水平時出門都帶著麵巾,可以讓人假扮她。他接著說道:“你親自挑選一個和你相貌身材相近的女弟子過來替換你。還有,最近探子來報,淮南大俠蕭嘉穗正在濟州一帶活動。你可找到他,請他助你練兵。“


    公孫若水眼底閃過一絲失望,點頭道:“好的。“然後黯然離去。


    就在兩人商議事情的時候,宋徽宗趁著沒人注意,在一張紙上寫下了金軍屯糧地點,並許諾誰燒毀金人的糧倉,就給誰加官進爵、封侯拜相。然後他將紙條交給貼身服侍的一個太監,讓他交給守城的陳將軍。


    陳將軍打開紙條一看,太上皇親自下的旨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升官發財就靠這一戰了。他立刻派親信去孟陽查探。


    沒多久,親信回來稟報,消息屬實,那裏確實有幾座糧倉,金軍看守的很嚴。


    “有多少人?“陳將軍問道。


    “不超過兩千人。“親信回答。他仔細數了一下金軍的篝火,大概一百五十個。以每個篝火十人來算,也才一千五百人。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金軍在孟陽集結了五千人。另外三千多人晚上睡皮褥子,並沒有點燃篝火。


    陳將軍一聽,金軍最多才兩千人,自己派一萬人去。五個打一個,還打不過嗎?


    於是他召集手下幾個將領,拿出太上皇的旨意,告訴他們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幹不幹?


    這些日子的防禦戰讓這些家夥飄了,以為金軍不過如此,咱們五個打他們一個,還怕打不過?幹!


    十一月十七這晚,捧日軍指揮使陳斌率領本部一萬人馬偷襲金軍糧倉孟陽。


    當他們衝入金軍大營時,才發現這些糧倉都是空的。


    “不好,上當了。弟兄們,快撤。“陳斌大喊道。


    這時,無數的金兵舉著火把,騎著戰馬,從黑暗處出現。然後他們結成陣勢,朝著慌亂的禁軍發起了衝鋒。


    可憐的捧日軍,一萬人打不過人家五千人,被打得四處逃竄。


    陳斌和他的幾個親信都死於亂戰,隻有一個都頭逃了出來。


    這一戰,捧日軍被殺三千多人,被俘虜四千多人,隻逃回來兩千人。這隻大宋曾今的王牌騎兵部隊就這樣被打殘了。


    而金軍隻死傷數百人,戰損比到達驚人的1:10。


    當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宋徽宗大哭:“是朕害了陳愛卿,是朕害了諸位將士。“


    吳韻翻了個白眼,製止了宋徽宗的哭聲,說道:“陛下,這一戰輸得太慘了。我們已經沒有騎兵了。隻能死守滑縣。當務之急,是讓防守黃河渡口的軍隊撤回來。避免被金軍首尾夾擊。“


    騎兵對於古代王朝有多重要?比坦克在現代戰場中的重要性還大。


    騎兵可以探查敵情,可以騷擾,衝鋒,迂回包抄,追擊,撤退等等。沒有騎兵,野戰必輸。


    而少了捧日軍這支騎兵,宋徽宗想要逃跑,無疑是天方夜譚。


    媽的,一群白癡!金軍的糧倉這麽容易讓你們探聽到的嗎?他在心中罵道。


    宋徽宗聽到他這話,嚇得打了個嗝,然後不說話了,隻是眼巴巴地望著他。


    吳韻歎了口氣,隻能安慰道:“陛下,我們現在還有三萬多人,防守滑縣一個月不是問題。“


    其實,軍中糧草隻夠十日。如今死了八千人(他估計被金人俘虜沒有活路),擠一擠撐個二十日不是問題。


    而金軍不死個一萬人以上,想要攻下滑縣,門都沒有。完顏宗望舍得嗎?


    所以,吳韻分析,捧日軍這次的失敗隻是局部戰場上的失利,不影響這個戰場的局勢。


    目前決定整個戰場的局勢的關鍵之戰不在東麵,而在西麵。


    若是西軍突破完顏宗翰的阻擊,順利到達開封府,那麽完顏宗望的這支軍隊就會被兩麵夾擊,他必敗。


    若是西軍被完顏宗翰打敗,那麽開封府就很危險了。不過好在兩個皇帝不在一起,金軍想要一網打盡是不太可能的。


    宋徽宗問道:“那一個月以後呢?“


    吳韻說道:“種大帥應該會趕到。如果趕不來,就是西軍被打敗了。陛下準備跑路吧。不過陛下放心,臣將會時刻護衛陛下的安危。“他心想:若是跑不掉,我隻好將你一劍殺了,免得被金人捉到。在這個世界上敢殺皇帝的,除了敵人就是他了。燕青等梁山好漢雖然恨皇帝,卻絕對不敢弑君的。


    宋徽宗心裏埋怨道:該死的反賊,要不是你,我會陷入危機中嗎?嘴上卻說道:“那就有勞林愛卿了。“


    兩個人表麵客氣,實則心中都提防著對方。


    趙構和張邦昌也是如此。


    雖然這幾天兩人共患難,感情增加了不少。但是根本立場還是不一樣。


    張邦昌一心求和,賣國也無所謂,隻要快點回去,別受罪就行了。


    趙構當然不可能同意賣國,畢竟大宋是自家的江山。


    由於兩個人的意見不一致,互相配合的不是很好,在對金人的數次談判中都落了下風。


    這天,完顏宗望又將他們兩人請去大帳。


    一見麵,完顏宗望就說:“我的耐性已經耗光了。你要是不同意議和的條件,就和他們作伴吧。“說完,他拍拍手,底下人端著幾個托盤,上麵放著血淋淋的人頭。


    “陳將軍!“張邦昌是認識捧日軍指揮使的,兩人還一起喝過花酒。


    完顏宗望得意地說道:“前日,我軍在孟陽鎮大敗捧日軍,斬首三千五百人,俘虜四千三百人。你們大宋的第一禁軍也不過如此。“


    趙構心底大驚,難道父皇被他們抓住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說道:“勝敗不過是兵家常事。捧日軍不過是我大宋的一支守城的禁軍而已,何來第一禁軍之說?在我大宋,比捧日軍厲害的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就說離這裏較近的梁山軍,就比捧日軍厲害十倍。“


    他的這番話勾起了完顏宗望的回憶。想到在大名府黃河渡口的一戰,完顏宗望的心理就很不爽。因為那一戰,自己三萬騎兵對對方兩千步兵。雖然全殲對方,但是自己的軍隊也死了一千多人,其中大多數都是女真勇士。


    事後他派人調查這夥人的來曆,才知道這夥人竟然是附近梁山除奸盟的人。


    梁山除奸盟和他們大金國是有仇的。在燕山府,這幫家夥搞風搞雨,讓他們的大軍都沒有足夠的皮褥子過冬,而且還阻止他們往北運糧的計劃,殺了和大金國友好往來的幾個糧商。


    在無名山穀,他們又殺了大金國第二勇士金彈子,全殲了五百大金國精銳勇士。


    可以說,完顏宗望對梁山除奸盟的恨意遠遠高於宋朝。隻不過打梁山沒有什麽油水,暫時放過他們而已。而且為了軍中的威望,為了未來皇帝的位子,他都必須先滅了宋國才行。


    他冷笑道:“上個月,我們在大名府幹掉兩千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梁山軍呢?“


    趙構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梁山軍怎麽會敗?“


    完顏宗望哈哈大笑:“這樣吧,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你簽了這份議和書,我們會將這些俘虜全部放回去。“


    趙構大聲說道:“不,你騙人。你們是侵略者,應該無條件退兵。“


    完顏宗望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惡狠狠地說道:“我們的糧食不多了!你若是不簽了這份議和書,我們就將這些俘虜全部殺死,這可都是你的錯。“


    趙構反駁道:“這和我沒有關係,是你們嗜殺成性。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是侵略者,應該無條件退兵。“


    完顏宗望再次大笑,說道:“很好。請康王觀刑。”


    趙構等人被請到殺人現場。


    隻見一排排的禁軍將士被反綁著跪在地上。他們的身後站著一排排的刀斧手。


    整整四千三百人!他們跪在那裏,望著趙構,目光中充滿了求生的渴望。


    完顏宗望再次說道:“最後一次機會。簽,還是不簽?”


    趙構涕淚橫流,衝他喊道:“你這個劊子手,這個屠夫,你會下地獄的!”


    完顏宗望冷笑一聲:“我會是長生天最偉大的勇士。”然後他一揮手。


    第一排人被砍下了頭顱。


    “啊!”看著幾百人同時被砍掉腦袋,趙構顯然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股尿臊味從他的褲襠裏鑽出來,他趁機大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完顏宗望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領口,對他說道:“快點簽了議和書,你就可以回家。而他們也可以回家。”


    趙構呆呆地看著他,然後像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再次大喊:“不要殺我!我要回家!”


    完顏宗望怒了,一下子將他摔倒地上,說道:“簽不簽?不簽將他們全部殺光,然後攻下滑縣,活捉你們的老皇帝。”


    趙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喊道:“不要殺我!我要回家!”


    完顏宗望一揮手,又是幾百個人頭落地。


    張邦昌也受不了了,勸道:“康王心神受到刺激,現在神智不清,無法簽字。請將軍派人細心照顧,讓康王早日康複,也好簽字。”


    完顏宗望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看這小子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於是對手下人說道:“給他個好一點的帳篷,再請個郎中過來瞧瞧。”


    張邦昌心裏高興壞了,這下終於可以不用挨凍了。這些天,他時刻都麵臨著凍死的威脅。隨行的禁軍將士為了保護他和康王,已經凍死三十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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