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八月二十一日上午,興仁府兵馬都統韓伯忠點齊五百精壯士兵,其中刀盾手三百,弓手一百,騎兵一百,化作商隊走官道運送財物。


    為了避免沿路土匪的騷擾,韓伯仲命令眾人白天休息,夜間趕路,晝夜顛倒,令眾人苦不堪言。


    如此又過了三日,這天上午,眾人來到陽穀縣官道,正準備歇息一下,突然前麵出現一輛馬車正沿著官道倉皇南逃。


    韓伯忠望去,那馬車描金嵌玉,異常華麗,應該是大富人家的馬車,他心中詫異,這家人為何看起來像是逃難的樣子。


    本想攔住問問,可是又怕惹事,猶豫不決之間隻見那輛馬車突然失控,一路狂奔,竟然朝著他們休息的地方駛來。


    車上女子驚叫連連,狂風吹起簾子,露出兩張傾國傾城的臉。一個成熟莊重,猶如九天玄女,一個羞澀嫵媚,猶如月中嫦娥。


    韓伯忠心中一蕩,立刻命人攔住那匹瘋馬。


    不一會兒,瘋馬被製服,韓伯忠騎馬上前,問道:“敢問夫人無恙否?”


    那成熟女子回答:“妾身無恙,多謝將軍救命。”


    此時那車夫從地上爬起,衝到車前說道:“夫人沒事吧?”


    “我沒事,小乙,老爺人呢?”


    “老爺說他很快就會趕過來,想必那群匪寇也來不及追趕。”


    韓伯忠一聽,愣住了,忙問道:“夫人從何處來?”


    “妾身乃是陽穀縣劉員外正室,今日不知哪裏來的一夥匪寇正攻打陽穀縣,我與夫君恰好在巡視南邊的莊子,因此逃過一劫。夫君讓我先走,他率人抵擋匪寇一陣子,然後趕來,在濟南府匯合。妾身見將軍隊伍整齊,可是來救援的?”


    韓伯忠聽聞這話,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心想:我若去救援,必與匪寇交戰,就算勝了,士兵也有死傷,若是歲幣暴露,引得更大劫匪,恐怕無法安全運到金人手裏,為保險起見,還是等劫匪走了,再入城。


    於是推脫道:“我等不是朝廷軍官,而是結隊往北做買賣的,恕我等無能為力。”


    那女子低低哭泣道:“那夥匪寇見人就殺,見女子就搶,我等陽穀父老為何遭此無妄之災?”


    韓伯忠隻能安慰道:“夫人且寬心,想必知府大人馬上會發兵救援。”


    不一會兒,隻見一夥人騎馬狂逃,那些人身上都血跡斑斑,一邊跑還一邊往回看。


    韓伯忠就要下令讓士兵列陣迎敵,卻聽那女子喊道:“可是夫君?”


    “娘子?你怎麽在這裏?快逃!強盜就要追來了。”當先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說道。


    不久那中年男子率人來到馬車旁邊。隻見一共七男一女,一位老爺,一位俊美公子,一個斷臂管家,一個賬房先生,一對下人父女,兩位手持長槍的武士。


    這夥人不是吳韻一夥又是誰?


    韓伯忠上下打量這夥人,問老爺打扮的呼延灼道:“請問劉員外,陽穀縣現在情況如何?“


    呼延灼說道:“這夥強盜很多人,到處都在殺人放火,想必陽穀縣此時已經被攻破了。“


    話未說完,隻見遠處大火衝天,火勢凶猛。


    韓伯忠定睛一瞧,正是陽穀縣方向,心中再無疑惑,暗道:等到火勢撲滅,又要耽擱數日,這歲幣交割事關重大,耽誤不得,不如繞道而行。


    打定主意,他對呼延灼說道:“劉員外請安心,朝廷定會派官兵剿滅匪寇,我等告辭。”


    說完,他呼喝眾人,往旁邊的小路出發。


    到了中午,行至景陽岡,但見林深草密,樹冠遮天,鳥鳴幽幽,溪水潺潺。眾人從昨夜趕路到現在早已經疲憊不堪,許多人放下兵器,找了一處幹燥舒適的草堆就躺下休息。


    韓伯忠領兵多年,見此地形,疑心有伏兵,於是厲聲嗬斥幾位都頭:“此地可藏兵數千,若是有匪寇來襲,如何抵擋?爾等再辛苦一天,走出樹林,趕到下一個縣城再休息。”


    幾位都頭不忿道:“夜晚趕路,不得休息,白天還要趕路,你當我們是鐵打的嗎?”


    “是啊,哪裏有匪寇,就算是有,不在陽穀縣嗎?”


    “軍主,咱們就休息到晚上再趕路也不遲嘛,養足了精神才好趕路啊。”


    韓伯忠卻不管,要是丟失歲幣,他的腦袋就要搬家。


    他大聲嗬斥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歲幣被劫,你我家小都不保。快點起來趕路!”


    他拿著鞭子抽打幾位都頭,催促他們趕緊起來。


    幾人無奈,隻得集結部下,怨聲載道地趕起路來。


    一路走到半夜三更,這才走出了景陽岡。


    “哎喲,我實在走不動了,軍主咱們休息一下吧。”刀盾手都頭說道。


    “是啊,一路上哪裏有匪寇,我看你就是故意折騰我們。”弓箭手都頭說道。


    “我們的馬都吐白沫了,反正我們騎兵走不了,你看著辦。”騎兵都頭說道。


    韓伯忠無奈,隻能吩咐大家原地休息。


    他望著遠處稀稀落落的小樹林,心想:這片小樹林也藏不了幾個人,就在此休息好了。


    等到五更時分,天色將明未明,他突然驚醒,看見遠處小樹林裏人影綽綽,大驚失色,高喊道:“敵襲,敵襲,準備迎戰。”


    可是眾人睡得正香,隻有少數幾人醒來,看見小樹林裏的鬼魅人影,嚇得拿起行李就往回跑。


    韓伯忠心道:完了。


    隻見小樹林裏衝出來二三十黑衣人,提著鋼刀,一言不發,見人就砍,一時間鮮血橫飛,慘嚎大起,眾人如墜修羅地獄,那二三十人仿佛從地獄裏出來索命的惡鬼。


    “跑啊,山魈出來殺人了。”


    不知誰喊了一嗓子,眾人丟盔棄甲,紛紛往回跑。


    跑沒多遠,就見密林裏衝出一騎,全身黑甲,手挺長槊,騎馬奔馳的氣勢如千軍踏地,萬馬奔騰。


    那黑甲騎士所過之處,殘肢斷臂一地,眾士兵刀斷盾碎,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如果說剛才的場麵像是修羅地獄,那些黑衣人像是惡鬼索命,那麽現在眾人麵對的就像從地獄深淵出來的死亡騎士,索命將軍,看一眼都覺得渾身血液凍僵,想跑也不敢跑,隻能乖乖等死。


    韓伯忠想起家裏的嬌妻幼子和老父老母,鼓起最後的勇氣,大喊一聲:“殺!”


    然後便被黑甲騎士一槊刺死,屍體甩飛出去十幾米遠,整個人的左肩全都不見,死狀慘烈。


    眾士兵見此,連最後一絲逃跑的勇氣也沒有,隻得紛紛丟下兵器,不停地磕頭,大喊:“閻王饒命。”


    金德等人見到這一幕,也很震驚,此人勇猛無敵,恐怕連他們金人最勇猛的武將粘得力也得甘拜下風。金德心想:這樣看來,宋人還是有無敵猛將的,隻不過宋人的皇帝昏庸無道,以致於這樣的猛將竟然落草為寇,若是為我金國所用,滅了宋國如反掌一般容易。


    這時,吳韻等人也從密林裏出來,收繳兵器,將活著的官兵都綁起來。


    同時他們心中也暗自震驚:這些家夥真的是遼國餘孽?看起來更像是金國人,他們比遼國人更加嗜血和不怕死,區區二十多人就敢向五百人衝陣。


    李世民下馬,來到吳韻麵前說道:“師弟,這般宋軍真是軟腳蝦,額還沒有用力,他們就投降了,額們唐,堂堂好漢一個能打這樣的十個百個。”


    吳韻聞言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你這麽牛,你爸知道嗎?要不是我,以你剛剛一流武將的水平能一個回合斬殺韓伯忠?那也是一個二流武將啊。(據他打探的消息,這韓伯忠曾經和秦明等人交手幾十個回合而不敗,二流武將的推斷還是比較準確的。)


    他說道:“師兄,話不能這樣說,你看他們趕了一天兩夜的路,人困馬乏的,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還是師弟的計策妙啊,隻可惜師弟不是額們唐,呃,我的頭好痛啊。”李世民說著,突然捂住了頭。


    “怎麽了,師兄?”吳韻慌了,心道:難道世民兄生病了?


    “好像有人在叫額,是二娘(長孫皇後)!額該回去了。”


    吳韻打開烙印一看,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啊,這就要走了?


    “走之前,額要送給師弟一份大禮,不過你不要告訴那些黑衣人,額看他們不像好人。”李世民來到吳韻身邊附耳說道。


    “什麽大禮?”吳韻低聲問道。


    “額在小解時發現了一處山洞,裏麵有許多金子,師弟可以用此金子招兵買馬,圖謀大業。”李世民小聲說道。


    吳韻心中大驚,以李世民的眼光說這批財富能夠供他圖謀大業,這得多少金子啊?22的幸運值真的是逆天了,小便都能找到一大批金子,比財神爺都牛逼。


    他說道:“我知道了,師兄保重!”


    李世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隻可惜我與師弟是在夢裏相會。師弟,告辭了。”


    說完,李世民和除奸盟的一眾好漢道別,騎馬鑽進了樹林。


    至此,李世民的傳奇經曆結束了,他回到了現實世界,夢裏的一切都記不起來了(他自以為這是個夢),隻是在衣服裏發現一首打油詩:太宗夢遊大宋朝,除奸盟主認師兄,一騎黑甲敵膽寒,先殺朱勔後劫財。除暴安良不為財,隻為義氣當中擺,十日相處終須別,不知相見是何時。


    他不由一愣,額是太宗?可是額爹還沒死,哦不,額還沒死,哦不不,額還不是太子呢?一時間,李世民站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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